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Part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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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cate还不叫Hecate的时候没什么人生准则，他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大一样，他母亲临去世之前才告诉他，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女巫的血液。早几个世纪前星际互访流行起来的时候，他的家族也就从一颗即将被天灾覆灭的星球移民了过来，这颗星球面积不算太大，但好在环境优良科技发达，综合发展甚至是整个Galaxy星系都数一数二的，是个好的移居地。
家族不富裕但好歹能平静的过日子，直到星系政府下达对精神类以及通灵类异能者的剿杀令。
到了Raven这个年代，也就剩下他母亲一个后裔，还是当初他的曾祖母抹了家族的姓氏苟且偷生才得以生存下来。他也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异常，也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几乎无法自控的精神力。他按部就班从研修班考进了研究所，那一年周围星系的关系也出现了动荡，也不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说是迟早要爆发战争。
星舰和机甲是战场的主流武装工具，包括物理和化学科技的副产物，各种形式的基因病毒。Raven在教科书里看到过一个案例，也是一个实验，一个星舰在一个刚发展起来的星球上投放了丧尸病毒，按照星球所在星系标准时，那个星球上的生命体征过了约莫二十年左右就完全消失了。之后那个星舰所属的星系政府遭到了高维度能量可见人士组织的谴责，两方争执了挺长时间，谴责一方的证词，无外乎“能量平衡的破坏”“人权协议”，被谴责一方则是以“星球的所属”“病毒实验的特许”作为辩解，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次“病毒实验”，才有了《星际公盟联合条约》。
Raven觉得那条约就是个摆设，他没有人生准则，但不妨碍他看透人心，说白了不管做什么，都逃不开利益两个字。这些也跟他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在研究所里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习惯性的避免和其他人的接触，对那些不论来自男女的表白信视若无睹。
进入研究所的第三年他才被教授带进了“精神同调实验”小组。纵是Raven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从研究者变成试验样本的那一天。然后，没有什么然后，他自己就真的违反了《星际公盟联合条约》，成为了大名鼎鼎的S级别通缉犯。
玻璃桌上的红茶不再冒着热气，几颗小小的暗色的茶末沉到了杯底。
Riki刚刚也算是把Daryl吓没了半条命，抱着有些过意不去的心情让Daryl先回了Furniture的休息室。至于之后……想了想自己也算在Eos呆了将近一年，他不觉得自己是荒废了时间，只要跟Iason在一起的话……
红心国王，命运之轮，圣杯2，还有，恋人牌。
Iason……
Riki躺在床上，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渐渐地忘出了神。总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把自己所有的多愁善感全给了Iason，却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迈出的最后的一步，能够将死Jupiter的筹码。
他是个赌徒，却从不是个称职的赌徒。
第十三次审判牌翻转，他想到了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却没有办法突破自己内心的防线，于是他换了路子，学了在教科书上看到的“病毒实验”的案例，像那个不相信所有人类的Jupiter一样，在Midas所有住民的PMA里植入了Ring病毒，连Tanagura的人工智能体都没能逃过他的掌控，除了掌控最高权限的十三金发。
他们拥有的PMA是最特殊的，由Jupiter亲自构造的。
Riki原本想用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作为赌注，却最终忘记了Jupiter本来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除了金发，除了Iason。它既然能创造出Amoi的繁华，就从没有怕过它的毁灭，就算惹来星际的非议，只要它存在，科技存在，十三金发存在，就没有人能撼动它的统治。
那场棋从Riki走下这一步开始，便注定是场败局。
Riki不是不能入侵，而是他不想，他不想把Iason牵扯进他和Jupiter的对弈，可他忘了，Iason最开始就站在了这棋盘上，站在了白国王的身边。只要他向Jupiter挥刀，即便是Iason也不得不站在他的身前。
尽管最后动手的并不是Iason，而是Raoul。
“没有谁能逃得掉……”他身上背负的罪业，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洗掉。
今天Iason回来得早，悬着双月的天还是湛蓝的颜色，进门没看见Daryl的影子只疑惑了片刻，就在卧室的床上看见了躺着愣神的Riki。只要见了这个人，被称之为Ice Man的男人面容就会柔和下来，Iason不承认自己输了什么，只承认自己成为了爱情的困兽。
他用“Pet”的名义束缚了Riki，也套牢了自己，可他不后悔。
“在想什么？”
“在想你。”
Riki听到了脚步声，跟Daryl的小心翼翼不一样，Iason是这里的主人，从来不用顾及什么，Riki能分辨的出来。Riki侧过身子转向坐在床边的Iason，金发穿着往日的居家服，看来是早早结束了工作换了衣服回来的。
“Iason你……Daryl今天被我吓到了，让他休息一天吧。”Riki原本想开口问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说起了Daryl的事。
“你做了什么？”
Riki撇了撇嘴，左臂弯着撑着头，大大咧咧地把脚搭在Iason的大腿上才说：“我一直呆在这里还能做什么？是他……他拍了那两张照片，被我猜中了，就被吓丢了魂。”
