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柳元纪》樱桃灵灵

3、第 3 章

　　“你和袁梓萱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程辉抱住气得发抖的纪灵灵，用她听过最温柔的语气说：“你别这样，先坐下。”
　　纪灵灵甩开他，红着眼睛：“为什么要坐下？真相连你都觉得很可怕吗？怕我听了站都站不住？”
　　“也不是。”程辉苦笑：“是因为故事挺长的。”
　　程辉在纪灵灵对面坐下，本来习惯性准备点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尴尬地冲纪灵灵笑笑，开始讲故事。程辉的叙述简而言之就是：他和袁梓萱从小就认识，他父亲和袁梓萱的父亲原本是同公司的，程辉的父亲程思是董事长，袁梓萱的父亲袁清风是董事。本来两家交好，经常往来，袁梓萱和程辉的恋情也得到了两家父母的支持。但由于公司发展遇到困难，程思和袁清风的分歧越来越大，袁清风最终使手段联合几个大股东投票罢免了程思，连个董事的位置都没给人家留，把程思彻底赶出了董事会，自己做董事长。程思因此一病不起，两个家庭也因而反目，程辉被勒令不得再和袁梓萱有任何来往。两人先后来到美国留学，虽然这边天高皇帝远，继续交往父母是不知道了，但结婚还是没戏，所以最后程辉选择了纪灵灵。
　　“你选择了我？哼，明明是袁梓萱把我介绍给你，还鼓动我追你。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可能是自己得不到，让最好的朋友得到也好吧，总好过让给一个陌生人。”程辉神情有些不自然。
　　谈了许久，纪灵灵累了，她无精打采地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看也没看程辉一眼，便进了卧室。不一会儿，纪灵灵抱着程辉的枕头被褥，放到客厅沙发上，又一声不吭地回到房间。这一晚，纪灵灵都在天人交战，一边回忆与程辉的过往，一边思虑到底要不要同他离婚。辛苦了一晚上，还是没有得出结果，终究是舍不得。

　　隔天，纪灵灵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请问你是程辉老婆吗？”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都不打算查下去了，料还自己送上门了。纪灵灵连对方是谁都懒得问了，管她是什么Sara，Jessica的，搞清楚程辉到底有八个九个还是十个出轨对象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她直接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Rita，我想有些事你有必要知道。”
　　“我知道你跟程辉的关系，如果是关于这个，那你不必说了。”
　　“哦，我没想到你知道了，对不起。但真正最对不起你的人是袁梓萱，她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你！”
　　“你说什么？”纪灵灵没反应过来，刚才Rita说的每一个字虽然都是中文，她却好像没有听懂。
　　“我在你家这边街角那个咖啡馆等你,我告诉你实情。”

　　原来劳动节那天Rita约袁梓萱出来宣战了。
　　Rita：我没道理找正牌老婆闹，小四我还是可以闹闹的。
　　袁梓萱：搞笑！有道理找我闹，还我是小四。我比所谓的正牌老婆都早认识程辉不知道多少年。我们俩才是真爱好吗？他老婆都是我给他挑的。还是你们俩各自认领小三小四吧！我们被家里禁止在一起，家里也不会允许我们各自不结婚，所以才由我选择了一个单纯好控制的做他老婆。他老婆还当我是最好的朋友，什么都和我说，她的心思我了如指掌，这样我和程辉就可以安全地保持我们的关系。只是没想到程辉会那么蠢，电脑都不关就跑出去，彻底破坏了这个完美的计划。

　　“你不相信吗？”Rita看到纪灵灵难以置信的错愕表情，接着说：“Labor day那天，程辉是不是一早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电话是我打的。我就是那天约袁梓萱见的面。我跟她起了争执，她把咖啡泼我头上了，我叫程辉来主持公道，程辉来了只一味偏袒那个bitch。我不玩儿了，决定跟他好聚不好散，要他赔我青春损失费，白白跟他耗了四年，要30万刀不过分吧。”

　　四年...纪灵灵在心里冷笑，Rita跟程辉也比她历史悠久。但纪灵灵对Rita说的袁梓萱的完美计划，她还是将信将疑，她希望只是Rita因为争风吃醋而唯恐天下不乱，在搬弄是非。她找程辉转述了Rita的爆料，程辉的反应证明：Rita说的都是真的。

　　天崩地裂是什么感觉，纪灵灵算是体会到了。本来以为闺蜜和爱人双重背叛已经是最重的一击，怎么也没想到事实还可以更加黑暗。原来她以为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两人设的局。纪灵灵不知道以后还可以相信什么，她自己身体力行地表现了什么叫“很傻很天真”。

