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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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受困在故事中你是否会来拯救我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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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一辆车里，去往一个地方，和他的朋友同行。
不管之后如何，起码现在，他在我的身边。
我并不希望借着打一副苦情牌，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可怜巴巴地博取白起的一点同情。
即便脑子里已经把回忆倒了一遍。讲给他听的，也是寥寥无几。
因为我不需要这样的同情。
车里一阵寂静，白起咽回肚子里的话我已是无从知晓，但我还是琢磨着怎么开口来缓解气氛。倒是他，沉默了许久
【我很庆幸你能告诉我这些。】他突然轻轻的嘟囔了一声
我扭头，他并没有在看我
【因为你有知道的必要……关于这些细节】
我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没理由不和他说清楚这些小心思，只是之前没有机会而已。
【不，我想是因为我有资格可以知道……你给我的资格。】
怎么说呢。
不论是从白起看来，还是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想法，虽然我们当下我们是情侣，但并不需要太纠缠对方的事。
他偶尔会和我说起一些故事，而我则真的很少提起，关于我的生活。
大概由此，今天我愿意告诉他这些，他反倒是庆幸了。
我突然有些迷惘
车越开越远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感觉时光流逝地很慢……
……
【嘿———】
热情高涨的招呼声从左耳传来，我和白起惊讶地看过去。
白起没有关上驾驶座的车窗，扭过头一眼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轿车，那个叫六六的女孩正趴在车窗上朝着我们挥手，满脸笑容。
【一会旅馆见，我们先走啦！】
话音刚落，她的车子便绕过我们朝前开去，车速挺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车便已经驶远了，只能看见远处六六依然在窗口挥动的手臂。
【……】
【风风火火的。】
白起停顿了片刻，做出了评价。
※
出乎意料，他们预定的旅店并不是那种从内到外都是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的几星级酒店，而是离海岸不远的一家私人旅店。
内设大部分是用上好的木料制作，很居家的风格，倒是给人十分温馨的感觉。
我拉着行李箱走进去，六六他们已经在柜台前做了登记，这时候正和警局的几个谈得热火朝天，留意听发现貌似是在讨论当地美食之类。
我摸出口袋里的身份证走到前台，抬手想把证件递过去。
【你好，请给我两……】
【我们这里一间房谢谢。】
明显拔高的声音将我的声音盖了下去，白起手里捏着他的身份证，举在我伸出去的手的上方，然后轻轻地压在我的手上。
【用我的。】
白起低着眼睑看了我一眼，气氛有些微妙。
柜台小姐先是盯着白起的脸，接着目光在我们俩之间游走了一阵后，伸手接走了白起手里的卡。
【房间号198，卡请拿好。】柜台小姐热情地将房卡递给了白起。
我抿了抿嘴，把卡收回了口袋。
【刚刚我还以为你要开两个房间呢，吓我一跳。】
六六趴在柜台的不远处，她背包上的玩偶在小幅度摇晃着。
我转头发现站在她旁边的一干警官都朝这边看过来，眼神暧昧不清的徘徊在我和白起之间，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
我摇了摇头，冲着她笑了笑。
※
折腾了一会总算来到二楼的房间，旅店的环境很不错，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阵干净清新的气息。
我蹲下来开始收拾行李，白起走到窗边，抬手把窗帘拉开，柔和的阳光便洒落进来，带着一丝温暖，笼罩住了他。
【中午准备做什么？】
他背着光，连轮廓都看不清楚。
【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什么的，这里蛮漂亮。】
【好】
他貌似点了点头，然后走近我，也蹲了下来，在箱子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一个单反和一个本子。
我有些不明所以。
【出去走走的话顺便拍点照片做纪念，你技术不错，然后……】
他把身子稍微立起来一些，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自动铅笔，夹在本子封面上递给了我。
【还能写个生。】
