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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故人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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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十戒山麓。
方凊站在院落中抬起手,一道流光划过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正是一只传音小雀。
方凊以指腹揉了揉小雀毛绒绒的脑袋,小雀的脑袋歪了歪,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顶着眼前人,却听见那小雀开口蹦出一道女声:“老四把你的爪子拿开。”
听见这道声音,方凊笑嘻嘻的又揉了一下,才拿开:“师姐别那么小气嘛,揉的又不是你,而且多揉两下又不会掉毛。”
“老四长进了啊?是不是最近皮痒了?等师姐回来好好疼你呀。”
“哎呀,师姐说笑了。”方凊立马脸色一肃:“最近大家都很想念师姐,但是为了师姐历练时心无旁骛,众师兄弟们决定忍痛再与师姐分别几十年,为了师姐早日结丹,成为我派第一位元婴大佬,离别师姐之痛我们愿意承受!”
那女声笑骂道:“呸,老娘信了你们的邪才会信你们这帮臭小子,再说了元婴有多稀罕似地,别的哪门哪派拿不出几个元婴弟子?也就……”
说道这里,两人俱沉默起来,许久那边女声叹了口气:“算了,说这个做什么,我问你老头儿呢?我的青鸟怎么找不到他?”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方凊还是实在接受不了一只麻雀叫青鸟,于是抽了抽嘴角才道:“师尊又去道尊石了,自从上次师尊说算到二师兄要回山门,但是等了这许久都没见人影被众师兄弟质疑后,就跑去说要悟道,设了结界不准人打扰,这不,第三天了。”
“那老头在搞什么……”
就算没有见到自家师姐的脸,方凊也能想象到师姐皱起了眉头的脸:“谁知道呢,师姐我们真的有二师兄呀?”
“大概是有的吧,老头虽然别的不靠谱,但是对我们这些弟子却是没话说的,不可能拿我们这些弟子的事瞎说。”女声顿了一下,话题一转:“不说这个了,既然这次师尊暂时未出关,那我且和你说一声吧,待师尊出关后还需你帮我传递一声。”
方凊听罢也正经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师姐?”
“嗯……七日前,我受新结识的花裳阁的弟子同去天母崖感悟修行。”
方凊听了这句翻了个白眼:“知道师姐你认识名门大派的弟子啦,重点呢?”
“臭小子打断我做什么,我这不是正要说吗?你也知道当初玄息散人从这飞升之后算是一大热门胜地,每年都有不少修士前去,我们去的时候也不例外,但是却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你猜猜?”
“不猜!……然后呢?”
“切,你小子真没意思。我们去的第二天,正是玄息散人当年飞升的日期,自然是人山人海,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当年玄息散人坐地飞升的地方竟然散发出了魔气。”
“魔气?”方凊一听,惊觉这不是小事。“番修士飞升,所处之处必然会有仙气缭绕,就算岁月久远渐渐散去,也不至于会被魔气浸染啊?是不是有魔修混入了人群之中?”
女声叹道:“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猜测的,可是都未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众人渐渐散了,各门派弟子都需回禀师门此事,我和柳英仙子——也就是我新结识的那位花裳阁弟子,就此作别。但你也知道我……没有合适的法器,一时之间也无法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所以我决定留在天母崖再转上几圈,或许能有遗漏的线索被我发现?”
“那你现在是在天母崖上发现了线索了?”
“当然没有,当时不乏修为高深的人都在那悟道,他们的神识之处都无所发现,我怎么可能发现的了什么,你是不是笨啊。”
方凊决定放弃搭理他这个师姐。
“哎,说话啊,我虽然在天母崖没有发现,但没说在别的地方没发现啊!你这小子别以为我现在看不到,但我知道你一定在那翻白眼一脸嫌弃的鸡公样。”
“什么叫鸡公!”
明显是被师弟暴跳如雷的声音的愉悦到了,女声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变得前所未有的正经:“后来我终于放弃下了天母崖,随后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准备休整回门报告此事的时候……我无意捡到了一物。”
“是什么……”
“大师兄的剑穗。”
“什么?”方凊一惊,“你不会看错了吧?大师兄他……不是……”
女声苦笑,“我怎么会认错,我们所有人的剑穗都是师尊亲自打出来的,里面有他的一到护佑之力,你说我怎么可能认错……更何况……还有魔气……”
方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本来挣扎痛苦、惊慌、甚至有丝喜悦的神情都被深深埋了起来,“既然有魔气,那应该是师兄无误了……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天母崖的魔气和他有关?”
“不,气息并不相同,但是……也许不无关系。”女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等不及回转山门就传音的原因,我……我想留在这里再查查,也许能见到大师兄……想亲口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弃道成魔。”
中洲,瑞珠城一偏院内,也有二人在对话,内容也同样不甚愉悦。
“徐宴宴你这是何意?”徐幼声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女子,淡淡问。
“你的好爹爹走之前没有和你说吗?哈哈哈,也是那等丑事怎么会和你说?”徐宴宴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嘴角含笑,眼神却带着一丝疯狂:“如果不是你那爹爹凌辱我母亲,她又怎么会疯?”
“你说什么?”徐幼声听得这句,也有些动怒,但是却没有显现出来,但怀抱着小虎的手明显用力了一些,小虎察觉到情绪的变化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背,徐幼声被湿润的触感一惊,稍稍冷静了些。“徐宴宴,你对我百般欺辱我便不说什么了,如今还拖我爹下水,你当真我不会怒么?”
徐宴宴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怒?该愤怒的明明是我!你那好爹爹虽然后来不知道去哪了,但是他在的那几年对你百般疼爱,我虽表面看着风光,但是……父亲从来把我当作工具,早些年因为不是男子便算作为换区利益姻亲的工具,后来测出了根骨,便把我当作光耀门楣的工具,从来不把我当女儿……如今我被毁了根基,回去也必然毫无立足之地,只怕还会被百般折辱,不会得到一点怜惜。
“只有母亲偶尔稍微清醒的时候会给予我一些温柔,如果不是你爹,如果不是你爹!我又何须如此可怜的巴望着那一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温柔?我的母亲必然也像所有母亲那般,宠我爱我怜我,而这一切都是你爹的错!若非是他,我不必如此可怜,我的母亲也不会被关到那后院日日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