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重生名媛》美糖

3、第003章

　　弗兰克夫妇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请名师教她多国语言，而中文是其中最着重教学的一门。
　　必竟唐碗是黄皮肤的亚洲人，弗兰克夫妇希望她对自已出生的国家能更多的了解一些，所以刻意在这上面下了功夫。

　　弗兰克夫妇收养唐碗的那一天，抱着她在三利福利院门前的那张合影，贴在家庭相册第一页。
　　因为曾动过心思想寻找亲生父母，照片上面三利福利院几个字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有一天回到出生地，能一眼认出。
　　这个国华福利院跟三利福利院的大门外墙都很相似，可名字却完全不同，唐碗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觉得脑子有点乱。
　　到底是她记错了，还是根本就是两所不同的福利院？

　　“有什么事儿中午再办，都这个时候了，再不去集上就晚了！”汪翠珍看看头顶日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汪翠珍搂着唐碗松都不松，王碧华心里有些着急，“中午我还得回去带毛头……”
　　“月春抱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你上哪儿带毛头啊？”
　　“她回娘家没跟你说啊？”
　　听几个女人七嘴八舌把今天看到朱月春带孩子出村的事说了，王碧华脸色黑了一层。
　　要么怎么说朱月春有心机呢！
　　送小丫去福利院这破事扔她头上不说，人还出去避风头了，到时候村里议论起来，一推四五六，跟她一点边都沾不上。

　　这个年月，家里过不走把孩子送人的事不是一起两起，瞧谁家少了人，心照不宣的事儿。
　　可唐大壮是村里农机手，不光挣着工分还有补助，铁牛拖拉机开着，到哪里不是风风光光。
　　朱月春在队里当饲养员也拿着工分，喂了牲口闲时还能回家带孩子，更不说王碧华还是个劳力。
　　这一家子怎么都不像过不走的样子，别人送孩子说得过去，他家要是往外送，那说闲话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之所以明知是个黑锅还闷头背，是因为王碧华确实看不惯唐碗，觉得送走了也好。
　　小小年纪有时候做事跟小大人似地，一双眼睛盯着你，感觉啥也瞒不住似的，总让她觉得心里膈应。
　　最重要这事是朱月春牵线张罗的，一半担子也挑在她头上，王碧华这才鼓着劲把孩子领出来。
　　现在听朱月春自己跑回娘家去了，王碧华心里格外不舒服。
　　“走吧！别耽搁了，越耽搁越晚！”汪翠珍冲着开拖拉机的柱子喊了一嗓子，车立刻提起速度，把县政府远远抛到了后头。
　　王碧华坐在车上，没再吭声。
　　先去集上也行，到时候叫老头子拿个主意，看这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再说。

　　万通县不大，只有一条主干道，土路两头稀稀拉拉种着香樟树，树后是一排排的砖瓦房。
　　这些砖房都挂着诸如县政府、供销社、人民大队等字样，再往后就都是跟凤凰村一样的泥坯屋。
　　照片里的福利院就是红砖外墙，唐碗坐在拖拉机上瞪大眼睛一路从头看到了尾，都没看到跟刚刚国华福利院一样的房子。
　　难道万通县除了国华以外，真没有第二家福利院了吗？
　　唐碗的心微微下沉。

　　“就这儿！到了！”
　　看到热闹喧哗的市集，大家都喊着叫拖拉机停下。
　　等大家都下了，汪翠珍才起身抱着唐碗往先下车的王碧华手里递。
　　自从唐碗会走路以后王碧华就没抱过她，看汪翠珍这么热情，只能勉强挤出笑伸手去接。
　　“哎，爱国就在前头啊！你看，在路口呢！这可是好位置，肯定来得早。”汪翠珍站在拖拉机上面望得远，一眼就看到在集上卖货的唐爱国。
　　“那你们转去，我找爱国。”王碧华正愁没个机会跟她们分开，顺着汪翠珍指的方向一瞧，赶紧抱着唐碗往那边走。
　　集上人多，王碧华走得又快，没几步就把汪翠珍她们闪不见了。

　　“妈，你怎么来了？”
　　唐爱国刚卖了几个竹篓，手里捏着两块钱毛票，看到王碧华过来了，赶紧把钱往兜里塞。
　　王碧华左右看看，发现摊上只有唐爱国一个人守着，自己老伴唐有财不见人影。
　　唐爱国来集上卖东西向来少不了唐有财。
　　虽然唐爱国也学成了手艺，但唐有财到底是老把式，随便一个篓在手里摸两下，编得又圆溜又好看。
　　卖篓的集上有不少，可就数唐爱国这个摊生意最好，大家都冲着他这边有半成品篓子，方便改样式来的。
　　看到板凳边有个篓没编完，王碧华知道唐有财肯定在，眼睛滴溜溜往人堆里钻着找，忘了自己手上还抱着唐碗。

