5、蒂花之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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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灼到厨房拿了盒泡面，架壶烧水，等再回客厅，人影已经没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俞昭对谁都这幅态度，他想不通和俞昭进一步的法子。
为今之计，应该坚持。
乔灼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生物钟三字，他的手机也从未设置过闹钟。
于是他早上迎着晨光伸懒腰时，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班长，要喝吗？”俞昭咬着吸管，摇了摇另一只手的旺.仔牛奶，“反正，你这会儿去学校也来不及了。”
“那你呢？”乔灼说。
俞昭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我不是跟你请假了吗？”
“这样啊，那你完了，咱俩一起记迟到吧，”乔灼笑吟吟地接过手，“因为我忘了把请假的事儿汇报给老李了。”
俞昭小脸微沉，回房换好校服拉着还喝.奶的乔灼就朝外头走，乔灼猝不及防，奶差点从嘴巴漏了出来。
“哎别忙，你别急，叫你别急了，你看你鞋带都散了。”
俞昭低头检查的空当，头被猛力一拍，乔灼跳到电梯里，直嘿嘿笑:“我这招秀吧，你就说你是不是八戒下凡？”
“你等着，最多今天下午，我一定会报复回来。”俞昭敛目垂首向他走去，她看了眼手机，“九点半了，你估计一下，我们到的时候正上什么课？。”
“数学吧，没事儿，他是个那种一排五个人，他戴着眼镜数两遍怎么都差一个的数学老师，眼神特不好。”乔灼打包票道。
“就像你昨晚我一直在你身后，你却没感受到我的存在那样。”
他默默在心里补充，突然神经一抖，记忆当头盖下。
“我跟你讲，刚我去重万超市买菜，有一女人发疯杀.人，她老公躲一漂亮小姑娘后边儿，结果自己啥事儿没有，把人姑娘给弄伤了！”
“真的啊？唉哟，还好我今天没出门，那情况怎么样啊？”
“小姑娘肩膀被划了一刀，嘶，流了可多血呢，滋啦滋啦冒！人都是懵的就摔在那儿，可怜哟！”
对话层层扑来，搅得他直发凉，他怎么忘了这茬？
低头看俞昭又是滴水不漏的神态自若，真没事儿假没事儿他也问不出口了，她给的答案许就是那一个。
他们没有选择正门进，保卫看到了是要登记的，两人来到学校一侧的矮墙预备翻墙而进。
俞昭书包都扔进去了才听到乔灼吃惊地吼叫:“这他妈什么时候安了个摄像头？简直不是人干事儿！”
“按照五中的校规，登记严重还是翻墙严重？”俞昭骤然问道。
“登记的话要交德育处，直接贴到公告栏，翻墙就看情况，住读翻墙记过处理，走读的话得进办公室。”
俞昭与乔灼对视一眼，尽都不废话，默契地一翻而跃，利落潇洒。
俞昭在翻墙方面的熟稔程度简直把乔灼震呆了。
乔灼捡起她的书包问:“老手啊？”
“算吧，以前在一中练的。”俞昭的笑有几分狡黠，两颗虎牙一咧，双眼水盈盈的。
乔灼挪过视线，一掌拍下她的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两人掐好时辰上楼，一路避开值班老师跟巡查领导的重重追击。
把握住自己班同学下楼做操的机会顺势插入队伍，成功混了进去。
俞昭听到有女生尖叫道:“乔灼！拱人缝里干嘛？亏你还是会长呢，还不过来集合准备检查？”
顺声探去，是位圆脸白净的小女孩，长得可爱而伶俐，只需看上一眼就能心生喜欢。
可她看自己，怎么感觉略带提防？
俞昭不着边际地瞟了一眼乔灼。
“我忘了，我还要过几个星期卸任，”乔灼挠挠头，“诶，俞昭，你胸牌呢？是不是放教室了？”
“嗯，在抽屉。”
“你先安心做操，等会儿我拿给你！”乔灼用力朝她挥手，跑向女孩那边。
她实在想不到他会越过人头攒动的操场，大喇喇地将胸牌放到她头上。
面对周围同学的暧昧不清的笑，俞昭视而不见，取下戴正。
乔灼笑了笑，带着夏日的暑气和日光一起明晃晃的，鲜活而朝气四溢，招摇又难以捉摸。
广播操的铃声一毕，俞昭随人流回到教室，同桌的后脑勺换成了个寸头。
她压下胸口横自上升的薄怒，平静地扣上门。
乔灼不闻动静，趴在桌上安心补他的瞌睡，长手长脚自然地搭到俞昭的界限，丝毫不顾忌前后左右的目光。
闭着眼脸皮就会厚点的吗？俞昭连英语书也拿不了，只得抱臂坐在椅子上听老师讲课。