我忍俊不禁，接过他手里的一堆东西，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我下楼去找他们了，看看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你自己慢慢玩。】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打算走出去。
我脑子里琢磨着，一边把相机绳子挂在脖子上。
【白起，你想要什么样的照片。】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他，既然都叫我帮忙了，哪有让他不满意的道理。
他已经走到门口了，我看不见他人，只看见他的手搭在门框上，停了脚步。
【大海的吧】
【九张？】我忍不住对他调侃了一句
他好像有点发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退后几步站着门口看着我，接着抬手用手指对着我点了点，眼里有几分笑意。
【走了。】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我轻轻叹了口气
……
一辈子太长了，我想的很清楚，我们走不到尽头，不过幸好我拥有此刻，他的手也曾搭在我的肩膀，他也曾对我微笑。
我抬手把指尖按在脖颈上的动脉上缓慢摩挲着，感觉心脏跳动地快了起来。
※
度假村不远处有片树林，我不懂太多花草，也不知那是什么树木，只是在这寒冷的季节，它们依旧树叶满枝，傲然挺立。
登上高处时我有些气喘，抬起头放眼望去，竟是将整片海岸尽收眼底，海面此时波澜壮阔，令人震撼不已，我甚至屏住呼吸，想要投身其中，与它相融。
我和六六就这么站着，看了许久。
或许这就是人的情怀，逃离浮躁的人世，找个僻静处孤独守望，把内心的柔软打开。
六六是在出门时碰见的，过来这里的路也是她交代的。一路上她都蹦蹦跳跳，好像有一辈子也用不完的热情一般，总让人觉得她永远都不会有烦恼。
我们两个聊着有的没的，爬了好一会，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讲着。
我问她怎么没和阿飞一起，她就气匆匆地开始控诉阿飞抓着个手机就是不肯出门的罪行。
我听着她唠里唠叨的，发现一路上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倒也不觉得孤单了。
六六是个很感性的女孩，她把自己沉浸在爱里，她也告诉我她的故事，关于她，和她喜欢的那个人。
他们一起给彼此过生日，一起在马路上放风筝，一起在河堤下喝啤酒，玩心电感应，喜欢同一本书，喜欢同一部电影。
【阿飞超喜欢我的，我也超喜欢阿飞。】
她笑嘻嘻地和我说。
【听起来我们很幸福吧？】
她突然问我
我们两个坐在那山礁上，阳光倾注，照得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看着她姣好的脸庞沐浴在温暖里，看不清。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哀叹着连眼眸都溢出绝望来。
【可是我们两个已经完蛋了。】
……
【完蛋了。】
她看着旷阔的海面，又重复了一遍，眼眶里全是泪，却掉不出来，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着。
她咬着牙关，抓起手边的一颗石子，带着孤掷一注的架势砸向了海面。
那海破开的裂痕，溅起的冰冷，都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就莫名觉得很亲近。】
【这是我和阿飞最后的旅行了。】
六六突然歪着头笑起来，她的眼睛被夕落的余晖照得发亮，我依然没有说什么。
离别即将来临，此刻他们要的，只是灭顶的狂欢而已。
我拂去身上的灰尘站起，望眼过去那开阔无边的大海，整个海面都被夕阳照的波光粼粼，雄浑而苍茫，湿凉的海风吹来，吹过头发，吹过脸颊，吹过躯体。
我感觉要沉浸其中，那些狭窄、拥挤、嘈杂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它们被狂风撕裂，灰飞烟灭。
举起相机，我按下了快门键。
末了，低下头，发现六六一直在看着我，于是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她笑得很哀伤。
【走吧。】 我说
她点了点头，低着脑袋朝前走。
我没有动，而是扭过头朝着远处高高的石礁上，那熟悉的身影望去。
海风吹动他的衣角，他安静地朝远处眺望，身姿一如既往的迷人英俊。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风围绕着他，轻轻地吟唱。这时候的他显得很孤寂，很遥远。
我不知道我看了他多久，直至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朝这个方向看来。
只是那时我早已背向他，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越走越远了
太阳即将陨落，只有黑暗伸出手，去拥抱那些丢掉了爱情的人们，唯有它知道，那些无言掉下的眼泪和沉重到坠落谷底的悲哀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