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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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是个流民，凭着本事在Ceres混得风生水起，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他原本的身份，仅仅是作为黑市的零售商存在着。Riki他们跟札克也算是老相识了，每次从Midas偷来信用卡，都是从札克这里出手的。
“要不要试试送货的工作？对方完全不要求出身，只要不是什么蠢货就行。”
Riki出现在小吃店，已经是自Bison解散的一周之后了。
“为什么是我？”
似乎没想到Riki会这么问，札克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比较合适啊，跟那些蠢货比。”札克说着向四周扫视，几个喝着低劣的酒精饮料，怎么看都是混吃等死的男人稀稀拉拉地坐在周围，而后他凑到Riki 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听说，Bison解散了，是真的？”
“算是恭维吗？我先谢谢了。”Riki咬了一口固体食物轻声道，“解散啊……然后呢？是Midas的工作？”
听Riki默认了，札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如果你接了这工作，雇主在上面写的地方等你，详情你们面谈吧。”
［WED15:30 MOGA－E－R.B. 805 ＊729-］
“想知道我是不是蠢货吗？”说着，Riki随意把纸条折了折，塞进裤子口袋里。
［我宁愿你真的是个蠢货。］
如果换了地点，Riki可能还得花花心思查一查，可惜这个地方他去了不止一次了，闭着眼他都能走过去。
门摩迦街东大路15-9-32，“RedBaron”805号室，密码＊729
“很准时，第一关你通过了。”
靠着椅背埋在里办公椅的男人抬头用灰色的双眸扫了一眼Riki，声线冰冷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Riki毫不掩饰地看着男人的脸，那堪称美貌的面容上横了一条可怕的伤疤。
“叫什么名字？”
“Riki。”早就该知道了吧。
“年龄？”
“快16了。”比Pet的平均年龄大了3岁呢。
“工作内容呢？听说了吗？”
“札克让我见了你面谈。”怎么说都是“里”的工作，就算札克是在黑市混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口。
“我想要的，不是赚跑路费的小鬼，更不是只会耍小聪明从货里偷东西赚小钱的废物，我只要一个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在指定时间里确实送到的送货员。有脑子，有胆量当然是好的，但我不需要不守规矩的贱狗。如果你能接受，就试试看。”
小鬼啊……这就是Amoi的现状，倒不如说是Ceres的现状，即便是差了一两岁，也算得上是差距悬殊。从Katze的角度来看，自己恐怕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蠢货也说不定。
这也正是Katze希望的，没有落网的价值，才能保全他的自由。
“我想试试。”
“那么，契约就算成立了，”男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我是Katze。”
他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通行证放在桌子上，示意Riki去拿。
Riki拿过通行证，开始了他短暂的送货员的生涯。
真的很短，短到他差不多刚过16岁，刚刚混出一个“黑发的Riki”的诨名，就结束了。
Riki不怎么擅长演戏，更不喜欢说谎，重新来过一次的经历只会让他觉得尴尬，更不要说从轻车熟路的老手硬装成一个懵懂无知的新人，倒是因为经常性的回忆过去造成的失神拯救了他，让他在别人眼里看来确实是个“靠不住的小鬼”。
要命。
他的搭档兼指导员是卡林人，亚历克。
卡林行星是Glan星系十二行星之一，面积是Amoi的三分之一左右，在Jupiter统治Amoi后不久就对卡林发动了战争。卡林人擅长精神感应，那双火红的竖瞳能够轻易看穿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在Amoi的形势一边倒之前，卡林人以自己的特质，站在了Glan星系的顶端。
然而，Jupiter是智脑，无法被看透，不可捉摸，用最先端的科技打得卡林措手不及。
卡林人的人口大减，最后剩下了原有的十分之一。
自那之后不过百年，卡林人被各种谣言传的越来越离奇，无法忍受在母星被囚禁的卡林人中的一部分逃到了Amoi，那时候的Amoi还没有发生“Ceres反抗革命”，有不少卡林人都因此在Amoi安家。
直到，革命之后，卡林人被Jupiter认为有相应的利用价值，反倒成为了被妖魔化的卡林人唯一的依靠。其后留在Amoi的卡林人作为Midas市民，植入了PAM（Personal Access Memory）。
亚历克是在那之后出生的，而他的能力并不针对人，而是机械。
Riki从来不会自己找茬，奈何看不惯他杂种身份的“卫理”多的是，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Riki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他的格斗技巧早已在多年的磨炼中炉火纯青。除非对上Midas的Police，那种场合下Riki没有任何反抗的理由。
啊，说到底那次被黑衣服的盯上，是因为Kyrie吧……
Riki想到这儿揉了揉太阳穴，“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是Ceres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但显然被称之为Dark Man的Midas的Police可不管这些，只因为Kyrie曾经算是Bison的人就揪着他不放，要不是因为他的宠物注册没有销毁，他可能就直接死在MPC（Midas Police Center）了也说不定。
啧，他可没有感谢宠物注册的意思。
“小鬼，干活儿的时候要全神贯注，犯了错可没人给你善后。”带着深色墨镜的亚历克随口提醒着Riki，心情莫名的复杂。
