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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深夜遭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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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若夜蓝不自觉的靠在了背后的一棵树身上,想借树身的严实来抵挡一下四面无人所带来的不安。
“嘀嗒”,一滴不知名的冰凉液体落在她的脸颊上。若夜蓝赶紧用手指抹去,头向上瞧了瞧,顶头的枝叶在夜的烘托下,就像一道迷人蛊惑的网,越看越眩晕。
这应该是露水吧。可是,这个时候,哪有露水啊。不会是树上有条蛇所流下的涎液吧,抑或是某只小动物睡觉时淌的口水。
嗯……大晚上的,你这个人咋这么爱胡思乱想呢。若夜蓝轻轻的捶胸口,第一次痛恨自己幻想发达。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是个白痴,人家说不定早睡着了。
有了树叶的遮挡,若夜蓝所能看见的星空范围极小,转了几个圈,连北极星的影子都没发现,更遑论辨别东南西北了。
站在原地,她突然想起,利用树木也可以辨别方向。
摸了摸旁边的树身,树干光滑,枝叶茂盛,应该是南面。对,朝这个方向走,准没错。先出了林子,其余的事情慢慢来。
她暗暗的打气。
转了一个圈后,若夜蓝蒙了。她可以很肯定的判断,自己现在站的位置,就是刚才临走时在树身上标了记号的地方。
难道记错了,树干粗糙,枝叶稀疏的一方才是南面?
不应该啊,树的成长是靠光合作用进行的,太阳不是总在南面么?
突然,她整个身体紧绷起来。
“汪汪,汪汪……”从不远处传来几声野狗嚎叫,听起来有些尖利。若夜蓝应景的打了个空嗝,感觉心脏上被人绑了一根小细绳,一下一下的拉,拉的人揪疼揪疼的。同时,她的心跳也不均匀起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要说在平常生活中,若夜蓝最怕的动物,狗无疑首当其冲。
说起来,狗是每个人的朋友。但若夜蓝觉得,她和它,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小时候,和妈妈坐在路边吃包子,吃得津津有味。吃到一半,妈妈起身离座去买水,不知从哪儿突的冒出一条大黑狗,不欺负别人,偏来吓她。
当粉色的宽大的舌头舔过手指,六岁的女孩儿吓尿了,差点从凳子上摔个趔趄。
十一岁的时候,独自去乡下看奶奶。经过一座建筑物,看见旁边的垃圾堆,有只肚子看起来不是特别大的花狗。她沉着气,目不斜视的一路向前。
结果经过一片玉米地,转身一瞅,瞅见花狗在身后的二十米处跟着。
妈呀,它不会是闻见了书包里装的点心吧。怎么办,要不要掏出来喂两块,呃,这狗要是狗性大发,连包装整个叼走怎么办。
最后掏出了裤子口袋里的一根火腿肠。
十四岁,同学过生日,那男生家里养了一条小狼狗。他亲自站在门口,说有他在,狗不咬人。同学们笑着,一个接一个的进了院门。
当她进去的时候,那小狼狗居然不听话的咬了她的裤腿。
虽然男生事后解释说是因为喜欢,但小狼狗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回家的时候,忐忑了半天。
啊啊,好像越来越近了。你再靠近,别怪老娘踢爆你的狗头。俺都十七了,马上就成人,不会像小时候那么怂了,你咬我一下试试。
这是一条白色的狗,近距离看,白的纯澈无暇。眼睛乌黑发亮,一闪一闪,很是灵动。它的四条腿很长,亦矫健如风,尾巴翘着像木柱,却不怎么让人警惕。
若夜蓝没有武器可恐吓,只得扯着手中的衣服作防御状。
狗一般袭击人,除非对方表现出的状态弱。难道她弱到可以由野狗欺负的地步了么?不不,落庄那么沉闷的地方,她都敢出逃,怎么可能弱,明明很胆大嘛。
莫非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弱?呃,一米六的个头,比还不到一米的狗强吧。
