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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妃难为(一) ...


  •   年方五十的皇太后舒氏,昔日的舒贵妃,在没有成为皇太后前,曾是深宫里最被人遗忘的妃嫔。明和二年以十六芳龄进宫,初封为昭媛,一直到明和三十二年帝殪,她三十年的深宫生涯唯一的辉煌时期,便是先刘后一步生下皇长子龙天浩,母凭子贵由昭媛晋升为贵妃的那两年。然两年的风光过后,便默默无闻于深宫,直至二年前龙天浩登基,她身为天子生母又逢刘后病逝,便母凭子贵顺理成章被尊为皇太后。
      从此失落了几十年的光环,再一次在她身上耀眼闪光,后宫之中她说一没人敢说二,便是新帝这一年多来也常往太后殿请安,名为请安,实为议政!当然,能在后宫几十年不卷入纷争,又在明和帝驾崩后一举的势,将亲生儿子推上了权力的顶峰,没费一番心机,哪有今日?
      如今虽然天下承平,国泰民安,但短短年余,又岂足以消弭所有明里暗地的不睦因素?为了守住这来之不易的一切,舒太后不得不往更长远打算!也之所以,当张临呈上二十四名入选秀女名册时,她装做没看见上面少了一个名字——那名原本已经被列在封妃名册里的女子——宗政无瑕,她顺水推舟,授意隆康皇帝下旨,为年已二十六却未有正妃的英亲王赐婚。此举,博得朝野一片好评,百姓都道当今皇上是个不计前嫌的仁德之君!
      今辰,是新婚的英王陪同英王妃前来太后殿请安的日子,几位太妃以及皇后柳涵月一早便来到永乐殿。是时,永乐殿外一声来报“英王妃到!”见太后听了微微蹙眉,而后点头。听得一声“宣”,太妃们和皇后目光皆往正殿门口集中,早听闻今天要来请安的英王妃风华绝代、倾城之姿,心中皆不免有些好奇。
      当身着喜服,款款而来的宗政无瑕出现在大殿门口,大殿一室光采仿佛全集中到了她身上。玫红为底,金丝绣牡丹,碧波鸾纹为衣摆的对襟拽地外袍;黑发高高挽成髻,正中插着一支五尾金凤镶玉步摇,两边对插一对凤翅金钗,珠玉流苏,华光溢彩。高贵,雅致,清艳,纯真,带着若有似无的摄人心魄,款款而行,淡淡含笑,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端坐在大殿正中,阅尽后宫绝色的眼内难掩震撼,遂露和蔼。“免礼!”
      宗政无瑕又被扶着向几位太妃和皇后行礼。左右见只有她一人,龙天澈并无陪同而来,苏太妃不免好奇:“怎么不见澈儿陪你一同来请安?”
      “王爷上朝未回!”回答着苏太妃,眼见今天殿中几位长辈,都慈蔼可亲,宗政无瑕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一一见了礼,她由宫女手中的托盘上端过杯茶,从后宫之主的皇太后开始奉茶。太后毫不犹豫的脱下腕上的羊脂玉镯,示意她上前,她依言行近,太后亲切的拉过她的手,将玉镯套在她如雪皓腕上。如脂柔腕配上莹光润泽的羊脂美玉,相得益张,太后看着满面意的直点头。“这羊脂玉镯子,戴在你的手上,总算是找到正主儿了,比戴在哀家手上要适合得多。”
      手上传来沉沉的、凉凉的感觉,如此价值连城的见面礼,让宗政无瑕受宠若惊,却道:“谢太后!”
      接着,便是刚才问话的苏太妃,以及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庄太妃。有了太后的羊脂玉镯先行,两位太妃喝过茶,也分别以名贵珠玉作为见面礼。最后,便是与她同辈的皇后柳涵月了。论辈份,两人是妯娌,只是平辈;论身份,却是皇后和王妃,君妻与臣妾!
