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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1 ...
清朗的清晨,杨柳岸着一件质地优良的湖蓝褂子,带着金丝细边眼镜,悠然靠坐在沙发上。当天的晨报被他夹在修长指间,又垂下铺展至膝盖——在每天等待早餐上桌时阅读当天的报纸是他的习惯。
他随意翻着报纸,今天也照例未发生什么大事,头条不过是一位名叫李洛华的语言学家逝世的消息。李洛华这个名字他似有所闻,杨柳岸皱眉着想了想,正是他与顾筠初识时买下的那本《文化语言学发凡》的作者。那本书自他放入书架就再未翻开过,他本来就对语言学没什么兴趣,如今作者逝去,也丝毫不觉惋惜。
家里的女仆梅英已将早餐端上饭桌,是皮蛋瘦肉粥和南瓜饼,香气四溢。杨柳岸正觉有些饿了,将眼镜取下放至茶几,站起身随意把报纸搭在沙发上。
他坐在饭桌前,对梅英吩咐,“阿英,叫夏他们下来吃饭。”顿了顿,又道,“让阳阳多睡会儿吧,昨天加的作业估计写到很晚。”待梅英恭敬应声,他已拿起汤匙喝起粥来。
没有等待多久,便看见顾筠从楼上走下,柔软的浅灰针织毛衣更衬得他肤白如玉、气质温和。
杨柳岸勾唇微笑,“昨夜睡得如何?”
顾筠神情有些恍惚,因沉浸在回忆里眸色不觉温柔,“睡眠尚可,只是梦见一位故人,两年之前一别就再未相见。”
“哦,可是朋友?”
“我的老师,我此生最为尊敬的……”顾筠说话时已下完最后一级台阶,正待绕过沙发走向饭桌,视线却陡然停在沙发上的那份报纸上,声音戛然而止。
杨柳岸看他面色一片惨白,弯腰去拾那份报纸,连指尖也在发颤,赶忙问,“你怎么了?”
将报纸举至眼前,顾筠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一连扫过几遍,面色终于凄寂如一潭死水。薄薄的报纸从他指尖悠然飘落,他目光怔然注视着虚空某处,本能一般伸手按向胸口,还未触及胸前衣襟,整个人已遽然向前倾倒下去。
杨柳岸起身快步奔到顾筠身边,“夏知秋!”
他将顾筠抱到沙发上,但见顾筠已经失去了意识,双目紧闭,面色灰败不堪,呼吸显得极为费力。
杨柳岸连喊了他几声,没有回应,心中恐惧,好半晌才想起从茶几拿起药瓶倒出两粒,又端起水杯自己方才用过的水杯,扶起顾筠喂他服下,然后给私人医生去了一通电话,让他速速过来。
杨柳岸已不知自己能再做些什么,担忧地看着顾筠,注意到他渐渐平稳的呼吸,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顾筠才悠悠转醒,一双眸子睁开,眸色迷离了几秒,瞥见地上的报纸,才想起先前所见的内容,一瞬间,那双瞳仁中的深黑绝望令杨柳岸心惊不已。
“李洛华?”杨柳岸犹豫着问起这个名字。
顾筠双目空洞无神,如同失去生命的偶人,好半晌才哑声回答,“是家师。”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年轻时犯下大错,父母赶我出家门再不认我……老师却没有抛弃我,只说我永远是他的学生。”
他默了默,喘匀了气息,才继续道,“我自觉无颜面对他,决定而出国访学,两年前一别,他送我上了轮船……玩笑说学有所成定要在《科学》发表文章时在老师处写上他的大名……咳咳,没想到那时已是最后一面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自嘲般扯了下唇角,笑容却比哭泣更让人觉得悲凉。
杨柳岸嗫嚅了两声,却什么也没说。安慰人不是他所长,逝者已去,他无法感同身受,说什么也只是无用。
顾筠阂上了眼睫。他不在乎杨柳岸是否理解他,只是有些事在心中憋闷得久了,在这种最为脆弱的时候,便不由自主想要说出来。
不知该说什么,又不敢保持沉默,让顾筠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杨柳岸有些生硬地找着话,“你当知生者不易,需更加珍惜。”
顾筠心中因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有些想笑,但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想在老师的追悼会上,可以再看他一眼。”
杨柳岸听出这句话有些奇怪,斟酌着问,“你、不参加他的葬礼,也不打算以他学生的名义去追悼会?”
顾筠听他问话,眼睫轻颤,一层淡淡水泽从睫毛根部一点一点蔓延开。他的声音极轻,如同梦中呓语,“我实在愧为老师的学生,老师一生克己守心,高风亮节。若知道我如今已成这般模样,必是不肯认我的……”
杨柳岸看顾筠如此,突然很想抱住他,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一点点,于是他那么做了,扶起顾筠的肩,慢慢地拥抱住他。
这时候他才觉得顾筠真的很瘦。虽然从外表看得出他身体的消受,但真正触碰到他,会觉得就像一堆骨架子的撑起一副皮囊。
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熨帖顾筠,在顾筠的耳边很轻很温柔地说,“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发过什么?”
