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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方阔扶着初茗站起来,“夫人,你还能走吗?”
      “还能。”初茗点着头,指了指墙角边的宛和,“她怎么办?”
      “夫人若是能走,我便背她出去。”方阔背上宛和,想起一事,问道:“我们来时的密道,入口处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夫人可知还有别的路。”
      “嗯,跟我来。”初茗带着他们从穿过门廊,回到与之相连的那间闺房。
      她走上前去,摘了手镯放入墙上的一副画中,扭动一周,梳妆台和闺床,分别向左向右分开,显出一条上行的阶梯。
      初茗取下手镯戴上,“走吧,这里可以上去。”
      从地道里出来的地方,是东华山的山的半山腰。
      方阔没有想到,在地道里呆了这几天,大难不死,还能见到太阳,心情既有轻松,也有后怕,各种情绪夹杂,很是复杂。
      方阔放下宛和,替她把了脉,情况很糟糕。
      右腿骨头全部破碎,五脏六腑被震碎,心脉受损,肩骨断裂,灵气混乱,失血过重,也就还吊着一口气了。
      方阔运气,帮宛和平复乱窜的灵气,修复断裂的经脉,接下来的他也无能为力。
      性命无碍就好,他身上也没有药物,只能回洞府再说。
      “这丫头怎么样?”
      “虽是伤的严重,我已经帮她疗了伤,性命无碍。多谢夫人关心。”
      “你的伤势如何?”
      “不碍事,一点皮外伤,调养几日就好。”
      方阔都这么说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初茗也没多问,解开和红参的主仆心链,免去她的天罚之苦。
      初茗掏出荷包里的玉佩,玉佩里有一只绑着蓝色绳子的小兽,这便是主仆关系的信物。
      初茗隔空一划,蓝色的绳子断开,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多谢夫人相助,方阔替红参谢过夫人。”方阔对初茗一拱手,见过一礼,问道,“接下来,夫人有何打算?还是和我们回洞府?”
      “红参与我有主仆之谊,这是多年前,就该我做的事,反而累及她。”
      至于打算,初茗回头,仰望着,坐落在这风水宝地的东华山主殿,又望望沿山的风景,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原来的样子,承载着她所有的记忆,她怎么离得开。
      “我要留下。”初茗撩起一缕被风拂乱的发,捋到耳后,“东华山百废待兴,我想在余下,不多的时日里为它做点什么。”
      不多的时日?方阔不是很懂,大约也能猜测,可能是禁术的影响,他也不便多问,只希望夫人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的。
      “对啊,司夜的守易仙君在侧峰隐居,夫人可以协同仙君共建东华山。”
      这一切,恍然如梦,当年的事情,让它随风而逝。
      十一师兄,已经不在,至少让她保住他最后的安宁吧。
      “十一师兄已经不在东华山,他有他的选择,剩下的,是我该做的了。”
      “如此,请夫人保重,我们也该回去洞府。日后,夫人如有需要帮助,不必客气。”说完方阔背上宛和,化为原形,振翅飞走了。
      初茗向他们挥挥手,“保重!”
