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重生名媛》美糖

4、第004章

　　唐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人群中钻出来的，走出一大段路，才意识到她是在往国华福利院的方向去。
　　站定脚步，唐碗转头回望。
　　五岁小孩的身高，能看到的也是大人腰部的位置，人影晃来晃去，哪还认得出自己从个方向出来的。
　　唐碗纠结了两秒，继续往顺着刚才的方向往前走。

　　迈着小短腿沿街疾跑了一路，唐碗再次确认，万通县除了国华福利院，就没有第二家福利院了。
　　唐碗记得弗兰克夫妇收养自己回国后，没几天就为她举办了人生中第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而现在离她五周岁生日，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朱月春既然联系的万通县福利院，就不可能再劳神费力把她往别的地方送，所以接收她的，只能是这家国华福利院。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先不管名字对或错，先去看看再说。

　　唐碗快步跑到到国华福利院外，感觉心脏实在有些难受，赶紧捂着胸口靠到红砖墙边歇歇脚。
　　刚才跑得急，心脏砰砰跳得太快，实在让她有些受不住。
　　所幸只是轻微的先心病，并不是特别严重那种，被收养后咨询医生也说不用手术。
　　平时唐碗都呆在家里，很少出门，做活也尽量不让自己劳累，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孱弱。

　　没等唐碗呼吸平定，国华福利院大门匆匆走出两个妇女，一看到她就猛地伸手抓住。
　　“是她吗？刚跑出来的？”
　　“不知道，今天新来的这几个，我脸都没认熟呢。”另一个女人打量着不停伸手推搡的唐碗，也拿不定主意。
　　“没认熟就好好关在屋子里头，放出来干什么？现在可好，一个个冲得没影了！”
　　“怎么办啊？那对外国夫妻晚上就坐飞机回国了，现在还在里头等着挑孩子呢！”
　　这几个孩子来了就哭闹个不停，关屋里实在心烦，她也就想着打开门透透气，谁知道院子大门没关严人一下冲没影了，心里着实委屈。
　　“还差三个，马栓说看到了，正带着老二往集上追。这个先领回去吧。”
　　唐碗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两个女人扯到了福利院里头。

　　唐碗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后来听她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今天过来办收养手续的那几个人，慢慢就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能看到黄头发蓝眼睛的那就是个大稀奇，所以两个人的话题着重放在那对外国夫妻上头。
　　唐碗被拽着手带到了福利院里大的那栋二层砖房里，一路都很乖巧。
　　男人头发棕褐色，带着微卷，女人有双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笑起来嘴很大，牙很白。
　　听到这样的描述，唐碗的心彻底放下了。
　　这就是弗兰克夫妇！
　　没错了。
　　福利院的名字不对只不是个小意外而已，无伤大雅。
　　弗兰克夫妇如约而至，而她也马上就会被带他们的身边！
　　想到这个，唐碗脚步跟着放快，心情越发激动。

　　“汪院长，找回一个。”
　　房间里坐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就是国华福利院的汪院长。
　　她穿着灰蓝色上装和深色西裤，一脸严肃地望着刚刚被带进屋里的唐碗。
　　“就在那儿站着吧，一会儿人到齐了我再叫查理夫妇过来挑。”汪院长不满地看了两个女人一眼，按着桌子起身。
　　“盯好了，别再出错。”牵着林芝手的那个女人松了手，狠狠叮嘱另一个。
　　“知道了。”
　　屋里走得只剩唐碗跟办了错事的女人，看女人把门关上，一双眼睛紧紧瞪着她，唐碗眉头轻皱。
　　查理夫妇？
　　怎么名字又错了？
　　没等唐碗搞明白这里头关节，屋外响起一阵凌乱脚步声，门被推开，刚刚出去的汪院长满面笑容地带着一对外国人夫妇走了进来。

　　“其他的孩子送去上音乐班了，还有十几分钟才下课。这个是今天有点不舒服，没送的，再等会儿人就齐了。”汪院长向跟在外国人夫妇旁边的翻译解释。
　　“查理夫妇晚上就要到省里坐飞机回国，时间很紧张的。早跟你们说了，怎么还搞这种安排？”翻译鼻孔朝天，一脸不满。
　　“只有一个女孩？”
　　外国人夫妇看看唐碗，转头对翻译问道。
　　翻译赶紧把刚刚汪院长的话解释了一下，笑容殷勤。
　　“没关系。看看这个小天使多漂亮！我喜欢她。”外国女人松开丈夫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到唐碗面前。
　　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唐碗面颊，带来一阵刺痛。
　　唐碗皱眉，捂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外国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因为自身有着良好的教养，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笑容。
　　“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孩子？”外国女人转身，翠绿色的丝绒裙摆划出优美弧度。
　　“你觉得好就可以。”外国男人看看腕上金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后天在波尔顿我还有会要开，必须坐今天的飞机回国。”
　　“她应该剪一个短的波波头，长发显得脖子短。而且黑色也不太好看，你觉得染个棕色怎么样？”外国女人伸手抓住唐碗头发，弯腰打量长度。
　　“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外国男人很绅士地顺从女士意见。
　　看到这对夫妻似乎很喜欢唐碗，福利院汪园长站在一边，脸上笑就没停过。

