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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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到门口……不，应该说是爬到门口，像是一只夜晚吃得太饱的猫，怎么也没法在包里找出钥匙来。酒精麻痹了我的神经和五官，让我的□□只能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楼道间的灯因为安静，很快就暗了下来。有点想吐，可是喉咙好像也突然间罢了工，只能像是一个垂死的人艰难地翻着头。
忽然就想到了母亲，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只回去过一次，不想回去，不能回去。只记得临走前母亲浑浊的眼睛里浑浊的泪水，她也就四十七岁，放在这座城市也许就是五十七岁、六十七岁，土地和风沙腐蚀了她的皮肤和青春。如果回去，有弟弟妹妹和很多很多的亲戚，每个人都以为她呆在大城市赚很多很多的钱，可以有足够的钱养活他们。他们像一群贪得无厌的乞丐，而自己……不过也是一个乞丐罢了。
我从那个穷乡辟谣的地方出来就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才有可能出人头地。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东西，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事情。我学会了用打印机，学会进门之前要敲门，可是发现还是没有什么用，在公司我不会打扮、不会说英语、不会撒娇也不会拒绝别人，好像每一天的努力都变得停滞不前。
后来认识了一个老乡，后来成了我的男朋友。噢，对了我真正的的名字叫李琴。他们只知道自己叫Rebecca，外企业务部的Rebecca。那时候还是普普通通的部员。我和男朋友租了一套离公司很近的小公寓，可能过个几年我们就会结婚。后来我们还是分手了，他没有固定的工作，只会问我要很多的钱，开始还能满足，后来要的钱越来越多。要是不给，他就会疯狂地拉着我的头发：“李琴，你不是外国人公司里做事的吗，怎么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你要花钱，自己挣钱去啊，问我要钱算什么男人。”我的眼前一片潮湿，只是朝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大声地吼着。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敢骂老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这鬼样子，那个男人会看得上你。”他张大了嘴，都看得见里面的口水和细菌。
那时候我太软弱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那里一味地哭，鼻涕夹杂着泪水含含糊糊地喊道：“求求你放过我吧。”虽然不回去，可每个季度还是会给家里寄一笔钱。他粗暴地把我推在了地上，一把拿过凳子上的包，抽出里面所有的钱，砰得关上门就走了。只留下自己和冰冷的地板，就和现在的我一样。
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去了厕所间，镜子里我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真的丑陋，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那些眼泪就像水一样直直地流过我的脸然后流进领子里。还真是好笑。
那天我打包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告诉房东自己下个月不续签了，换了手机号，就离开了这个地方。真佩服那个勇敢的自己。
后来……
后来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就像古巴比伦王国一样瞬间在这个世界消失，没有人再会去关注他。从部员变成了业务部的经理，李琴变成了经理Rebecca。有的人觉得自己是靠领导的关系才上位的，有的人觉得自己不过是干活勤快了点。
我都不在意。
生活变成每天七点回家，周末喝得醉醺醺回来，依旧没有好运：被同事抢走项目，被老男人上下其手，我不敢啃声，我没法吭声。
这些都快要让我忘记，忘记我也是一个需要被爱的女人。
在公司我认识了Ronald，他是公司的副总。他有完美的家庭，妻子和孩子。可是他对她说：“Rebecca，我被你深深地吸引。”多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他风度翩翩，又懂得体贴女人，就这样陷了进去。
他不让我去他家，我也不想让他来我的家，我们只在公司和不同装饰的房间里见面。我们每次见到彼此不是衣冠楚楚，就是坦诚相对。在事后，他总对我说些什么承诺、誓言之类的。可我不想听，总是心不在焉，摩挲着他手臂上的肌肉，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之间，感受着说话时胸腔内的振动。饮食男女，何必那么较真。
和他碰面之后，晚上总会睡得特别安心。可每次大大小小的节日他都会推脱有事，也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可还是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在最需要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会出现，因为我从来不主动给他打电话。我害怕哪怕打了电话，他也不会来。
我不需要工作上的便利，不需要小钱小利，不需要承诺誓言，需要的只是一份被爱的感觉，让我忘记孤单的感觉。
这座城市太大了，大到每个人的孤单和寂寞也都只能大大地写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