      淡淡含笑,宗政无瑕端过托盘上最后一杯茶,来到一身凤袍,仪态高贵的柳皇后身前,屈身行礼。“皇后娘娘请用茶!”
      柳皇后的反应显得比太后和太妃们冷淡了许多,只是淡淡说了声“免礼!”不过,仍是以麒麟金锁相赠,那金锁上镶着的黄玉,又是一价值连城之物。
      此等奢华,一赠千金,让宗政无瑕暗暗咋舌,莫怪天下美人们对皇宫内院趋之若鹜了!欠了欠身道过谢,便被逸菊扶到皇后对面的座位坐下。
      接下来,便是宫女太监们要给王妃请安了。
      太后殿内服侍的高级宫人,嬷嬷,管事太监,一共有一十五人,另外,太妃们身边随行各有二人,皇后随行四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二十三名宫女太监先后跪在大殿问候王妃娘娘金安,极尽恭维奉承。宗政无瑕着让逸菊分别打赏,逸菊在心里嘀咕还好听了小姐的话早有准备,进宫时随身带了不少金瓜子!
      问安奉茶礼毕,许是见她初次进宫,怕吓着了她,太后和太妃的都表现得相当亲切,永乐殿内气氛热络,和她的想像有段距离。闲叙了一会,太后忽而提起:“皇后啊,这个时辰,皇上是不是该下朝了?”
      皇后看看天色,回道:“按照平常,想是刚刚下朝!”
      点头,望向宗政无瑕。“瑕儿,今天你就在宫里用完午膳再回去吧,现下还有点时间,就让皇后带你到宫里各处走走逛逛!”
      得到太后示意,柳皇后也笑着起身。“太后,那臣妾就先带英王妃四处走走,午膳时候再回永乐殿陪您用膳!”
      “去吧!”
      于是,柳皇后和宗政无瑕一起从长宁宫永乐殿出来,走出长宁宫门没几步,皇后便说有事,命两名随身宫女为她引路,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阳奉阴违!”逸菊低声咕哝,平时听说这位皇后知书识礼,心想耳闻不如眼见!
      宗政无瑕听到小丫头的低咕,笑道:“好了,宫里别多嘴!我们自个儿去逛逛!”
      水榭亭台,回廊百转,金瓦红墙,屋檐相连,雄伟瑰丽令人叹为观止!从长宁宫外一路逛来,没有皇后陪着,宗政无瑕倒更觉自在,欣赏着美仑美奂的亭台楼阁,感受着皇宫内院奢侈的豪华,竟慢慢逛到了御花园。
      此时骄阳当空,幸而有宫人举华盖遮阳。虽是初夏,御花园内春光未减,姹紫嫣红,水色湖光,宗政无瑕和逸菊谈笑着走进建于湖心的“隐月小榭”坐下来,自上花轿到现在,便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全新的人事物,到此刻已是累极。坐在隐月小榭内,她本想休息一会,不知不觉却倚着栏杆睡着了。
      逸菊看见她嫩白肌肤上明显的青眼窝,知道小姐肯定累坏了,遂对随行的宫人太监小声说:“王妃累了,你们先下去,过半个时辰再来领路吧。”
      两名为首的宫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偷偷看了凭栏而睡的宗政无瑕,朝逸菊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隐月小榭,领着众随侍退开。
      带着淡香的轻风拂过湖面,吹进隐月小榭,两名宫女走后,偌大的御园特别安静,引得逸菊也有些困意袭来。突然湖边一阵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打破了一片宁静。哪来的恼人声音扰人清梦,淡淡蹙眉,宗政无瑕微抬起眼。
      “小姐,不知是哪个在这喧哗,待菊儿去看看。”逸菊说。
      她点了点头,懒懒的不想起身,菊儿出去后,很快那扰人的哭声便消失了,实在困啊,又闭上了眼。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声传来——“好你个死丫头,德妃娘娘那还等你端药过去,你倒跑来这里偷懒了!”惹得她再度撑开眼皮,暗恼这宫里的奴才怎么比相府还没规矩!不耐的出声:“何人喧哗?!”