既然外表强,那应该就是气势上所表现出的弱,若夜蓝咬着嘴唇思考。确实,从听到狗叫到现在近在咫尺的观察狗的身体,她太紧张了。
想到这里,若夜蓝清了清嗓子,对着面前虎视眈眈的白狗。
“汪汪。”
哼哼,你汪我也汪,看谁汪得更大声。哇,这狗终于在本姑娘的吼叫下,乖乖的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居然趴在了地上,好没有攻击性,好可爱哦。
看来,以暴制暴是盘古老祖开天辟地以来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不敢大声呼喊,担心引来别人。可走了几圈,发现还在原地踏步,不由咬紧了嘴唇。困意渐渐来临,侵扰着疲倦的身体,眼睛很诚实,渐渐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转明。
“不要……”感觉脸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舔着,有些不舒服,若夜蓝用手去推。当慵懒散去,神志清醒,她猛的睁开眼睛,发现罪魁祸首果然是那条白狗。
“啊……”若夜蓝惊叫一声,像被侮辱似的,使劲擦脸。
白狗昂着狗头看起来对若夜蓝的举动甚是不满,汪汪叫了几声。若夜蓝委屈的想笑,又笑不出来。狗弟弟,您老人家离我远一点儿行吗。
伸出腿,若夜蓝对着白狗所待的方向踢了又踢,“去,去,走开。不要看我一个人就舔我,你以为我死了还是怎的?”
白狗不退反进,它的身体很灵活,轻轻一跃,两只前腿竟然搭在了若夜蓝的胳膊上。白森森的前牙赫然露出,以及鼻端的几根尖毛。
若夜蓝连忙用衣服捂住它的脑袋。
白狗又叫了起来。趁着它撕扯衣服的空当,若夜蓝跑了几米,顺利的捡到一根树枝当拐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蹭蹭的跑到了白狗看不见的地方。
“幸亏这狗不咬人。”若夜蓝捂着空瘪的肚子暗自庆幸。
树底下长有蕨菜,若夜蓝拔了一些,吹了吹,随手撕成小状,丢在了嘴里。生吃味道有些苦涩,但入了腹,就不怕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不怎么担心呢。”落云站在一棵离若夜蓝稍远的树的树梢上,自言自语。他本以为她找不到路后会害怕的大哭,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带她回落庄的那日,落云就用掌探得若夜蓝没有丝毫内力。
一个女子,被一片树林包绕,周边除了自己,别无他人,不会害怕吗?她朝着一个方向走,却发现还在原地踏步,不会焦虑吗?她走了很久,时间在流逝,气力在消耗,心智在殆磨,还是没有看到阳光的道路在哪里,不会疯狂的大叫大喊吗?
是她本来就这个样子还是一点也不在乎生死,他倒要试试。
白狗是落云养的,名“皑皑”。皑皑不喜欢接触别人,除了他。
昨晚在若夜蓝踏出落庄的后门,皑皑也跟上了,还陪了她一晚,真稀奇啊。
看来指望它吓树下的女子,指望不上了。
落云觉得可惜。
“啪”的一下,一只棕褐色的蛇直挺挺的掉在若夜蓝面前。它似乎被摔疼了,头不动,尾巴却是翘了起来。
若夜蓝紧紧的抓着树枝,差点要给这些树跪了,这样突然吓她真的好玩么,昨晚是不知名液体,今早是蛇,难道这些树的枝丫中间都有“人”在此安家乐业?
若夜蓝小心的后退,尽量让那条蛇不要发现她。大家各走各的,互不打扰,多好哇。然而,事实总是不如意。
也许是别的气味吸引了这条蛇,当它的头可以活动后,它向后游动起来。
若夜蓝正站在它的后面。
啊啊,怎么办,这条蛇转头了。偶只有小时候拿棍子戳过死蛇的经验啊,七寸怎么捏,要是捏不中咬我一口怎么办呢。
若夜蓝的心如激荡的湖水,混沌无措。
棕蛇抬起了头,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在若夜蓝以为它在思考从哪儿咬她的时候,它突然快速的朝另一边溜走了。若夜蓝大喜,俩颊泛起了灿烂的笑容,仿若初夏最明媚的桃花,灼灼动人,“肯定是刚才摔晕乎了,把我看成了一个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