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区》白马上邪

4、第 4 章

　　第五区（4）
　　顾铭走出许志远房间，看到白敬安抓耳挠腮地在走廊来回踱步，上前询问道：“白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敬安有些窘迫道：“没什么，就是好像真的把夏禾惹毛了。”
　　顾铭也不好多问只得道：“夏先生心胸宽广，想来道个歉就没事了。”
　　白敬安一下泄了气：“可我连门都敲不开。”
　　白敬安眼睛一亮，拉住顾铭的手，顾铭忍不住抽气出声，白敬安不知所以然地低头一看，立马将手拿来，愧疚道：“你的手…”
　　顾铭立马道：“没事，不小心被烫到了。”
　　白敬安看一眼许志远的房间像是猜到了什么，生气道：“第一区的人这么横吗？还敢做出人身攻击这种事。”说完要去敲他的门，被顾铭拦下：“不是许先生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壶。”
　　“真的？”白敬安狐疑道。
　　“真的。”肯定的语气。
　　白敬安问道：“上过药了吗？”
　　顾铭回答：“上过了，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白敬安只得作罢，继续对着夏禾的门发呆。
　　顾铭说道：“不然等晚饭你再好好和他道个歉。”
　　白敬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顾铭见他这样，只得与他道别后回到房间。
　　关上房间的门，顾铭直接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仿佛无痛觉般揉搓自己的手，一直将手上的药膏冲洗干净后，整个人颓然地靠坐在门口，慢慢闭上眼睛。

　　夏禾发现敲门声已经很久都没有响起，把看完的报纸放在一旁，起身把房门打开，回身走回客厅：“进来吧。”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进来，夏禾生气地折回去抓着门道：“怎么，在门口蹲着还上瘾了？”
　　白敬安仰起脸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是，我腿蹲麻了。”
　　夏禾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给他，白敬安一手拉着他一手扶着墙慢慢起身，面目狰狞着一拐一瘸向房间走去。
　　等到腿脚恢复了，白敬安完全就是另一个样子，对什么都好奇几分，不多时打翻的饼干罐和流淌桌面的牛奶相遇，报纸揉的皱巴巴的踩在脚下，桌椅全都移了位置，只有夏禾坐着的椅子还好好的留在原地，原本井然有序的房间变得杂乱不堪。
　　夏禾看他折腾累了，递上牛奶道：“满意了？”
　　白敬安佯装无辜道：“其实我就是想找一个开瓶器。”
　　夏禾扬起下颌示意道：“它一开始就放在桌子上，而现在在你脚下躺着。”
　　白敬安尴尬地笑了两声，将脚移开缩到沙发上：“啊，我刚开始没看到。”
　　夏禾摇头叹息：“白敬安啊白敬安，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白敬安说道：“上面派我来的，我也没办法…好吧，我们都好久没见了，趁着这个机会让你多看看我不行吗？”
　　夏禾说道：“这里是战场。”
　　白敬安说道：“我就是想要战场。”
　　“真的？”
　　一段沉默。
　　“我只想快点儿送走现场。一直和平的生活着不好吗？我不明白你对现场的执着。”
　　“因为我是军人，军人没人不渴望现场。”
　　“既然你喜欢我就陪着你好了，现场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
　　“那是因为它还没开始。”
　　“什么意思？”
　　夏禾扶着头道：“别问太多也别说太多，敬安，我们已经不是两小无猜的孩童，而是两个区的负责人，我们再不能肆无忌惮，你要明白负责人三个字背后的责任。”
　　白敬安踢着脚下的开瓶器道：“我知道，是一场战争将我们割裂。闭嘴、别说实话才是我们该做的。有时候都觉得那是一场梦，梦什么时候才能醒？醒来还是和平盛世，在没有警戒的河对岸我们能互相喊一辈子的话而不会被抓起。”
　　夏禾暗自嘲笑他的幼稚，不想再与他多说，转移话题道：“我想我的客厅需要整理一下了。”
　　白敬安将自己缩得更紧：“你说的没错，是太乱了，你先整理吧，作为客人我会安静地在一旁休息，在此期间我保证不会捣乱。”
　　夏禾将他拉下沙发吼道：“装什么傻，赶紧把我的房子好好收拾干净。”
　　白敬安手脚并用地挣脱出来，一边向外跑一边道：“我还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夏禾没有追上去，只是低头将泡了牛奶的饼干捏起放在嘴里。被揉乱的报纸版面标题黑色大字格外显眼：叛贼李才安已被击毙。

　　周勋面对着“叛贼李才安已被击毙”的报纸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整个地下室都被烟雾弥漫，易悔一开门就被呛得咳嗽起来，不停挥手驱走烟雾。周勋赶忙将烟掐灭，紧张地站了起来，揉搓着头发道：“抱歉，有些心烦。”
　　易悔眯起眼睛看到那张报纸，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把手里的饭菜放到桌子上，顺手把报纸推到一旁：“我亲自下厨坐的菜，要不要试试口味。”
　　周勋打开门用图纸扇着驱散烟雾，低声道：“我还不饿。”
　　易悔把图纸夺了过来道：“好歹是你的心血，怎么能用作扇子，扇坏了怎么办？”边说边小心收起。
　　周勋苦笑道：“就是为这张图纸，才安丢了性命。”
　　易悔说道：“既然如此更该好好保存才是。”
　　周勋说道：“新来的负责人把赋税减少了四成，很多意志不坚的人心思有了动摇，想要放弃起义，再不有所作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是哪个负责人提出的？”
　　周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听说是一区的人提出的。”
　　“一区？”易悔冷笑一声，“他们会这么好心？”
　　周勋道：“就怕这是个计谋。”
　　易悔道：“上次的刺杀根本就不该发生，再沉下心一段时间养精蓄锐我们还有胜利的可能，现在好了，负责人重新换了，说不定第五区的军事布防也要换。并不是要说李才安的坏话，他是太心急了，所以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周勋无法反驳，只能认同她的话：“虽说是这样，但事情发生前，结果我们都无法预料。”
　　“总之，”易悔看着他道，“这次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