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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氤氲水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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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水罚后我会很勤快的,你们的活我全部包了。”若夜蓝想拍不怎么明显的胸脯保证一下,随即发现不可行,只得将话再重复一遍,带着信誓旦旦的诚恳。
“偷懒者,三日不许睡觉。”阿翔说道,“阿飞妹妹,我宁愿帮你干活。”
“还是按照管家说的做吧。”腿上有痣的姑娘说道:“她今日说的这么严肃,明显是以儆效尤,咱们三个,不能对着干呀。”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今儿说的有点多,嗓子疼。这一句说完,就不说了。”
另外两个瞅了瞅河水,刷的跳下来,欲抓住若夜蓝,用另一根绳子的尾结将她的手缠住,再把另一端绑在木桩上。
“啊,姐姐,我怕水,现在看不出来,等在里面待的久了,我会哭的。而且,肚子会很疼,没人帮我揉,疼死怎么办呀?咱们那个来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我肚子疼的时候比那个还疼。”也不知是是真委屈还是假做戏,若夜蓝的身体应景的打了个冷颤,眼窝也湿盈盈的。
三人对视一眼,小跑着,离开。阿秋自始至终盯着前方,在那三个女婢跑了十几步的时候,她看着阿飞眼里止不住的得意,想示意什么,最终转过了头。
若夜蓝在水里蹦蹦跳了两下,以示成功。妈妈还说她太实诚,以后离了窝,被外面的人骗来骗去可怎么办哟,白养这么大了。
完全是瞎扯淡。
她好像是那种在熟悉的人面前是乖孩子,陌生人面前怎么放飞野性怎么来。真的真的,就比如有人在熟人面前讲个荤段子,她心里说那人混。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若有人讲,只会咬着嘴巴,希望再来一个。
不过,罗铉不是世子吗,罗王不是王爷吗,虽然她对罗铉的印象没多少,对罗王可是实打实的喜欢。这老……老头最期盼的就是儿子,有个正儿八经的世子妃,儿媳妇被人捉了,他咋还不派人来救她呢。
腿部传来阵阵冷意,如冬日的极严寒风拍打在腿上,穿了棉裤也止不住的渗透肌骨。若夜蓝两腿拢在一起,衣裤相贴,差点来个栽倒。
快速的算了算日子,腿疼的发现,明天才是,怎么提前了一天?嘎嘎,老娘绝不在水里泡三天,要是得个宫寒啥的,以后不能怀孕生娃娃咋办。尽管现在确实有不生孩子的心思,可到了明年,说不定就变了呢,不能不为未来的孩子负责。
想到这里,若夜蓝勉力用脚推着脚下的一块石头,想垫高了爬上去。
不过,那三个怎么婢女咋又来了。看去,气沉气沉的。不会被人打小报告了吧。
赶紧装安分。
这下,阿翔连话也不说了,直接跳下水,仗着力气大,按住若夜蓝的头,和另两个婢女用绳子将若夜蓝和木桩牢牢的捆在一起。
事发紧急,快速,若夜蓝问都问不出来。因为刚叫了两声姐姐,一团疑似抹布的东西塞进她了嘴里。
若夜蓝对天长望,她不是绑票,给人嘴里塞有特殊气味的抹布这一行为,多半是强盗喜欢的干的,那个命令给她嘴里塞抹布的人这么喜欢当强盗?
她感觉越来越冷了,肚子还真的有点小疼。
别人冷的时候,还能将手揣在衣兜里,衣领扣紧,她只能缩缩脖子。别人冷的时候,还能靠在火堆旁暖暖身子,点个蜡烛捂捂手。别的女人来每月那个的时候,还能喝个热水,加个糖润润肚子,卧在床上发闲呆。
为甚,她站在冷水里锻炼身体?
苍天,您就是这么疼爱俺的么?若夜蓝瘪着嘴,想亲脑海里那温暖的火焰。
都快晚上了,苍天估计和夜晚换岗了,没理她。
若夜蓝拖了拖木桩,只动了动一点点。呃,姐姐们,你们果然是强壮的娘们,你们定的木桩,竟让俺一个曾经掰赢了男生腕子的姐们掰不动。
这么的不娇弱,怪不得落庄主不许你们对他图谋不轨。哦呵呵,等本姑娘上岸了,一定要在庄主面前展示一下女性的温柔美,让他好好的享受一把慈母般的怀抱,并进献美言,罚那个想出“水罚”的人来大姨妈的时候,在水里泡它个三天。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升腾出来,若夜蓝说不出来,只觉得除了冷之外还添加了别的东西,从膝盖传到大腿,再从大腿传到小腹,慢慢蔓延,透至全身。
鼻子有些痒,若夜蓝吸了吸,果不其然是清涕。
感冒发烧了?
