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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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受困在故事中你是否会来拯救我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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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渐渐亮起来，阳光开始无声无息地吞噬着房间里的黑暗。
我趴在床上，朦胧之中抬手按掉了在床头柜上肆意叫嚣的闹钟，还想把头埋进温暖的被窝里。
2017的圣诞节又莫名其妙地和我永别。它什么都没有带来，也什么都没有带走。不痛不痒，转瞬即逝。
思想挣扎了片刻后，从床上爬起来。今天要去孤儿院教孩子绘画，哪有迟到的道理。
衣衫有些凌乱，昨天也是以自暴自弃的心情昏睡了过去，被梦魇折磨了一整夜。猩红的月亮，右手被撒旦砍断了，一直逃，没有人帮我，连风都只是旁观，万物呼啸。
刚刚起来的时候发现也没有压到心脏，所以大概是心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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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对着圣诞树枯坐着，是晚上八点。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白起从走廊转角进来，伸手大概是想去触碰开关，看见客厅的微弱灯光后他顿了顿，收回了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转角不动了。
【吃过了么？】
我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便随口问了一句，头也不转，只是用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
【……没有，我回来拿点东西。】
【晚上还有事，我不回来了，你记得早点睡。】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径走向电视旁的音响，抬手按掉了开关。那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一时间房间里寂然无声，仿佛从来就没有响起过什么。
【我开灯了。】
他又淡淡的说道
【好。】
我企图睁开闭上的眼睛，虽然做了一些准备，但是长时间呆在黑暗里根本无法适应突然通亮的环境，于是我索性就用手臂遮住了脸。
眼前漆黑一片
然后屏着呼吸听着卧室里文件翻动的声音，手指挂住的钥匙碰撞出的清脆声音，最后缓缓走向门口的脚步声。
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急着出去。
【明天上课之前记得去趟新光百货，圣诞礼物都寄放在那里了，早上你给孩子们带去。】
我放下手臂看向他。
【好。】
【恩】
他点了点头拉开门踏了出去，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你注意看一下……里面有一份是给你的……就这样，走了。】
干净利落的关门声后，房间里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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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计程车后，我在一堆礼品袋子里翻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盒子。紫色薰衣草的旁边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你的］
我把它拿起来，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那行字迹。
很久之后，我打开了盖子——装饰精美的礼盒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串细细的手链，晶莹剔透，甚是美丽。我把它从盒子里小心的取出来，抬起来对着阳光看着，它嚣张地折射出耀眼的光芒。Tiffany的手链，绝对的奢饰品，精致华丽，是每一个女人都不会拒绝接受的惊喜。
礼物准备的很完美，无可挑剔，我甚至无从反驳什么。
昂贵，随意，理所当然。我甚至可以想到专柜经理的一脸殷勤和他的一句就这个吧。
孤儿院远离城市，过去需要一段时间。一路上我捏着那条手链，一动不动，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我甩在了身后。
直到驾驶座上的导航仪发出机械的女声，提示还有几百米到达目的地时，我才回过神，有些笨拙地把手链戴在了手腕上。付钱，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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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微风徐徐吹来，孤儿院门口的桂花树枝头摇摆，零星的花瓣随风飘落。我伸出手抓了一把，摊开手，掌心空无一物。
［那为她准备的礼物呢，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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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时候，我们两个难得都在家。
我时常在房间里画画。
房间是我们同居之后他留给我的。光线很好，又很空旷，几乎容纳了和我专业相关的所有工具物品和书籍。这里原来是他用来放警局卷宗的书房，他又不爱打点，为了能收拾出来我们费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基于我们两个都很忙，理得又慢，零零散散的时间加起来也要了这么久。