　　最近福利院陆陆续续已经有三个小孩被外国人收养了。
　　外国人对福利院的卫生环境还有小孩子个人卫生习惯，要求都高。
　　这些外国人在隔壁长松市两个福利院都没挑到好的，来他们万通县就能满意，这充分说明了国华福利院办院质量高，工作能力强，听说县领导都已经在考虑通报表扬福利院的事情了。
　　如果今天能再领走一个，这事就是板上钉钉，汪园长心里哪能不乐呵。

　　“这个女孩很干净。身上没有臭味道，指甲也剪得很齐，比前几天看的那些都要好。”外国男人走到唐碗身边，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就她吧。”外国女人挽着男人胳膊，扬着优雅脖颈微点下颌。
　　翻译转身对汪园长点点头，“挑中了，就这个女孩。”
　　汪园长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到唐碗往后头缩，赶紧上前拉住她往查理夫妇身边塞。
　　“你苦着脸干啥？以后这就是你爸妈了，跟着到国外吃香喝辣，住洋房坐洋车，日子好着呢。”汪园长感受到了唐碗的抵抗，捏着她的胳膊小声教训。
　　唐碗努力想挣开汪园长，可力气实在太小，上半身被拖着前倾斜，只能勉强守住两条腿不往前挪。
　　叫她学小孩子撒泼耍赖肯定是学不来，只能闷头拧着身子，咬牙犟着不往前走。

　　站在她眼前的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弗兰克夫妇！
　　不光长得不像，言行举止也透出一股上流社会的傲慢气息，丝毫没有弗兰克夫妇那种和蔼与温情。
　　女人打量她的眼神，仿佛在审视着一只贵宾犬，想着今天要带去宠物商店剔什么样毛才显得可爱。
　　而这个男人，就像是在挑拣蔬菜，一脸漠然地评头论足，确定她是否新鲜斤两是否够秤。
　　她才不要跟这两个人走，才不要喊他们爹地妈咪！

　　查理夫妇皱眉看着唐碗跟汪园长较劲，静静站在一边等了会儿，招来翻译说了几句。
　　“查理夫妇说这个孩子教养太差，带回去也教不好，想换一个。”
　　听到翻译的话，汪园长手一下就松了。
　　唐碗力气早就挣没了，等汪园长放了手，直接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着屋里这些人各式嘴脸，她憋着一汪眼泪，咬紧了牙才没哭出声。
　　这个汪园长，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两个外国人也是假的，还有福利院的名字……
　　所有的事情都不对！
　　等了五年的这一天，结果错乱得一塌糊涂。
　　全凭这点希望忍到现在的唐碗，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的崩溃！

　　“目前的状况可能是因为技术性故障导致，我正在查找原因……”
　　感应到唐碗绝望情绪，福利系统磨蹭了一下解释。
　　唐碗举起袖子抹了把眼泪，坐正了身子。
　　是故障？
　　如果这一切都是故障，那是否有维修的可能性？
　　“什么故障？能修复吗？”她急切地问。
　　“……经过查询，是世界选择上出了问题……”福利系统支唔半天，给出答案。
　　“什么选择？我记得我没有选择过什么。”唐碗听不明白系统在说什么。
　　她只是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面的一切都是福利系统帮着安排的……
　　所以……是它的选择出了错？
　　“是的。”福利系统很痛快地承认，“假设你原来的世界是1号，目前所处的这个平行世界就是7号，每个世界在细微处会都会有所区别，福利院的差异就是其中一点……”

　　“让我回去！”
　　唐碗不等系统说完，猛地扭身站起，憋着火低吼。
　　房间里正在说话的几个人忽地停下，都向着她这边望来。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不能说做不到，我一定要回去！”唐碗一腔火气无处发泄，气得在原地跺脚。
　　全凭着回到弗兰克夫妇身边的信念，她才咬牙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撑到了今天！
　　现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完全无法接受！
　　既然是系统出的错，那就必须由它解决这件事，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总之所有的事情必须都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