      高海寿一听对面隐月小榭内传出带着一丝着恼的清润嗓音,又见跟前站着的黄衣宫女气质不凡,在宫中多年,便知隐月小榭内有上位的主子在。赶紧叫两名小太监拖起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一同往隐月小榭快步走来。
      未待看清榭内之人,便见那象征身份的金凤镶珠步摇和镶金牡丹鸾纹外袍,高海寿连忙下跪。“奴才高海寿,惊动了主子大驾,请主子开恩!”金碧王朝宫制,只有妃位以上才能着花中之王的牡丹并以描金鸾纹饰之,故而才让他忐忑。
      哎,又不能休息了!宗政无瑕发现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似乎总在长呼短叹,缓缓坐正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名太监一名宫女,那宫女脸上分明泪痕未干,想必方才的哭声便是来自于她了。“起来吧!”
      “谢主子!”高海寿在起身的一瞬间悄悄看向宗政无瑕,待看清她的容颜,心内愣是一怔。在宫中混了五六年,升到了今天的尚药局内侍总管,每天给各宫主子送药汁补汤,却从未见过眼前绝俗清雅的女子。若说是新进宫的宫妃,瞧她衣袍便知不可能,一时未能确定对方身份,却道:“奴才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才让这些狗奴才打扰了娘娘您,请娘娘责罚!”
      “好了!”掩不去眼中的倦意,“你速带着他们离开,别在此处喧哗便是!”
      “是是,奴才这就带他们离开!”想不到这么容易便打发他们走了,高海寿总算放下心,厉声道:“娘娘宽宏大量不治你们的罪,还不快给我回去!”说着向两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架起伏在地上的小宫女。
      那名始终不发一语的宫女,却在这时突然挣开了架着他的人,扑倒在宗政无瑕跟前,不停的叩头。“奴婢求主子开恩,奴婢求主子开恩!”声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
      宗政无瑕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疼痛不已。逸菊见她抚着额角直皱眉,杏目圆瞪,叱道:“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你的管事,别在这哭闹了!”
      高海寿唯恐惹恼了宗政无瑕,示意两名手下上前拖开那名宫女,狠狠道:“好个贱婢,竟敢冲撞娘娘,回去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主子!主子!”宫女为了不被拉开,慌乱中抓住了宗政无瑕拽地的袍角。“主子开恩,求您帮帮奴婢!”
      高海寿喝道:“你们还愣子做什么,快拉开她!”又连忙转向宗政无瑕。“娘娘息怒,这宫女不懂规矩,奴才马上拿下去好生管教!”
      看这宫女紧抓着她的衣裙不放,宗政无瑕无奈,只有放柔声。“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慢慢道来。”
      宫女闻言,哭泣骤止,欣喜的抬头,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分明,清丽有加,一看便知是个聪明伶利的丫头。“回主子,奴婢叫云倩,京城北郊刘家庄人氏,只因前些天听闻家中奶奶病重,家里又没钱请大夫,我,我刚拿了这个月俸,想出宫去探望她老人家,可是……”说到此,原本的条理清晰又被哽咽取代了。
      “你希望我帮你出宫?”宗政无瑕对着小宫女云倩说,却是看向高海寿。
      高海寿立即道:“按照宫规,普通宫女只能每三个月在玄德门会见亲人,至于回家探亲是不被允许的。除非……有特别的旨意。”
      “主子,求您网开一面,帮帮奴婢吧!”云倩眼泪又在眶中打转。
      看这情形,如果不帮她出宫,她是打算抓着她衣袍死都不放了。“云倩,虽然你孝心可嘉,但宫规不能违,你也是知道!”
      “奴婢知晓,奴婢只是,只是……我奶奶的病……”又是泣不成声。
      原来她一片孝心,却教这高墙阻隔了!“你别哭。”温声安慰,她接着说,“你把家中住址告诉菊儿,她安排大夫去给你奶奶看病可好?”
