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是安不是安德

5、少年

　　秦质在天未亮就登车启程，带着自己贴身侍卫秦时前往郊外万化山向断念求解。本意与秦时骑马前去的秦质，坐在马车内闭眼假寐。搬出皇宫已经一年有余，插进来的眼线却依然没少。让全让全，大概生下来就是给他人做嫁衣的，真真的是个好“让权”，既然看中的是那人，何来捧我一说。是要我当那个出头鸟，为他铺平道路，还是要我做他的磨刀石，用汗和血磨平他刺人的棱角。黄袍路上，鲜血从来不会少，大概是用我的血铺出来的路会更加平稳。秦质睁开眼睛，凶芒微露，拿起几子上的茶水灌了一口，压下了心中的异样。半年前守株待兔等到那个想要见的人，薄纸隐字将困扰多年的问题带至山上，今天终于是有解了。
　　下了车，日头已然高起，秦质选了个靠阴的地方静等着。一旁的秦时想要让自家王爷去车上坐一会，却见他笔直的腰板，额前薄汗未有，知道他对那个答案的渴望，肚腹什么的哪还有心思去管，自己就不去讨嫌找没趣了。心中刚碎念抱怨，耳听八方，一喜，开口道：“王爷，人来了。”秦质闻言点了点头，理了理前襟，迈步走到山路正中处，朝着几步外的两人弯腰一揖。
　　净嗔回头看了眼阿雀，朝他微微一点头，转头笑道：“王爷折煞贫僧了，哪里敢担得起这一揖，山路崎岖还望王爷恕罪。”嘴上这么说着，脚下的步子却一点没变快。出了山路，净嗔领着阿雀站到了秦质面前，阿雀这才看清楚了山下的这位玄衣少年。
　　乌发锦带，一身的玄色大袖衬得少年未完全长开的眉眼少了几分稚气，虽没有成年男子的棱角分明，但却也算得上俊俏公子一说。阿雀看着净嗔与少年交谈，愣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被“俊俏公子”四个字狂轰滥炸，心里不停的感叹自己这副花见花不开的相貌。
　　“师傅在我临下山的时候特地交代我，说请王爷务必相助我这位小师弟，您之前所问之事，竹签一枚净嗔奉上。”说完净嗔在自己怀里掏了掏，一枚明显有蛀痕的竹签被拿了出来，转手交给了站在一边的秦时。“方丈所托，秦质必定倾身相助。不知这位……”净嗔看着站在身后走神的阿雀，把他拉到了秦质面前，开口道：“这是我的六师弟，叫李曲鸣。没有剃度，未给法号，只算得上是师傅的半个俗家弟子，他也算得上忠厚老实，贫僧在此将他托付给王爷了。时辰不早了，贫僧该回去了。”净嗔拿下自己肩上的包裹，递给阿雀，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阿雀，师兄要回去了，你在外不可胡闹，王爷那也不要给他老是找麻烦，要乖知道吗。”阿雀忍住没拍掉头上的美手，状似乖巧的对老妈子样的二师兄点点头，紧了紧肩上的包裹，任凭六年前刚到山的感觉在心中翻腾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