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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挑拨 ...

  •   “……老奴听说大爷为人正直,相貌那是千里挑一的英俊出众,而且在行军打仗和武艺上颇有天赋,比伯府的世子爷强上十倍不止。殷氏还收养了一个孤儿,叫什么施予,听说已经考上举人,准备明年进京科考。”上了年纪的女人对这类八卦很感兴趣,说起来兴致勃勃,同时也有几分感叹,谁能想到一个弃妇能把日子过得这么好?

      “说起来这个殷氏还真不是简单人。”虽然不是伯爵夫人,但比起京城里的叶夫人自在舒畅太多了。

      李素芬摇着扇子冷笑一声,说:“什么不简单,还不是靠明家才有今天。十一年前狮子大开口的事儿谁不知道?真有本事自己去挣。”比起她来,更恨殷秀娥的是叶绮容,当年把殷秀娥赶出武昌伯府,正是妯娌二人联手的功劳。现在她同样能借叶氏的手让殷秀娥倒霉。

      打发了婆子之后,李氏前后合计一番后,让丫头把明淑薇叫来,说明自己的意思后,让她写一封信送到京城叶氏那里。

      “娘,那殷氏都和离了,还管她做什么?”明淑薇出身在江城,但一岁那年就随父母进京,对殷氏及其儿女印象并不深。再说那个堂兄都改姓了,对世子已无威胁。有安定侯府在,殷乘风翻起什么浪来?

      李氏忍不住骂女儿笨,说:“亏你还读过圣贤书,怎么道理还没我这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懂得多?殷乘风上进是不争的事实,比世子优秀是咱们家的人有目共睹的。虽然殷氏和离了,但不能保证她儿子对伯爵之位没想法?写信去提醒你二婶一声,也好卖个人情,说不定她和你二叔一说,我们还能回京城。薇儿,还有两年你就及笄了,和叶氏搞好关系,你将来也能有一门好亲事。”

      明淑薇眼神一黯,低头不语。京城多好啊,绫罗绸缎,锦衣华服,高门大院,她舍不得那个地方。同样姓明,二叔家的姑娘就高人一等,大房和三房就得低声下气的讨好她们。虽有不服,但事实如此不得不低声下气。她虽是大房嫡女,身份上却没二房庶女尊贵,为了在一干女孩子中脱颖而出,她勤读诗书,断文识字,比任何人都刻苦,比二房女孩儿更像高门小姐。她这般努力,就想有一个好前程。江城一介偏远城郭,哪有什么好姻缘?

      虽对这等下三滥的害人手段十分不屑,但为了自己,不得不听话在叶氏那里讨个巧。暗自神伤一番后,明淑薇开始动笔,遵照李氏的意思,添油加醋的把殷乘风很上进,且准备考武进士的事说了一通。

      明家的信寄往京城,而京城内的各种消息也往全国各地飞散开来。今朝开国皇帝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老,加上年轻时留下的伤病,更有大限将至的预兆。因太子之位尚未确立,不安分的王爷和心思活络的臣子尤其活跃,都想博一个光明的前程。

      之后,朝堂上镇国公指出,最近西北各族蠢蠢欲动,欲向大周发难,恳请皇帝往边关派兵。而民间又有不少小朝廷势力准备复辟,大周一统天下结束乱世之后,效仿前朝无为而治,与民休息,休养生息,因此裁撤不少军队,如今是该征召新兵入伍以防万一了。同时,陈述太祖仁德,未对先前各小朝廷皇室赶尽杀绝,却不想留下隐患,近期各方复辟势力准备卷土重来,不得不防。

      镇国公之语在朝中掀起不小波澜,今上采纳建议准备征兵,并开始调整京城各方势力。虽然都明白是今上为身后事做准备,为巩固皇位平稳交接,但许多臣子都如改朝换代一般的兴奋。只要攀附上未来的皇帝,不愁不加官进爵。原本热闹的京城,变得更风云变幻。

      江城端午临近,由于此地是战国时期的楚地,因此老百姓格外的敬重屈子,也把端午节办得格外的隆重热闹。祭祀划龙舟不必说,更有各类节庆活动,五月初五那日,热闹不输春节。

      郑宅内,殷玉珩跟着莫大娘几人一起裹粽子,准备五彩丝线,挂菖蒲艾草等。“我最喜欢肉粽了,一定要多包几个。”郑玉妍坐在殷玉珩身边,双手捧着头两眼放光。

      “不要只动嘴,也来搭把手嘛。”殷玉珩因为闲得慌,所以家里很多事都要插一手,久而久之就成为长辈们口中说的勤快能干。

      “谁让我手拙呢?”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拒绝。殷玉珩忍不住白了这缺心眼的小姑娘一眼:“你还真是不害臊啊。”

      “嘿嘿。”郑玉妍不害臊的嘿嘿一笑,不过还是拿线学裹粽子。

      郑开明本家的亲戚一个不剩,是以年节几乎都随殷秀娥在殷家过。殷老爷子和梁老太太喜欢热闹,对女儿一家很是欢迎。

      端午这日,殷秀娥就拖家带口的去往长空武馆。殷家孩子多,和学堂无甚区别,男孩儿们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整日上蹿下跳挥霍着无穷尽的精力,哪怕年节也不消停。

      每每到殷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郑玉妍也有几分胆怯,躲在殷玉珩身后规矩极了。“姐,我们为什么不在自己家过节?”