当初被Katze亲自指明带新人他可是百般的不愿意，倒不是因为Riki是Ceres的杂种，而是因为这个杂种身上的“异质感”太过于强烈，凭本心话来说，这样的异类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惹人眼球的存在。
人类都有排斥异己的本能。
对后面缀有姓氏的血族“卫理”而言，Riki无异于卡在喉咙里的鱼骨，一言不合就用拳头招呼，直到Riki用跟他的体格完全不同的力量和技术把那些人打趴在地，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亚历克头都大了三圈。
“哈？我不还手难道任凭他们打？别开玩笑了，只会挑棉花捏的家伙会捏上瘾，不管怎么做都会让他们不满，我又为什么要顾忌他们？”Riki听到亚历克的告诫后嘲讽着，“有本事杀了我啊？他们要是有那个能耐，我没话可说。”
这可不是不是什么没脑子只会动拳头的小鬼，而是一头思维敏捷的高智商猛兽。
亚历克在Riki说完这番话后下了定义。
除了偶尔走神的怪癖，不仅能够快速适应送货的工作还毫无纰漏，不过三个月就被称之为“黑发的Riki”，单单从工作方面来说亚历克很满意这个新人搭档。
“吶，亚历克，你是卡林人？”Riki突然其来的问话成功的吓到了他的指导者。
“你……”
“那我猜对了？”Riki嘴角微挑，毫无恶质的，像是邀功的小孩子般的天真笑意让亚历克松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秘密，怎么猜到的？”
“你猜猜看？”
亚历克绷着脸：“你是不是找打啊，话说回来，不怕吗？”
Riki撇过头：“嗯？什么？怕什么？”
亚历克叹了口气：“别给我装傻。”
“什么装傻？我要怕什么？怕你吗？”Riki一副“我为什么要怕你”的样子，“你都戴着墨镜了，难不成还要好奇地让你把眼镜摘下来让我看看卡林人是什么样子的？”
瞬间被噎的说不出话的亚历克，随手把从来不在人前摘掉的墨镜摘了下来：“好好看看，省的你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可惜，被吓到的并非Riki，而是亚历克自己。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浅金色的长发，冰蓝色的双眼，位于Amoi统治阶级的Blondy的脸，格外清晰。
［不是这样的！Guy他，Guy他是因为我和你，是因为我们两个才变成这样的啊！Iason！求你了，救救Guy吧！不然我，即使我活了下去，我一生都只能活在愧疚中的！求你了……］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看清楚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被取掉宠物环，取掉他和Iason的“楔”的那一刻，单纯的患得患失早已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柔软的心脏像是进了沙砾的贝壳，伪装的坚强被除了个干净。
正如他自己所言，真的是，立刻就得到了报应。
这么看来，他那暗中作祟卑微不已的自尊心又算什么？
害了Guy，害了Iason，害了他自己。
金色长发的Blondy双腿被截断，蓝色的人工血液在火色背景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快点儿带着Guy出去吧，时间不多了。］
把他甩出去那一刻的Iason，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等等我，等我把Guy带出去，就回来问你。］
他心里暗自想着。
［你就这么，把他扔在里面了吗？］
Katze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但他能听出来，愠怒，不忍，像是在哀悼什么一样的悲恸。
［所以我要回去啊……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保护了我，保护了Guy，用来当作回去的理由足够了吧。］他听自己这么说着，他什么时候才能抛弃掉喜欢用冠冕堂皇的话掩饰自己的习惯呢？
不过这样也好，真正的理由，自己知道就好了。
尖锐的冰蓝色的双眼似乎在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一个人很无聊吧？嫌我吵的话就直说，虽然我没有拿你被压断的双腿开玩笑的打算，不过就这么坐着，我还是做得到的。］靠着Iason的肩头，被磨的生疼的心脏分泌出甜意，包裹着“沙砾”，爆炸声四起的工厂里，他的内心分外宁静。
Katze给了他两支Blackmoon，稀有的黑色香烟，带着麻痹大脑，麻痹心脏的毒。
［要抽吗？］
［和你一起抽最后一支烟，也不坏。］
Iason点燃了手里的烟，他衔着自己的那一颗，凑了上去。
紫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对我们而言，这是最后的，Deep Kiss。］
那双冰蓝色的眼，溢着宠溺的温柔，和不曾对他说出口的爱意。
对自己“并不能看穿人心”十分自信的亚历克，那双红色眸子的正中，正是被称之为卡林人标配的竖瞳紧缩，在对上那双黑眸的瞬间，他就被硬生生地扯进一段不属于他的回忆里，那种强烈的感情让他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是什么？
记忆？
Blondy？和Riki？
开什么玩笑……
“你，看到了吧。”Riki揉了揉发紧的胸口，被人猝不及防地拉出这段记忆，他自己也不怎么好受。
不论过了多长时间，对Riki而言，都是最脆弱，最痛苦，最甜蜜，最幸福的回忆。
“我什么都没看到。”亚历克下意识否认道。
Riki深呼吸着：“那就好。”只要你不会对任何人说，就好了。
在黑市中的生存准则，成为了不过做了三个月搭档的两个人之间的共识。
用眼睛注视一切的真实，但同时，要闭紧自己的嘴。
亚历克心里苦笑，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信？更何况，回忆中的Blondy和Riki，死在那片充斥着爆炸声的火海里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Part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