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区》白马上邪

6、第 6 章

　　第五区（6）
　　顾铭走入一家书店，书店的伙计像是熟人般打招呼道：“顾先生又来买书啊。”顾铭点头，随手拿了本书在角落里坐着。刚翻了几页，对面有人问道：“这里可以坐吗？”顾铭将书放在膝盖上，微笑道：“当然可以，请便。”
　　周勋点点他手里的书道：“皱着眉头看这本书的，你是我见的第一人。”
　　顾铭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低头看了一眼书名苦笑道：“真是拿了一本不怎么吉利的书。”
　　周勋将他手里的书接过道：“笑林广记。人生苦短，多寻乐事，怎么不吉利？”
　　顾铭道：“这本书里有几人能事成的，都是徒留后人笑话而已。”
　　周勋翻看着书道：“这是书中人，我们可不这样。”说完将书扔回顾铭怀里。
　　顾铭叹气道：“恐怕有麻烦。”
　　周勋道：“新来的麻烦？”
　　顾铭看上去有些忧心，让周勋的心忍不住抽动。
　　“总觉得我能被人看穿。”
　　“什么意思？你暴露了？”周勋的手握紧。
　　“我不确定，但我好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
　　“你…”
　　“我们还是要安抚好军心，准备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周勋苍凉地望着顾铭：“我现在不想去考虑后果，只觉得我应该这么做。第十辖区易悔申由她去负责，我们该相信她能做好。”
　　顾铭起身冲他点头，到柜台边结了账走了出去。刚走两步，一辆车停在他身旁，顾铭站定，没有一丝意外，看落下车窗后许志远的脸。
　　许志远头轻轻一摆：“上车。”
　　顾铭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许志远皱着眉头，快步下车冲到顾铭面前，伸手拦他：“上车。”
　　“你跟踪我。”顾铭冷冷地看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许志远烦躁地抓抓头发，跟着顾铭道：“我只是好奇你一般出门干些什么，不是你想的跟踪。”
　　顾铭停下，将手里的书放在他眼前道：“买书，有什么问题吗？”
　　许志远问道：“你和这家书店老板很熟？我看你们聊的很开心。”
　　顾铭坦然地面对他道：“这是我唯一的清净之所，怎么，你要不要申请第一调查局好好查一下。我的书给你，慢慢查。”说完要走，许志远拉着顾铭的手腕想让他停下来，没想到顾铭一个翻手腕将他拿下：“许先生，我们各司其职，虽然第五区没有其他四个区那么独立，但它也不是你们一区的囊中之物，你可以看不起我，至少我们在名义上还是平等的，所以请你自重。”
　　许志远没有说话，顾铭将他放开，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弹了弹灰，笑容可掬道：“那么许先生，我先告辞了。”

　　许志远闷闷地回到房间，趴在墙上想听隔壁的动静，第一次埋怨起这建筑材料该死的隔音效果。房间里的座机响了多次，许志远感到烦躁地不行，座机终于停歇下来。许志远躺在沙发上发愣，被门铃声惊醒，他仔细听着，门铃响几声后，传呼器传来声音：“许先生，第一区的人给我打电话，希望让我告知你一下，五分钟后的电话一定要接。”
　　许志远“噌”地一声跃起跑到门口，深呼口气后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只能对着隔壁发呆。
　　电话在五分钟后准时响起，许志远这才不情愿地关上房门，踱步回电话机旁。
　　“什么事？”完全没好气。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才开口说话：“我的弟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所有的方案我都想办法帮你通过了，即使这让我们损失不少。你不知道为了帮你那可笑的提案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就是为了不让你被人看轻。说真的，我并不期望你会说一句感谢的话，但这样的语气我可没料想到？”
　　许志远冷嘲热讽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提案，你们要不要同意我都无所谓。既然同意了那肯定是换取了更大的好处，这么大个恩情我可承受不起。”
　　许志达突然道：“听说你对第五区的负责人很感兴趣？”
　　许志远心头一跳，冷静道：“听说？你听谁说的？”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我说过你的逃离根本愚蠢至极，你以为离开第一区就能避开我吗？小远，我劝你还是乖乖回来，按照我给你铺的道路走，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的。”
　　许志远道：“你觉得就凭你说话的语气我会乖乖听话吗？”
　　“当然不觉得，只是觉得你快要回来了感到高兴而已。”
　　“你什么意思？”
　　“总之玩玩就好，千万别当真。啊，对了，吴宣仪作为粮食改革的执行官将要到第五区，你到时候好好接待。”
　　许志远将电话砸了个粉碎，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许志远走到酒吧前，看着整座建筑的的光怪陆离，与不远处黑漆漆一片有着明显的对比。有些人的梦想是一顿热饭，而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不是第五区的人在属于第五区的土地上挥霍无度醉生梦死。许志远醉眼朦胧地看着那些蹦哒的白肉，露出讽刺的微笑，他看到一团团白花花的胸脯在他眼前移动，烦躁的很，有一种想要撕碎的冲动，可他还未起身便向前栽倒，撞进一个怀抱。
　　“许先生？”许志远看顾铭的脸在他眼前晃动，伸手去抓却被人狭住：“许先生，你醉了。”
　　许志远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担心我还是你也是这里的常客？”
　　顾铭扶着他坐好道：“给我打电话的人告诉我，如果你不见了最好到热闹一点儿的地方找找。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名，底下的人找不到你，所以我就试着来看看。”
　　许志远眼中没了神采，将自己缩成一团：“走开。”
　　顾铭顿了顿道：“我帮你叫人。”将他扶好后转身离开。许志远滑下凳子，躺在地上看五彩斑斓的灯光。
　　“你这样会被踩到的。”
　　许志远露出虚弱的微笑：“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觉得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许志远用手臂遮住眼睛，整个表情挡在阴影下看不太清，另一只手伸出：“拉我一把，浑身没劲。”
　　顾铭将他拉起，两个人几乎是在拥抱，许志远踉跄着后退一步道：“我觉得我需要一杯茶醒醒神，可以吗？”
　　顾铭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