      “外祖父和外祖母喜欢热闹,忍着点儿,姐罩着你。”殷玉珩平时看似文静柔弱,性子却强硬,有几分殷秀娥的彪悍。

      “姐,你最好……啊啊啊啊什么东西!”郑玉妍刚被殷玉珩感动,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东西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殷玉珩看到脚边的死老鼠,从容不迫的踢开,转身轻拍郑玉妍的肩头:“死耗子而已,别怕。”

      郑玉妍惊魂甫定,拍着胸脯大口呼气:“吓死我了,表哥你们几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哎呀小表妹对不住啦,我们只是在惩罚这只在家里偷粮食吃的耗子而已,谁知道它那么不争气三两下就死了。我帮你踩两下出气。”殷志荣说道。

      郑玉妍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死透的耗子被踩扁,一时间浑身上下爬满鸡皮疙瘩。“我要去找二舅母告状!”说完气呼呼的跑了。

      “唉别嘛,今天过节。”眼见着又要挨棍子,殷志荣赶忙上前阻止。虽然殷玉珩长得讨喜一些,不过殷家的男孩子更喜欢逗郑玉妍玩儿,因为他们找不到捉弄殷玉珩带来的乐趣,有时候甚至会被反杀。不过仍有人屡败屡战,坚持不懈的以捉弄殷玉珩为乐。

      “阿珩,我给你看我的宝贝,你一定会喜欢。”殷志忠献宝似的掏出一个木盒子,强硬的塞到殷玉珩手上。

      “是吗?六表哥今天这么大方?”殷志忠的笑容快憋不住,演技拙劣得让殷玉珩无法直视,“不过谢谢你啦,我对你的宝贝不怎么感兴趣。”

      殷志忠故作正经的把盒子塞回殷玉珩手里,说:“给你看你就看嘛,客气啥?”

      “你小子又打什么坏主意?”殷乘风常年跟着殷老爷子和殷家大爷习武,对这家的几个小子了如指掌,看他一副欠揍的模样,当即揪着后领把人扔了出去。

      殷家的男孩儿个个敏捷如猴,从小就会舞刀弄枪,这会儿被殷乘风收拾,在空中一个空翻后又鲤鱼打挺的站直了。不过他手里的劣质盒子早衰落在地,被自己一脚踩碎。装里面的大青虫被踩得稀巴烂,当即捧着一堆破烂呼号起来。

      殷玉珩在一边看笑,忍不住为殷志忠鼓掌叫好,“六表哥,长春班的花旦都没您唱得好哎,要不你考虑改行?”

      “哼!”被讥讽一番,殷志忠也不干嚎了,自讨没趣的回去找那帮子兄弟。

      一进门就鸡飞狗跳,不过小孩子之间的闹剧大人并不多管,聚在一起过节才是大事。

      宅子里的四张八仙桌一字排开,女人们帮着上菜摆碗筷,孩子们分成两拨围在两个长辈跟前,梁老太太看着一屋子孙辈,笑得合不拢嘴,帮着带五彩丝线,用笔蘸雄黄酒在额头上画虎头。

      “珩儿又长高了,快成大姑娘了。”梁老太太给殷玉珩画好虎头后,笑呵呵的抚着她的脸说。

      “谢谢外祖母,到六月阿珩就十一了,可不是大姑娘了?”殷玉珩笑答道,大周的女子出嫁早,还没及笄就订好了人家,一过十五就出嫁,晚婚是少数。听老太太的口气,她的终身大事也要提上日程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还是接受无能。

      所有人聚在一起吃过端午宴之后,饭后消闲唠嗑之时,殷辉的媳妇儿杜氏就在边角上和殷秀娥商议这件事。她的小儿子现年十四,大不了殷玉珩几岁,看重外甥女的相貌性情,想亲上加亲。

      “这做亲就要知根知底的才好,你是看着忠儿长大的,现在年纪小性子顽劣了些,等过上几年长大懂事收了脾气,倒不失为一个好人选。”杜氏说。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大的两个儿子都有顺当的前程,就小儿子差了些。将来分家也不能太偏心,殷志忠分不了多少财产,便看上家资颇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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