平时没这么强烈,该不会是昨晚在外面睡了一宿,再加上在水里泡了所导致的吧。思及至此,若夜蓝更加的想念若府冒着气味的菜碟子,床上软绵绵的被窝了。她扭头,使劲朝后转,看见阿翔站在岩石上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又走了。
阿秋如老僧坐佛,一动不动,若夜蓝想踢个小石子令她也动一动。她俩隔了有那么五六步的距离,再加上在水里没法踢,阿秋根本不动,心甘情愿的受罚,若夜蓝只得收了向她求助的心思。
突然,手指触到一块凸起上,有些尖锐。试探着用手背触了触,能感觉到这是一块有棱角的石头。若夜蓝赶紧将绳子搁到那凸起上,一下一下的磨。
亏得绳子本身不怎么粗壮,若夜蓝咬牙切齿的上挥下落,不多一会儿,就将外围的一圈磨断了。
双手解放后,星星都出来了。可惜没有一个人过来,更别说有人来叫吃饭了。
“阿秋,这么冷的水,你也上来吧。女人泡冷水不好,你得为自己想想。”若夜蓝蹲在岸上,认真的劝解。
阿秋执拗的摇头。
“那我先走了,厨房没人的话,我会给你带馒头的。”若夜蓝说道。见阿秋还是那副呆模样,她迈着那已经疲乏的双腿,一边走一边瞧这暗下的月色,心想,她抛下阿秋,令阿秋一个人在夜晚独自站在水里,太不人道了。
厨房这会儿还有人,先去别处转转。
温池阁。
雾气氤氲,缭绕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落云脱去全身衣物,盘膝坐在中间。温池底下有块圆白石,他坐在上面,水位正好到腰部,因此露出大片精瘦胸膛。
他此刻练的一门内功叫“盘筋髓”,能使骨骼变得更加坚硬。练的过程中需要依靠热气来将内脏里的污物顺着腿部的梁丘穴,逼到小腿直至趾尖泄出来。
青年聚气凝神,面部平静。然而,多看几秒,就会发现他的眉毛在抖动。
细小的汗珠自他额间缓缓现出,不一会儿便凝聚成白米般大小,顺着发鬓滑落脸颊,下颌,直至掉到盘膝的□□。
周围悄谧无声,静的只让他听见自己微不可闻的呼吸。然而,一种天生的敏锐令他不由得睁开眼睛,透过纱帘向前方看去。
门外,有个模糊人影,那身形,是个女子。她探了探脚,又伸回去。犹疑了一会儿,又猫着腰进来,直奔桌上的茯苓糕。
若夜蓝见四下无人,想在怀里揣几个。同时,心里暗想,这是什么地方,好像还没来过。当地放着一张方形白玉石案,岸上磊着堆叠起来的画作。再往边上看去,是个软塌。往前走几步,再再看过去……
若夜蓝刷的转身,欲逃离。
“站住。”落云人未从水里出来,手中的小珍珠却是透过纱帘,直直的击中若夜蓝的小腿。
栽倒后,若夜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见落云已穿好了外衣,站在她面前。
“管家没对你说,平日不要来这里么?”低沉的声音自他喉腔发出,如秋日般凉凉的拂风,令人不敢随便敷衍。
“回庄主,说了。”若夜蓝低着脑袋,“奴婢不是故意的,刚才风大,沙子入了眼,奴婢才不小心走错路的。”
落云听着她没有诚意的说辞,心里不禁起了一层怒火,“你这会儿该不是在水里泡着么,怎么,本庄主定的规矩对你没用?”
呃,诚意就是跪着求饶么?若夜蓝盯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容,不禁思索,可不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明呢?
“庄主,您玉树临风,英姿勃发,真是个翩翩君子。”
“少跟我扯,我问你,水罚还未结束,怎么就乱跑起来了?”落庄主一点儿也不受某人的美言蛊惑,兴师问罪道。
“我……”,若夜蓝支吾了半天,就重复的支吾了一个“我”字。
“还有,你刚才看见什么了?”落云又问。
咦,这不是有人做坏事,被人发现要杀人灭口时经常问的一句前言吗?怎么,他刚才在做坏事?如果说什么都没看见,就意味着什么都看见了,马上人头落地。如果说……
“什么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这下换落云紧张了,只是随口问问,她竟然说什么都看见了。
“就看见了你,这个桌子,凳子,砚纸,那个床,玉佩,画。”若夜蓝一顿乱指。
“看来,你这双眼睛,留不得了。”落云两指张开,直击若夜蓝的面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并不讨厌她,只是规矩定在那儿,总不好打破。
“我想和你打个赌。”若夜蓝急声道,见他的动作似有犹豫,立刻说道:“如果我赢了,水罚和今晚的事就此告一段路。如果我输了,你再挖我的眼睛不迟。庄主,你看如何?”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因为离上床睡觉还早着呢,咱玩个游戏呗。”她特意调侃,来缓和自己紧张的心情。
“好啊,赌什么。”此情此景,确实有些寂寞无聊空虚。落云颇为大方,“你说。”
“对眼,谁最先流泪谁就赢。”哈哈,轻敌了吧,没想到我提出这么个赌法吧。若夜蓝兴奋得快要对天长啸了。
“你……你耍赖。”落云果然生气了,“这算什么打赌,本庄主堂堂男人,怎么能在你面前哭。重说一个赌法”
“怎么能说我耍赖,明明是庄主你让我说的。现在我说了,你却说我耍赖。”若夜蓝辩解道:“我知道,这对你确实有些不公平,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庄主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再说一个没有趣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