      十一师兄动用禁术,阻断山上的灵脉,没有半分仙气,她得建起阵法,制作人造灵脉,重新汇聚仙气。
      大殿、侧殿都是荒废,还有地道里的骨骸需要清理,招收弟子等等事宜。
      东华山重建并不容易,接下来,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要打起精神来,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她暗自神伤。
      初茗自去重建东华山,不再赘言,说说这边的方阔和宛和。
      方阔因担心宛和的伤势,加快速度回了洞府。
      回到竹屋,红参就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迎了上去。
      “起初的几天,也不见你传回任何消息,难免有所担心。刚才解开天罚,便知你无遗,现在终于是回来了。”
      “东华山上的事情,稍后再告诉你,你先过来帮帮我,把这丫头安置好。”
      “这就是仙君新近收的徒弟?怎的受了如此重的伤?”红参听紫缘说起过宛和的事,根据描述,和方阔背上的女孩差不多,大约也能肯定。
      红参帮着方阔把宛和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躺下。
      她拿出一粒药丸给宛和喂下,“她的伤势太重,此药只能暂缓痛苦,治标不治本,如若不能一次性治断根,只恐断了往后的修行路。你先看着她,每隔半个时辰,给她运一次气,我去炼几粒有用的药来。”
      “好,你快去。”方阔诊病毕竟不如红参,虽是知道宛和的伤重,却不知严重如此,当下也是慌了神。
      红参去前院炼药,方阔一步也不敢离地守着宛和。
      “死丫头,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出了事,仙君肯定会责罚于我。”方阔有点焦急,屋里走来走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每次屋门被风吹动,发出响声,他都觉得是红参拿了药来。
      他想去前院,询问红参炼药情况,又担心他前脚一走,宛和就出点什么事情,如此,更是心急如焚了些。
      方阔不断看着时辰,一到半个时辰,就帮宛和运一次气,不敢有一丝疏忽。
      “死丫头,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很,你倒是醒来和我吵啊。”又过去几个时辰,总不见红参,方阔越发坐不住了,走过去打开屋门,正巧红参捧着玉瓶过来。
      “正好,红参快点,你再晚一步,我就怕来不及了。”方阔急急忙忙上前,拉了红参的裙角就走。
      红参过去,坐在床边,倒出药丸给宛和喂下,“你放心,这药能重铸经脉,骨骼和五脏六腑,她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她再去炼几炉修复内伤的药,剩下的内伤慢慢调理,每日一粒,不出半年就能痊愈。
      “她现在没什么大事,暂时也醒不来,让她躺着吧,你来帮我的忙。”方阔的性格,红参是了解的,把他留在房里,只怕更加担心,不如带出去帮她炼药、起炉呢。
      红参都那么说了,方阔只好跟着红参出去炼药。
      “你的伤也不浅,这粒药丸是给你的。” 红参拿出另外一只玉瓶给方阔,接着说道,“你们可是遇上了什么事,出去这么些天,还带着如此重的伤势回来。”
      方阔吞下药丸,身体的负累感顿时消失殆尽,舒坦不少,一边往前院走着,一边把东华山上的事说了一遍。
      “有一事,甚是奇怪,我怎么也想不通。东华山上的怨念极重,我一醒来,散的干干净净,连那魔物也不见了?初茗夫人应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她也并未为我解惑。”
      “既然结局是好的,你又何必细究?夫人知道,却不愿告诉你,必是有她的道理。”
      红参她是一个精于炼药的精灵,除了药理,对于外面的事情,她只是当做一个故事听听,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红参说的有理,东华山上发生的事情,就留在东华山上吧。
      方阔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很快平复下心情,开始专心协助红参炼药。
      等宛和再次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天。
      这期间,每天都是方阔过来,给她喂一粒药。
      但是这会儿,房间内除了她,谁也不在。
      她有点懵,因为太明显,这是她在洞府里的房间,说明她没死,还活着。
      真是老天厚爱,运气太好,她两次差点死掉,结果都没有死。
      她白宛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知师兄怎么样,宛和想爬起来,却完全无法动弹,还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她嘴角直抽搐。
      “哎呀,你这丫头,也不看看自己伤的有多重,躺着吧,别乱动。”
      方阔不在,便是红参照顾宛和吃药,才遇见宛和想要爬起来,立马阻止,一阵手忙脚乱,“你这伤,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起得来,你就安心躺着,有我照顾你呢。”
      还得一个月?宛和如何愿意。
      她睁大眼睛装可怜,“姐姐,你是不了解我,我就一躺不住的主儿,有什么法子能快点好起来。话说,你是红参吧,一定有不少的灵丹妙药吧,不要客气,都拿出来,权当是我为你试药吧。”
      真如仙君和方阔所说,是一个活泼的姑娘。嗯,相当的活泼,她算是见识了。
      宛和第一次和她说话,毫不客气,红参也没介意,反而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姑娘,简单,率直,有灵性,说话也有趣。
      “我大你几千岁,叫姐姐不合适,还是和方阔一样,叫我红参吧。”
      “额……是不合适。叫祖奶奶,都嫌把辈分叫小了,无疑又暴露了你的年龄,女孩子总是在乎年龄的,果然,除了名字,我也不好叫别的。”
      宛和背上伤口正在结痂中,有点痒,手臂动弹不得,便动了动背,在床上蹭了几下,完全不起作用。
      才这片刻十分,已经自来熟到不客气了,直接可怜兮兮地祈求着,“红参,我背痒。”
      红参当然明白宛和的意思,捂着嘴偷笑,“刚才还在拿我打趣,现在知道求我了?”