      云倩一听小脸突的亮了起了,胡乱抹去泪,立即叩头如捣蒜。“谢娘娘,谢菊儿姐姐!娘娘大恩大德,奴婢……奴婢无以为报,请受奴婢三拜!”
      被脚下纯真如水的少女真诚的道谢,虽然疲惫不堪,宗政无瑕还是露出了进入隐月小榭以来的第一抹笑。“行了,别误了差事!,高公公不是还找你有事么?”
      “是,奴婢这就去。”
      高海寿在一边看得暗暗惊讶不已,分明为被他们打扰而感到不悦,却仍和颜以待,如此为奴才着想的主子,进宫六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见惯了颐指气使的各宫主子,看过了无数人情冷暖,变得冷漠的心,突然感觉到一丝温情。
      “还不快快谢过娘娘大恩,德妃娘娘正等着你送药过去,一会迟了怪罪下来别怪咱家不留情面。”高海寿此时的语气已不像方才那么声色具厉。
      待几人终于尽数离去,御园回复一片宁静。两名早前为宗政无瑕引路的宫女也回到了隐月小榭。看来午膳时间已到!她吸取几口御园内鲜花的芬芳,再次打起几分精神,而后吩咐宫女引路回永乐殿。
      陪太后用完午膳,又闲叙了一些宫内趣闻,回到王府已是申时。
      是夜,龙天澈回到喜气依旧却显得特别安静的新房,绕过屏风,一眼便看到床上熟睡的人儿。她睡得很沉很香,雅致的眉间掩不住的倦意,均匀的呼吸声入耳,顿时让他打消了推醒她的念头。坐在床头,安静的看着沉睡中的容颜。粉嫩的小脸埋在散了满枕的青丝中,珍珠柔泽的黑发衬得如脂肌肤看起来几近半透明,让人怀疑真的吹弹可破。
      大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柔嫩细滑的肌肤,感觉到他手上的温暖,沉睡中的小脸无意识的蹭了蹭,满足的逸出一声喟叹。他的手僵在原处,刚刚出现的一丝柔情在眼中瞬间消失无踪。
      于是,新婚的第二夜,龙天澈再度黑着一张俊脸离开了新房。
      “你是我见过最可怜的新郎。”黑暗中,一个清冷的嗓音从新房外不远处的榕树上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你是我见过最大胆的侍卫。”
      “你用的着我护卫?”黑暗中,传来轻笑,低低的。
      龙天澈没接腔,背负双手,足下轻点,身体如云朵般飘向那棵大树,那曼妙的身法,便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无上轻功流云纵。
      “逃避,似乎不是好办法!”没有温度的男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一抹冷森森的寒芒自树间爆出,无声无熄却快速绝伦,倏忽间,已到龙天澈眉心。
      “惊鸿之闪,剑在音前,不亏是中原第一杀手夜影!”龙天澈赞道,凭空后退,飘飘荡荡,如被剑推开般,剑进一分,人退一分,那无尽惊艳的一剑,始终距他眉心方寸之间,触之莫及,待剑招去式已尽,揉身一晃,人已站到夜影身前,依旧背负双手,问:“这是你第几次对我出招了?”
      “流云身法,驭风临空,莫加一物,惊鸿闪又如何伤的了你?”夜影轻柔的拭剑归鞘,即使剑上无血,也难以改变多年的习惯,“身怀流云绝技,天下武功莫可伤之,却不敢面对自己的新娘子,敢情流云绝技是用来躲避念兹在兹的伊人?”
      “夜影!”温和的嗓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王爷!”
      “你今天话太多了!”龙天澈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却也道不清是何原因。
      “放着佳人独守空房,的确不是好男人的做法。”夜影的声音平板无奇,在此时听起人却很欠扁!