“好，那我们剩下十分钟，就抽人上来默写昨天的句子吧！这样，这边正数第二组的挨个来，没写对的午饭就不用吃了，和我一起在办公室喝茶，啊。”
马德凤推了推近视眼镜，开始开火车。
眼见前排的人一个个站起走向讲台，俞昭是打算看笑话的。
可含笑的眼神触及他的脸，却尽数打道回府。看他那样，眉目笼罩着淡淡的疲惫，是正儿八经的困倦。
他是陪老妈打牌才这样的吧。
俞昭轻轻叹气，起身替他而去，好事者看到了想起哄，樊咚斜斜递过去一眼，那坨人立刻停了声息。
二组所有人在雷鸣般轰动的掌声中，顺利退场。
俞昭回到位置的那刻，后门那块透明玻璃外的一双眼睛吓她好一跳。
些微的呼噜声只有凑近了才可听闻，她望着乔灼酣畅熟睡的侧脸颇为无奈，看来他始终吃不了午饭。
甫一下课，后门便飞快被人咚地拉开。
“乔灼，乔灼！”马德凤和她哥马德龙齐齐来揪他的耳朵，使力一拧，白玉似得耳朵刹那泛红，疼得乔灼哇一下落醒。
“老师轻点，嘶——痛痛痛痛痛！”乔灼无奈起身，迎着一堆人“你完了”的眼神坦然而离。
马德龙只觉得为数不多的头发又要掉上好几根，在办公椅上坐直了敲桌子质问:“你身为学校的学生主席，一班之长，还是我的学习委员！你居然上课睡觉？亲王啊，老李是不是把你惯得太厉害了啊？”
“你给我起来，”马德凤伸手去推安心坐着她椅子的马德龙，见乔灼低着头吸了吸鼻子，以为他哭了，“算了，你就没喜欢过英语课，去吧去吧，中午记得来背句子。”
“知道了老师。”乔灼哪还有半点委屈色彩，当即神采飞扬地小跑回了教室。
看俞昭在喝水，他幽幽坐下，趁其不备弹了弹杯身，给俞昭呛得直捂嘴咳嗽。乔灼忙上前为她顺背，心骂自己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不逗不踏实，逗了又心疼。
“咔嚓！”
樊咚回头用手机悄摸拍了张照，却忘了关声音和闪光，连带后桌的刘明明一下给吵醒。
看着樊咚贼兮兮地笑脸，刘明明伸腿踹他的板凳:“你就不能安分点？”
“哎我草，你踹着老子的尊臀了！”樊咚搁好手机去打他的脚踝，并说，“什么是安分，老子就没学过！”
身畔兰蔻写练习的手因为两人打闹的幅度而划出边框好长一笔，她抿嘴道:“要不要我教你啊？”
樊咚一抖，手立刻乖乖撤离，他和乔灼的柔道教练正是兰蔻她爸，至于兰蔻的水平，随她的心情好坏有增无减，怎一个暴力二字可言明。
刘明明单手撑着下巴，偏头去看兰蔻，片刻启唇:“樊咚，你不是说我是你保镖吗，怎么，不现宝了？”
他这一话倒提醒了樊咚，刘明明打小野大的，身手力气不知道比兰蔻高好几个档。
非要做出比喻的话，那就是在座各位都是皮皮虾，他是霸王蟹。
一钳子能弄死人的那种。
樊咚只觉腰杆又硬了几分，还不待开口炫耀，一个屁股就坐到了他腿上。
“明儿啊，世子啊，”乔灼瘪嘴说道，“俞昭叫我滚！”
“叫你滚你就真滚了？你是憨的吗，身为男人的雄风呢？”樊咚掐着他的腰说。
“最后一节课了，要不你跟我换位儿吧，正好，我看腻樊咚了。”刘明明将背轻抵椅子说道。
乔灼闷声思考，他对于“腹肌门”这事儿始终有坎过不去。
樊咚在一边使劲吹妖风:“换换换，刚好检验她内心想法，要不什么时候是个头！”
于是乔灼同意之后，整节语文课都是在和樊咚望着刘明明跟俞昭的低笑谈话中度过的。
樊咚趁李鸿业回转身写字时扭头对乔灼说道:“亲王，哥们儿对不住你。”
乔灼眼中掠过一丝惆怅:“千金难买早知道。”回头再看，恰好与俞昭投来的一记目光相撞。
他失落地弃械投降，这仗刚开打就溃不成军。
“亲王怕是要哭。”刘明明勾起嘴角，偏头斜望俞昭。
“傻不拉几的，累。”俞昭笑笑。
中午放学乔灼穿过人头拿了英语单子到办公室侯着，马德凤端着盛满菜的饭盒施施然到场，饭盒就那么一放，满室喷香。
乔灼坐在李鸿业的太师椅上说:“马老师，过了啊，您这是给我上酷刑呢。”
“赶紧背，说不定食堂还有剩饭呢。”马德凤舀了口菜吹冷，“谁让你贪睡，还叫人新来的小同学顶替你上。”
乔灼脑子一蒙，他只记得自己一直睡着的，还做了梦:“您是说，我同桌帮我写的？”
“是啊，我跟那些老师都看过她以前的资料，一中大大小小的比赛，一等奖几乎被她一手包揽，算是一中的门面级人物了。”马德凤摇摇头，“乔灼，把握你们同桌的机会，好好跟人家请教请教英语，哎，是叫俞…昭来着吧？”
“对，就那个罪恶昭彰的昭。”乔灼说完自己都愣了，他想不出诗句，脑子蹦出来什么成语就直接脱口了。
“你形容人的词儿很新颖独特嘛。”马德凤忽然想到他晃悠一大圈，还是没看句子，将脸一沉说道，“还贫，背不完甭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蒂花之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