顾筠的身体与他肌肤相触时有轻微的颤抖,但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将头枕在他的肩窝上,嗓音破碎得难以形容,“我……害死了我的母亲。”
杨柳岸没有接话,用手轻轻顺抚顾筠的脊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从小就很厌憎她,我以为她从来不爱我,我只是她取悦父亲的工具。”
杨柳岸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渐渐渗入他肩头的衣料里。
“她为我死了,在一个冬天的夜里。为了找我,他们骗她我被绑架了,生命垂危。于是她为了我死了,死在俞家的枪口下,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而我正在和俞家和俞家的二少爷在温暖的屋子内吸着……”,顾筠的声音哽咽着,他嘴唇动了动,最后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
杨柳岸将他抱得紧了些,摸索着用拇指去擦顾筠眼角的泪水。
“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受人欺骗了,最该怪的是故意设计你们的人。你的母亲一定是爱你的,她不会责怪你,你能好好活着是她最大的愿望。”他一下一下拍着顾筠的后背,“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出国的吗?”
“嗯,父亲因此将我逐出家门。老师……老师收留了我,但我已不配做他的学生。”
他推离了杨柳岸的怀抱,掩住嘴唇轻咳了几声,睫羽微垂,双目无神,“我的大哥恨极了我,派人想要杀死我,濒死的时候被人搭救了。老师放心我不下,给我指了一条路,荐我出国去做研究。”
“大哥不愿意放过我,派人在学校四处说了我的事……”顾筠抬起眼眸望着杨柳岸,墨色的瞳仁却没有半分焦距,“后面的事,就是身体每况日下,回国后遇见你了。”
这是杨柳岸所期待的,顾筠对他敞开心扉,但看见顾筠这幅模样,他只觉得心痛。外层足够光洁而内里却已溃烂的伤口总要撕开才能愈合,他轻抿了一下嘴唇,下定了决心,他确信这种状态下的顾筠会回答他提出的一切问题。
“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你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自从那日夏知秋向他敞开心扉,杨柳岸明显感到了他的一些变化——整个人看上去更为消沉,不再向往日那般用平和的表象作为掩饰。
这样的夏知秋让他心疼,但他觉得愿意将真实的自己坦露出来,这是一个好的方向。夏知秋愿意将过往告诉他,这是对他信任的提升,他希望这种信任可以慢慢变成信赖,甚至是——爱。
他开始着人寻找国内德深望重的老中医来为夏知秋调理身体,也派人联系国外精于心脏手术的西医,希望在夏知秋将身体调养好后就进行手术。
他希望夏知秋的身体能早日好起来,长长久久地陪在他身边。他甚至安排了一次两人之间的旅行,并在其中准备了一出挺身相互的戏码——他会为了保护夏知秋而受伤,以此加重他在夏知秋心中的地位。
他想将自己变成一条锁链,将夏知秋牢牢锁住,使他永不采取主动求死的行为。即使对世界已经毫无期待,但为了他的愿望、为了他的感情,也不舍得就此离他而去。
他已看出夏知秋就是这样的人,会记住别人的好,难以忍受自己对他人的亏欠,那么就给他更多的好,让他欠自己的永远还不完!
杨柳岸将热好的牛奶倒进玻璃杯里——他每晚都会记得为顾筠准备——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水潇堂内一间静室,未有点灯,只有从小窗透进的日光驱散一小方黑暗。杨柳岸临窗而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火光颤巍巍地闪着,白色的烟圈逐渐扩散,模糊了他的表情。
穿着紧致黑衫的男人跪在他的身后,微低着头,神态极为恭敬。
“杨一,你这半月来任务的失败率是不是高了点?”长指弹了弹烟灰,杨柳岸漫不经心地道。
“属下知错了!”男人将身体低伏,利落地回答。
“那么,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失败的几次行动,都毁于青玄堂。堂中任务布置一如过往,近半年来并无新人加入,属下怀疑……”
“怎样的借口都改变不了你的失职!”杨柳岸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耐地挥了挥手,“下去领罚吧,三十鞭。”
“是。”杨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撑地起身离开,不忘将门轻轻关好。
杨柳岸端起桌上冷茶喝下几口,碧螺春的苦味从舌尖一路蔓延至心底,将他心头的烦乱压下几分。他阂上双眼,指尖压了压太阳穴,试图平复近日缺觉的头痛,思维不自觉地转到夏知秋身上。
旅行的计划本已安排的差不多,只等派人去夏知秋的老家查证一下,把途中自己安排的遇险归咎于夏知秋大哥的又一次寻仇,然后他会演出一副拼命护着夏知秋的模样,用身体替他挡上一刀,如此取得夏知秋的亏欠。但堂中突然出现奸细却让他疲于弥补任务失败的各种损失,根本抽不出时间,如今连怀疑的范围都还没有着落。
这时,桌上的手摇电话响起。
又出了什么事?杨柳岸捞起起话筒听了没几句,脸色骤变,一次深呼吸后才恢复了往日平稳的声线,“他人怎么样?伤的严重吗?阳阳呢,有没有受伤?”
电话那端似又说了些什么,杨柳岸挂断电话,推开门走出静室,对侍立门口的青年匆匆吩咐,“杨五,备车。”
电话里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
“属下办事不力,追悼会上有埋伏,夏先生为救小少爷腹部中枪,已就近送往仁心医院。”
谢谢逗逗飞的火箭炮,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火箭炮,很兴奋~抱紧土豪!如此详细地描述了我发这篇文后坑坑断断的历史,这次一定会写完不会半途而废哒,爱你爱你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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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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