      说是这么说,红参还是帮宛和挠了痒,“可好些?”
      宛和点了几下头,舒服许多。
      但是反过来一想,这种日子还得持续一个月,她这种性子怎么受得了。
      “红参……算了,我还是叫你红姐吧,你这名字实在拗口。我这刚醒过来就无聊了,还要躺一个月,我可得憋死,要不,红姐以后每天都过来陪我聊天?”
      “……”这丫头太……太有让人无语的功力,刚才还说不合适,这才片刻,又叫她红姐了。
      “和你一说话,就忘记了正事,方阔不在,我过来给你喂药的,你张嘴。”
      宛和乖乖张嘴吞下药丸,喝了红参喂的水。
      “那师兄呢,他人在哪?”宛和想到一个比较惨的画面,不会是?
      宛和艰难地问到,“师兄……不会还昏迷不醒吧?或者是重伤难愈?不对不对,你刚才说不在,那是已经……已经离开了?”
      “咳咳……”红参喝着茶呢,被宛和的话呛到,“他没事,觉得自己修为太低,还累了你受重伤,去后山修炼了。你怎么会叫他师兄?”
      “这个……那个……”宛和怎么可能告诉红参,因为自己不敌,最后被迫叫的师兄。
      太丢脸,不能说,宛和随意编了一个故事,“他很厉害,我很佩服,所以心甘情愿叫他师兄,希望能教导我修炼。”
      说着谎话,宛和脸不红心不跳,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淡定。
      宛和岔开话题,“师兄太不厚道,也不来看看我吗?”
      简单如宛和,红参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觉得很是有趣,也不拆穿,却为方阔辩解。“之前你一直昏迷不醒,都是你这位师兄照顾,今天他不在,我才来的。”
      红参像是受到宛和的影响,眉头一抬,计上心来,“你想见方阔?那你先躺着,我去帮你找了他来。”
      “红姐,你别走啊,你这一走,我跟墙壁说话么?我也就一说,不要当真。别说今天,就是日后,也都要麻烦红姐多来坐坐。”
      话都还没说完,红参已经笑开,宛和就知道,红参定是逗着她玩。
      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格外亲热,真的就像姐姐妹妹般,宛和还缠着红参,讲了不少趣闻。
      最后,红参还跟宛和讲了许多炼药的事,宛和以前学过医,对炼药,听得很认真,也听出些兴趣,发出热情地邀“红姐,以后你来我屋子里炼药吧,顺便教教我。”
      “你还在病中,需要休养。炼药味道很大,我怕扰你休息,等你好了再教你不迟。”
      “我都不介意,你还怕什么呀,就这么说定了。”
      红参拗不过宛和,就答应了。
      两人又聊过许久,红参见时间不早,不再打扰宛和,嘱咐她好生休息,明天又来陪她。
      走之前,红参问宛和,“你不好奇你是怎么回来的?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宛和摇着头“我太笨,脑子不够用,只要知道我还活着,师兄还活着,你也解开了天罚,这样就够了。”
      如果没有亲耳听到宛和回答,红参怕是也要被她误导。这丫头,看着像是个笨笨的话唠,实际上根本不傻,心里有想法着呢。
      她还担心宛和心性受阻,不利于修行。这下,她也不用操心了,遂关上门离开。
      此后,红参果然如宛和的愿,把炼丹炉搬来她的房间,当上了宛和的炼药师父。
      红参比方阔温柔,比紫缘……好吧,紫缘就没教过她什么,反正就是,红参比他俩都好。
      宛和也一改之前的顽劣,红参炼药,她就老老实实观察,也不多废话。红参起炉,就认真的请教红参,把炼药的过程,用量,火候等等,都一一记下。
      她在德仁堂学医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那边,方阔在后山修炼着,这边的宛和也没闲着。
      卧床休养,还跟着红参学习炼药、医理,再听红参讲讲故事,偶尔嘴馋,还嚷着让红参熬汤给她进补,活的叫一个自在。
      两个女孩每天都有事做,有话聊,很快,一个月就躺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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