　　没什么好考虑的了，离婚是唯一的选择。拉斯维加斯离婚太容易了，所以这里才是大家趋之若鹜的结婚圣地吗？签离婚协议书进行财产分割的时候，程辉大方的分了百分之七十给纪灵灵，倒是让她吃了一惊，程辉在她心中本已成了虚伪无情的混蛋。
　　“你应得的，是我欠你的。”程辉说。
　　纪灵灵将分割改成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十，算是对过错方的正常惩罚，但是道德上、情感上，你和袁梓萱永远欠我的，多少钱也补偿不了。”离婚完毕，纪灵灵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发现到离婚，纪灵灵始终没有质问或者控诉过袁梓萱，她打来很多次电话，都被纪灵灵掐掉了。她可以跟程辉当面对质，却没办法面对这位“闺蜜”。她曾经将袁梓萱当做最亲的人，曾经多么感激袁梓萱，而今发现她对自己的好竟全是为了将自己引入一个骗局，是为了将自己操控于股掌之上，来成全她的爱情。

　　坐在由拉斯维加斯回城的飞机上，纪灵灵才惊觉大姨妈上一次报道已经是两个月前。检查结果并不意外，偏偏就是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时间点怀孕了。之前为了要宝宝，纪灵灵把测基础体温、排卵试纸检测、高蛋白饮食、喝黑豆豆浆、煮养生汤、艾灸、腰下面垫枕头、抬高腿...中式的西式的各种招数都使了出来，结果却始终是验孕棒上那孤独的一条杠周而复始地让她悬着的心一次又一次跌落谷底。

　　一而再，再而三，始料未及的坏消息接连降临，纪灵灵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道好运气在前面的二十几年都用光了吗？生活是怎么从唯一的忧愁是预算好生活费到无事可愁再到新愁压旧愁的？这么跌宕起伏的转换也不过发生在五年之间。

　　孩子，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来世投胎到一个有爱的家庭吧。纪灵灵躺在手术床上，泪流满面。金发碧眼的护士小姐为她擦去泪水，抚摸着她的额头，一边温柔地说：“It won't hurt, just take a nap, and everything will be fine."

　　做完流产手术，纪灵灵病休了两天，便到公司以需要较长时间专心休养身体为由办理了辞职，又火速通知爸妈自己打算回国，买好票，剩下一些需要处理的杂事交给程辉，纪灵灵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美国这个伤心地，一天也不想多待了。也许有人会说她应该绝地重生，凤凰涅槃，逆袭给伤她入骨的两个人看，但此时此刻的纪灵灵，实在是做不到，她只想逃离，越快越好。

　　纪灵灵回老家的时间正赶上高中同学毕业十周年聚会，在眉州一个档次挺高的饭店包场。最大的惊喜是聚会主持人说当红明星甄昕将会现身。纪灵灵万万没想到大明星甄昕其实就是她高中时代最要好的女朋友毛萌萌。女大十八变加上整形医生的神技，毛萌萌已面目全非。当年的毛萌萌甚至有些丑，而现在的她光彩照人，艳光四射，再加上名字也改了，因此纪灵灵并未将那个美女明星跟自己的高中密友联系到一起。

　　毛萌萌一进大厅，很快就发现了纪灵灵，迅速上前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多年没见了，想死我了！”毛萌萌凑到纪灵灵耳边小声说：“我来聚会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见到你。”纪灵灵心里暖暖的，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整天和毛萌萌出双入对的日子。毛萌萌松开怀抱对着纪灵灵上看下看，看得她都有些发毛。
　　“你还是老样子，没变。”毛萌萌说。
　　“你变得我都不敢认了，漂亮得我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你哪也不许去，好容易见面，咱俩可得好好聊聊。”话音刚落，毛萌萌就被一堆男女同学簇拥起来了。纪灵灵识趣地退到一旁。

　　男同学们都围着毛萌萌合影、签名、献殷勤。女同学分三拨，一拨跟男同学一起追星；一拨就纪灵灵一个人，坐在桌边静静看着昔日好友，欣慰她有今天的成就；一拨围坐在一旁，开老陈醋牌八卦大会。
　　“变化也太大了，亲妈都不认识了吧。”
　　“那双眼皮，太假了，鼻子也是，笔直笔直的，卸了妆肯定没法看。”
　　“脸也假，名字也假，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倒好意思来哦，自己不记得自己当年什么样啊？”
　　“也不知道潜规则过没有？”
　　“废话，现在的娱乐圈，不是潜别人就是被潜。今天你潜我，明天我潜你...不潜她能红？”几个人笑作一团，都仿佛多年浸淫娱乐圈的内部人士，讲起八卦来如目见耳闻般言之凿凿。
　　“别看她现在风光，以后生了孩子搞不好要被怀疑不是亲生的。”这些人说着说着，越发恶毒起来。
　　“你们才不到三十，怎么就像中年妇女一样，说这些有意思吗？能不能留点口德。”纪灵灵实在听不下去了。
　　“当年就护犊子，到现在还护着呢！人家现在是大明星啦，可不是当初那个丑小鸭，需要你操心么？”其中一个呛声她。
　　“这句话回送给你自勉，她变化大不大，她怎么红，也用不着你操心。你们再怎么毒舌，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变好，反而相由心生，人都要变丑。”说罢，纪灵灵起身去到远离她们的位置，不给她们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