      “闭嘴!”龙天澈不经意间看向透出微弱灯光的新房,愈加烦躁,咬牙切齿:“早知你如此乖张,当初行刺本王时,就该关你进大牢!”
      夜影不语,靠在树杆上,举起酒壶灌了一口,饮罢啧啧有声,无限陶醉。
      “拿来!”龙天澈伸出大手,半晌,见夜影无甚动作,干脆一把夺下,一饮而尽。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好酒!”说完,夜影几个起落,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那冷冰冰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MLTS
      新婚的第三夜,宗政无瑕坐在梳妆台前,由逸菊为她卸去发饰,准备就寝了!屋外有传王爷到,逸菊和紫竹连忙收拾停当退出新房。
      宗政无瑕手心揪了揪,起身相迎。“王爷!”
      “不用多礼!”龙天澈行近她,隐约见她微敞的领口下那斑斑红印,勾起唇角,“已经打算就寝了?”
      她点头,昨日大半光景都在宫中度过,及至晚间她因为累极早早便入睡了,一夜无梦,也不知为什么未见他出现!白天她还以为他会直接把她冷落在凌水轩,没想他今晚又至,让心头惴惴不安。
      “为本王更衣!”龙天澈张开双手,等着她来服侍。
      为他更衣?宗政无瑕攸然回望着他,迟迟没上前。
      “我的爱妃,虽然本王没打算动你,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是吧?”他咧嘴一笑,突然挨近她。
      被他的突然惊退,宗政无瑕自然的以手护襟,盯向他,却见他顽皮的笑逐颜开,终于明白这人刚才故意捉弄她!她银牙一咬,心想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恭顺的走上前,默默为脱下外袍,幸好现在是夏天,他只着了二层衣物,脱去外袍后只剩里衣了,她没有勇气再脱下里衣,抱着他的外袍转身向衣架。
      腰肢环上一只手,毫无预警的将她拖入龙天澈怀中,她被迫在他怀中转身,仰头看着他。又是这种近得让人窒息的距离,逼得她的心狂乱跳动!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眼底倾尽怜惜,就像抚着一块无上的珍宝。她也被他眼里的专注震慑住,狂跳的心仿似要跳出胸口。
      毫不犹豫,他将她柔软的身子扣得更紧,低头封住她的唇。她只感到周围的空气全被他夺走,他的舌霸道的撬开她因无措而紧咬的齿,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纠结。就在她即将迷失自己的瞬间,却被狠狠的推开,被吻得虚脱的她骤失依靠,踉跄后退,撞上了数步外的龙凤呈祥喜庆屏风,她借着屏风之力才没跌倒。
      龙天澈背对着她,沉声说了句:“不早了,睡吧!”便走向房内设置的软榻,躺了下来,再无声息。
      宗政无瑕抵在屏风上,忍了许久,雾气还是从眼底升起。十八年,她从来没受过任何委屈,哪怕是父母亲的责骂也不曾遇过,却没想到今天会受这样的屈辱!这个外界传颂得宛如神祗的男子,把她的自尊,倾刻踩在脚下,打得支离破碎!她狠狠的将手里的衣服的往案上的烛台仍去,烛台倾倒,衣料瞬间着火,她就这样冷眼看着火光映红新房。
      龙天澈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越烧越旺的烛火,以及衣料烧毁的帛帛之声。这女人!他瞪向那站在屏风前的罪魁祸首,美人却一脸无辜,带着三分娇憨,看起来纯真无邪,眼内蓄着水雾,却隐含着一股慑人心魂,在跳跃的火光下邪恶的魅惑着他。本意要开口责难,却发现声音哽在了喉间。
      “王爷!”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想是发现房内不寻常的亮光了。
      “没事,退下!”龙天澈拿起窗边的玉瓶,拔去上面的花枝,直接将水泼向火源,火苗立即熄灭,室内登时一片黑暗。
      许久,龙天澈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想和我做对?”
      “不敢,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
      “人若犯你?”
      “加倍奉还!”四个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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