　　看到碧华抱着唐碗，还挺亲热的样儿，唐爱国表情就不好了。
　　“朱月春呢？”
　　“回娘家去了，毛头也带走了。”王碧华没找见唐有财，听到唐爱国问朱月春，不耐烦地说。
　　“怎么不把小丫也带上？好歹也喊她一声妈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管过小丫？”王碧华翻个白眼。
　　不光不管，还想把这个麻烦精甩脱了，难为她跟着背锅！

　　唐爱国皱眉，“俊强俊华上学去了，招梅又要忙家里的活又要带俊勇，你要是得闲就过去帮一把，带孙子不比带这丫头强？”
　　王碧华看唐爱国脸色不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唐碗往地上一顿。
　　“我不是带她来集上玩的……”
　　“妈。你知道满红厂子招工的事不？”
　　王碧华被唐爱国打断本来挺不耐烦的，听到招工两个字，耳朵竖了起来。

　　除了唐爱国和唐大壮，王碧华还生个了姑娘唐满红。
　　两个儿子都是念到初中就读不进去，只有唐满红上了卫校，前两年分工进了长松市棉纺厂附属医院当了护士。
　　因为长得不错，人又会来事，经厂里领导撮合，跟附属医院外科医生赵勇结了婚，住进厂里分的房子，当上了城里人。
　　虽然王碧华喜欢儿子孙子，但有个这么本事的姑娘也高兴，平时在村里吹起来，脸上特别有光。
　　“招什么工？”
　　“听说厂子里要司机，开职工车。大壮不是有驾驶本吗？满红好像跟领导说了这事，还在等消息。”
　　“哟？真的？”
　　王碧华瞬间把找唐有财合计扔孩子这事抛到脑后，满脸喜色。

　　进厂子里开大车，那可比在村里干农机手强多了！
　　转了正式工，说不定还能像满红一样分房子，这可是天大好事。
　　“妈，你说满红是不是对我意见？找领导分进厂名额，为什么不把我也捎着？”唐爱国皱眉说。
　　“人家不是招司机吗？你又不会开车。”
　　“这么大的厂子，好几千号人，又不是人人进去当司机。听说这次招工名额挺多的，满红也没说问问我。”唐爱国闷声说。

　　不提起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唐爱国就觉得心里憋闷。
　　绵纺厂里有唐爱国认识的人，最近也在帮家里活动进厂名额，知道满红是他妹妹，顺嘴提了她准备把唐大壮弄进厂里的事。
　　司机的位置唐爱国肯定是想不着，他又不会开车，但别的事能干啊。
　　唐满红问都不问他一声，就直接忽略掉了，合着他唐爱国只能在泥巴里讨生活？
　　这不成心瞧不起人么？
　　“等见着我帮你问问……其实城里也不一定好，满红住厂里分的一套一，挤得连身都转不过来，我反正是不爱去……”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城里！晚上点电灯的！咱们村到现在都没通电，一到夜里还得点煤灯，东西掉地上都照不见！我也想过过亮堂日子！”
　　“行了，我到时候问问满红。”
　　看唐爱国明显激动起来，王碧华赶紧安抚。

　　其实王碧华根本不看好唐爱国进城。
　　满红嫁了城里人又得了厂里分的房，一家两口子挣工资，下面只有一个儿子唐大兵，看起来小日子过得挺不错。
　　可实际上房子又挤又小，两个人工资只够糊口，在城里买什么都票要钱，说实话还真不如住村里自在。
　　唐爱国真要进了厂，那就是一个人挣钱，老婆儿子是在村里还是跟着去？到了那边怎么住，三个大小子吃喝从哪儿来，都是问题。
　　唐大壮就不同了，媳妇朱月春亲舅舅就在长松市木材公司搞销售，很有点人脉，去那边投靠还能沾朱月春娘家人一点光，便宜不占白不占。
　　想到二儿要是进了城，自己也能跟着住进楼房点电灯，王碧华嘴都笑得合不拢。

　　摊上来了人，唐爱国不好继续说这事，沉着脸忙活起来。
　　王碧华站在边上光想着进城过日子的好事儿，连帮唐爱国搭把手都忘了，一直到唐有财提着裤腰带回来拍她一把才回过神。
　　“屋里头没事啊？集上来干啥？”唐有财系上裤腰带，坐下继续编篓。
　　听唐有财问话，王碧华立刻反应过来今天是来干嘛的，赶紧凑到边上把事说了。
　　“啥？送福利院？”唐有财手上动作一停。
　　唐爱国背对着这边正忙活着，耳朵却竖了起来。
　　“……这几天都是外国人过来领，说是带去国外享福的呢！小丫也是命好，正撞上这个机会。”王碧华压着声音把唐大壮给她解释的又说了一遍。
　　唐有财闷头想了想，见王碧华已经铁了心，事情又是二房那边自己定的，也就点点头，“行。”
　　得了唐有财这话，王碧华松快不少。
　　“那我现在就领过去，事早了早好。”
　　“现在？”唐有财奇怪看她一眼，“你带孩子来了？”
　　“不在这儿吗？”
　　王碧华反手摸了个空，一回头，集上人头攒动，哪找着见唐碗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