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尘埃》老庄旧梦

5、他的监督

　　经常能见到顾辰是一种享受。初二的日子安宁而惬意，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初三他们又不同班了，所以说他们哪有什么缘份啊。当辛艾早早来到教室，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的。
　　不过初三确实没有太多精力去想这些事情。以前靠着小聪明渡过一次次考试并取得好成绩的时光已经过去，辛艾在学习上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不得不强迫自己花多点时间学习。父母教育水平不足，更在乎的是一个成绩结果，对于过程给不了什么帮助，同时也不太在乎辛艾学习的方式。但辛艾了解父母对他们自己教育水平所抱的遗憾和对辛艾学习所抱的期望，所以虽然父母对她要求不高，她却对自己要求较高。
　　一次考试，辛艾落到了班上第七名。虽然她知道成绩衡量不了太多，但是就目前来说，成绩确实将影响到她对高中、大学的选择，也会影响到未来的前途。所以，此刻，当她在房间准备看书，外面爸妈在看电视说笑的时候，她甚至感到吵闹，感到烦躁。
　　她想出去散步，顺便找找有没有安静的、可以学习的地方，于是就背着书包出门。“爸妈，我去同学家学习，就在隔壁小区。”她的本意是不希望父母担心，结果爸妈同时转过头来问道：“小辰家吗？”然后乐呵呵地相视而笑。她真是感叹夫妻相啊！人以类聚啊！然后她憋着一肚子解释，出去了。让他们误会去吧。
　　辛艾在小区里转了一下，走到靠里的一栋楼下时，发现了一个小球室。那个球室很小，放着一张旧乒乓球台后几乎没有多大空间了。几年前小区新设了一个大的运动室，这个小房间一直没有新的规划，就这样被弃置着。小球室靠近小区侧门，那里出去隔着一条小路就是隔壁小区的侧门。顾家就住在那个隔壁小区。
　　望了眼隔壁的小区，辛艾到保卫室借了张凳子，然后用小球室的乒乓球台当桌子学习起来。奇怪，那张球台并没有积满灰，看起来好像还经常有人使用呢。侧门边小路经过的车辆极少，此时四周都挺安静的，辛艾为找到这样一个地方而高兴，专心看起今天发的试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辛艾几乎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正挣扎着睁开眼睛准备回去呢，结果就被桌上的阴影吓到了。猛然睁大眼睛跳开，就看到了后面那个至少在样貌上已经熟悉了的人。
　　五年级时还没有辛艾高的人，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截了。辛艾看到“熟人”，惊异度不减反增，“你，你……”她会说自己认为是在梦里吗？开玩笑！“我来打乒乓球。”顾辰用一贯冷淡的语气打断她说道，还亮出乒乓球和球拍。辛艾看了眼手表，“这么晚和谁打啊？”“和墙壁打。”顾辰说着将球桌推到靠近墙的位置，自顾自地和墙壁对打了两下，以作解释。
　　可恶！这时候不在家里看书，跑到这儿来打球玩乐！是来向她炫耀的吧！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辛艾看了一眼侧门的方向，小区的门都是要刷卡才能进的。“你不知道这两个小区是同一开发商的吗，门卡通用的。”……“你们小区没有球室吗？”“没有。”确实，由于两个小区资源共享，隔壁小区建了健身房，这个小区就建小球室。“那你怎么不去新球室打？”“这儿比较近。”……顾辰三言两语把辛艾的所有质疑打发了。虽然辛艾还是颇觉诡异，却也找不出任何破绽。顾辰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半小时前，辛妈打电话到顾家问情况。顾辰想到这小区没有别的同级同学，就自荐去找找看。转了自己的小区没找到，又跑到辛艾的小区找。发现辛艾在小球室后，硬是从新球室里拿了一副球拍才进来。
　　晚上九点多，月朗星稀，小球室的灯光晕染着球台旁的那个女孩，她闭着双眼，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还固执地抓着笔杆，笔尖在纸张上画出几道不规则的线……顾辰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她身旁，就这么愣愣地看了几十秒，直到她被吓到。
　　“困了就回去睡觉，你这样学不到东西的。”又被嘲笑了，可恶啊！不过看到他，辛艾心里还是有点小兴奋的。“你……经常来这里打球吗？”辛艾心里打着小九九。“不经常。”其实顾辰确实有时会来这儿打球，不过一般是在周末，而且是和“人”一起打的。
　　辛艾失落了一会儿，可是顾辰又道，“不过可以来监督你学习。”辛艾喜了一下又怒了，我还用你监督么！忍住小怒气，她还是问道：“什么时候？”“偶尔吧。”果然……辛艾又自卑了一下下。是啊，他成绩那么好，都不用怎么学习，怎么可能一直陪着自己学习呢？而自己总是要比他努力些。
　　然后辛艾就回家去了，顾辰把她送到楼下。辛艾不知如何作别，“拜拜”了一声就往楼上走，迈着害怕被他盯着的脚步慢慢走上去。顾辰看着她的背影，略略思索，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那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