Iason原本因为Riki的动作升起的旖旎心思被一句话丢到了脑后，温和的表情染上了怒气，说来也奇怪，照片的提供人是匿名的，但不用想都知道是某个Furniture的手笔，那两天Orphe心情不好也没去查，是Iason提醒了Orphe才让这个失态的Eos管理者动手排查匿名人。
Orphe查的时候也是尽了力的，如果没有这个匿名人他不致于这两天过的不像个金发。
但最后路径的追踪被引到了一个银发的Furniture那里，那个Furniture接受了记忆再生的搜查，结果当然是，那个Furniture并不知道这回事。也就是说，这个匿名人骇客技术很出色，甚至让Iason想到了Katze。
Iason怎么也想不到是Daryl做的这件事。
“是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Riki抽了抽鼻子，脚上可不怎么老实，就算知道Iason这个智能体比之人类没什么敏感的神经，他还是用脚趾拨弄着那层裹着Iason小腹处的衣物。
“猜的啊……好吧，我说实话你别生气，”Riki最怕的不是别的，就是Iason那副生气的样子，“我在Guardian挺出名的，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我知道那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孩子嘛，谁喜欢被条条框框管着，连外面的天都摸不到，我这么个异类反倒成了让他们钦佩的对象。他们都说我是巴休拉，是那个时候在Guardian最美好的存在……我担不起，所以我没回应过任何人，除了Guy。”
Iason听到“Guy”的名字，脸上又变成了冷冰冰的Ice Man，看出来这人快要发火的也不过是Riki自己，弄得Riki不得不撑起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也没再进一步，只是两只腿完完全全搭在了Iason的腿上，就这么坐着。
“让我说完，还是你就这么不喜欢听我说以前的事？其实我也不喜欢说，就是压了太久，想忘又忘不了，”Riki看着Iason敛了冰霜般的神情才接着说，“我知道自己不是在Guardian出生的，我的同伴也就那么七个人，从同一个地方来到Guardian的。除了四个女孩子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男孩子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你肯定想象不到我那时候简直脆弱的被多说两句话就能窒息而死。Guy安慰了我，所以我接受了他，就这么简单。但我后来才知道，我只把Guy当做朋友，离开Ceres之前我也说清楚了，你别多想。”
Iason抬手揉了揉那头黑发，他是想象不到，他想象不出Riki脆弱的样子。
“所以那个时候在Guardian的孩子，多多少少对我的感情，有些特殊，不论好坏。”Riki说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愧疚感，可金发却听出了言外之意，“我知道Furniture是从Guardian走出来的，没有谁告诉我，我也没告诉谁，我只是认出了Daryl而已。”
Iason竟一时说不出话，他很清楚如果这件事被其他金发知道了，Riki肯定不能在Eos再待下去。但他却不意外，Riki能守着这个秘密，就像他怎么样也不能碰触到Riki心里最后的那层防护罩。除了最开始的那次见面，Riki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像是Slum的杂种，他当然是以牙还牙睚眦必报的，可却不粗鲁，宠辱不惊，甚至隐隐透露着一种强大的气息，不同于Blondy，也不同于那些位于高位的联盟政府的人类。
不论身体还是心智，都堪称最完美的巴休拉。
Riki自己提起以前的过往，他其实是高兴的。
“我猜，Daryl肯定是想知道，他面前的Riki还是不是曾经在Guardian见过的那个，他知道我会被关很长时间的禁闭，如果我忍不了这个牢笼，他就把我放出去，他还能看见那个被他仰慕过的Riki，也能代替他，解放他自己……他以为我会更爱自由，更爱自己。你知道，他……”
Iason拉住Riki的腿，把他拉向自己：“他不重要，你不想让他有事，我不会动他，只是Eos可容不下他，倒是跟Katze一样是个混黑市的好苗子。”最后的一句话，倒是给了Daryl另一条路。
Riki不得已分腿跨坐在Iason的膝上，听到Iason的保证他松了口气。Daryl是个合格的Furniture，却不适合只当一个Furniture。物尽其用，向来是Iason最擅长不过的。
“你想问我什么？”Iason抱着Riki轻声问着，他知道Riki一开始不是想说Daryl的事。
Riki摇了摇头：“没什么，问了我会觉得自己很白痴。不如来做点儿实际的？”
早在Nyx把塔罗摊在自己面前的时候，Riki这个人就注定会和Iason被那张命运之轮绑死在一起，更何况这个让他都觉得愚蠢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问过。Riki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次，再也没纠结过拥有相同记忆的Iason才是属于自己的那个，他现在的定义就是……
过于愚蠢，白费心力，没有必要。
Hecate拥有着目视高维存在的能力，说白了，Riki知道这些Iason有着相同的灵魂。
注定，是要跟他这头野兽，被爱纠缠在一起的。
“可别想让我放过你。”
“说的好笑，你哪回放过我了？”
一年前的Iason绝不会容许一个Pet跟自己拌嘴，然而就在把Riki圈在怀里的时候，他感觉这样还不坏，换言之，他很高兴。
爱一个人，从不会因为他变了样子而改变，不论外貌，还是性格。
Iason在床上向来都是遵循着把Riki所有的体力和精力都耗干的原则，把Riki的身体掏得一丝一毫都不剩，但即便是Iason也不会想到，是Riki自己没有让Iason觉得自己在被折腾两三个小时后还有余力。他只是对药物不适应，不代表他的身体脆弱，身体脆弱这个词完全跟Riki搭不上边。
Riki不会演戏，Raven会。
最终，他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Riki的眼角含着泪，带着情事的余韵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气把Iason的脸拉向自己，就像以往的那样，索求一个晚安吻。
蒙着泪光的玉石般的黑色眼眸，化为了血色的通红，而对面那双冰蓝色的眼，渐渐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彩。
Riki吻了吻那张冰冷的侧脸，带着余温的泪水滑落在那片金色的发上。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Part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