当时我问要怎么感谢他，他说记个人情好了，我说好。
之后十月份那几天他每天都来我这，向我讨教雕刻的知识。
【你想刻什么？】
当时我有些意外
【金属……或者木头。】
那段时间大概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时间最长的一段日子。
我们坐在同一张工作台上，我在用缝纫机缝合布料的时候，他坐在一旁用錾花小心翼翼地在银料上做雕刻练习。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缝纫机轮盘转动的声音，我偶尔转过头对他指点几句。那时候，一切宁静地仿佛时间都不再前进。
有时候我会偷偷看看他，他头低低的，眼神很专注，錾花在他手中有些笨拙，他小心地一点一点錾着银料，头发很温顺的垂着。
更多的时候我都是看到他在机车上，潇洒不羁的样子，很是张扬。那时候他就像从无尽荒野中行走而来的狼王，孤傲霸气，藐视一切。
而这样的他是我没有见过的。温柔的侧颜，专注的眼睛，不熟练的操作。平易近人地仿佛没有了从前给我的遥远，仿佛一瞬间他变得触手可及。
我每天陪他练习，他一向聪明，学得很快。
这段回忆我一直小心保存着，甚至觉得过多的记起都会损耗它的美好。
有时候感觉日子过得太苦了，会拿出来回忆，就像喝很苦的药的时候，手边有一颗甜蜜的糖果，你就什么苦都咽的下去。
十月，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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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有些生锈的铁门，看门人在清扫满地的落叶，他在远处冲着我遥遥打了声招呼，慈祥地笑着。
孤儿院里的孩子除了那些极具天赋的自闭儿童，更多的还是被父母抛弃，孤苦伶仃的孩子。他们都很美好，却经历着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我喜欢孩子，因为他们都是天使，纯真，善良，纯粹。所以我来了，来到这里，带他们感受世界的美丽，感受生活的色彩，不让他们的思想被禁锢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
白起知道我在孤儿院授课的时候有些意外，但他是支持我的。虽然他不喜欢来这里，但总是会在我来上课之前帮我准备材料，买好看的彩纸和画笔，圣诞节也为他们准备礼物。
他不擅长口头的花哨，却总是可靠的把事事落到实处，他是很直的思维，觉得该这么做就去做，不是正义的就反对，可以表达关心和爱的，就不吝啬表达。
很纯粹的，一个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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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礼物的时候课堂气氛很雀跃，我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看着他们小小的脑袋凑在一起，在礼物堆里寻找自己的名字。
12月初的时候，他们把最喜欢和最想要的东西写在纸条上，我告诉他们这是来自圣诞老人的委托，他们开心到欢呼。
我和白起在做记录的时候，打开一张又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名字也歪歪扭扭的，却看得出是带着一本正经的，很慎重的情绪写出来，很多还写着为了表示对圣诞老人的感谢愿意在新的一年做一个好孩子。
那天白起看这些留言看了很久。
每个孩子的童年都应该有圣诞老人，而白起，就是这些孩子的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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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讲台上时，我又一次想起之前去自闭症的班级发礼物，我是一个一个的，轻轻放到他们桌边的。
他们都很安静，好像太大的动作都会吓到他们，在这里我总是小心翼翼。
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我发到她的时候，她盯着那个纸带系的蝴蝶结看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我，我有些不明所以，垂下头想试探的问她什么，她却开口了。
【圣诞老人给你了什么呢姐姐。】
听到她细细的声音，我一时间有些失神。
【哝，就是这个。】
我把手腕抬起来，轻轻摇了摇，手链在阳光里划出漂亮的光辉来。
【姐姐很喜欢这个礼物。】
我对上她干净明亮的眼眸，笑得温柔。
【可是你明明一点也不快乐，为什么要说谎呢？】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亮，我甚至有些害怕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圈住，看穿了心思。
我愣愣的站在她的座位旁
［藏不住吧。］
我听到有人轻轻地说
鼻子有点酸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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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冰箱发现没有牛奶之后我决定下楼去买，超市里收银的女高中生正歪着头在看电视。
恋语卫视在播放一档关于金牌制作人的节目，主持人正故弄玄虚地让现场观众猜测这次节目的神秘嘉宾。
【大家好。】
悦耳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
我停下翻找零钱的动作抬起头来，看见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庞，漂亮的眼睛笑得很甜，她正向观众们挥着手走向座位，耳环随着动作小幅度摇晃着。
那是一对被细心处理过，显得很是轻薄的银料，刻成了左右略有些不同的两片银杏形状，好看的紧。
【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女高中生将小票放在我手上
我收回视线，推开大门，走进了风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