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舒》茵陈Joey

17、小年遇害

　　因着齐晨事务繁忙，我打电话给他时，他正从外面回到局里。
　　我看了看手中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齐晨还没有吃午饭，于是我把他约到警察局附近的餐厅。
　　我下了公寓，在小区门口滴滴，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车。
　　上了车，我感觉师傅的眼光一直在车里的前视镜打量我，感觉到他欲言又止，我有些奇怪。
　　率先开口，“师傅，你干嘛总是看着我？”
　　那位大哥意识到我发现他在打量我，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口，发现他有些本地口音。“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姑娘你住在那种地方，怎么还需要滴滴？”
　　我了然，脸上浮现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怎么？大哥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
　　我住的小区安保措施做得很好，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保安排查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因为它的居住条件好，加上安保做得好，它变成江城有名的“二奶屋”，顾名思义，就是有钱人包养二奶的地方。
　　意识到我的语气有些冷意，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他右手挠了挠后脑勺，“不是，我是觉得你模样挺好看的，加上你从那种地方出来，我就……”
　　我无意为难他，看他已经有些着急，我装作很赶时间，看了看手表，“不说了，麻烦你开快一点，我赶时间。”
　　自从妈妈抛下我走后，邻居间的风言风语不断，后来江祁风的妈妈又那样子说我，有一些敏感别人对我的评价。
　　幸好，和齐晨约好的餐厅很快就到了。
　　我下了车，司机主动跟我说话：“姑娘，刚刚对不住了，如果可以，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呗。”
　　我点了点头，手指轻滑，付了款，连一星都没有给他，所幸不给他评价。
　　推开餐厅的门，看见齐晨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看见他的面前空无一物，我忍不住责备他：“啧，不是叫你先点餐先吃的吗？刚刚还答应得好好的。”
　　齐晨可能是匆忙赶过来，连身上的警服都没有脱。
　　警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气质不凡，一种英气扑面而来。
　　齐晨看着我，笑了起来，他一笑，脸上出现两个小梨涡。
　　如果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小狼狗。
　　“我愿意等你，一起吃。”他说完，抬手示意远处的服务生。
　　“随你。”我无奈的说。
　　从小到大，齐晨一直都在等着我。以前是他站在我们家门口，等我一起上学，现在是等我一起吃饭。
　　我看着面前这个认真看菜单的男人，语气有些感慨：“真好，无论怎样，我们都还是最好的朋友。”
　　齐晨拿着菜单的手顿了一下，几秒后又恢复正常。
　　“对呀，真好。”他看向我，“我记得你喜欢吃番茄是吗？”
　　“宾果。”我满足的笑着。
　　真好，有人对你的喜好一直都心心念念的。
　　一边吃，我一边向齐晨讲述我要拜托他的事。
　　“好啊，我待会就帮你问问。负责阿标案子的陈警官是我警校的同学。”
　　“谢谢兄台，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
　　“倒不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他一脸坏笑。
　　我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想得美！”
　　“哎呦！”他吃痛的叫出声，我看着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有些男生还有些不怀好意。
　　“喂，你别装了，明明我没有出多大力。”
　　“这都被你看出来”
　　然而，齐晨暗暗摸摸右脚，那时我不知道，他的右脚刚刚在追捕一个抢劫犯时，不小心撞伤，可是，他不想让我看出来，一直忍着。
　　齐晨，是一个很会隐忍的人，即使他小时候被他爸爸打得多惨，他都没有吭一声。
　　几天后，齐晨告诉我，他曾经尝试向他的同学套话，可是，似乎是有什么人之前交代过那个同学。
　　负责案子的同学只是告诉他，这案子有人在盯着，不能多说。
　　那个同学还压低声音，很是小心的说，这件案，上头说压而不查。
　　齐晨告诉我，因为阿标是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人在关注这件案子，所以，即使警方不作为，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听到这句话，我后背一冷，拿着茶水的杯子一抖，不禁为阿标感到悲哀。
　　他无论是做了什么事，都不应该被这样忽略，毕竟，那是一条生命。
　　“不过，云舒，你放心，陈警官这里走不通，我会走其他路子。”
　　“谢谢你，齐晨。”
　　想起阿标的死，我有些害怕，“齐晨，你要小心一点。看来背后的人应该是大人物。”
　　挂了齐晨的电话后，我越来越觉得云歌的消失后面还有更大的秘密。
　　可是，距离那位Z给我的信已经有三个星期了，他（她）没有再给过我任何线索。
　　我不禁对他（她）好奇起来，那一位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会知道是修车行出了问题？难道他（她）也是加害于云歌的凶手之一？
　　我抚了抚额，因为昨晚梦见我流产那一天的场景，我又失眠了。
　　今天感到有些头疼。
　　我看着在客厅安安静静玩玩具的江宇年，他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叶席城买给他的卡丁车玩具。
　　想起之前医生说的，要多带孩子出去走一走。
　　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带他去看医生，好像没有带他出去玩过，我有些内疚，似乎对他有些忽略。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轻轻握住他的肩膀。“小年呀，要不要和姨姨去外面玩呀？”
　　他没有出声，但是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我觉得，他这种样子，就是对我的回应。
　　想起他终于不再忽视我的话语，我激动得抱着他，他很瘦，在我这里调养了很久还是没有长什么肉，可见，之前，他过得不是很好。
　　闻着他身上的香味，我不禁觉得有些心酸。
　　如果是正常的孩子，这般年纪，应该是活奔乱跳，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有问不完的问题，每天会和小伙伴一起，享受那个年纪的天真烂漫，可是，现在他只能一人待在家里，不与别人交流，只是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受伤了，也不晓得向大人寻求安慰。
　　“走！姨姨带你去海洋馆。”我跟阿姨交待完，带好一些东西，就往海洋馆出发。
　　一进海洋馆，我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了些许变化，脸上似乎有些笑意。
　　他看到海豚表演时，两只眼睛专注的盯着聪慧的动物，握着我的手却不放，他还是缺少安全感，即使在如此放松的环境下，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看完海豚表演，我带他去看各种各样的海龟，我看着贴在玻璃上的介绍，这些海龟，竟然比我还老。
　　我向江宇年介绍着这些海龟，还把他的手按在玻璃上，恰好有一只海龟正在玻璃边上游动，我们的一举一动对它，好像没有什么干扰。
　　还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路，独特立行。
　　我俯下身，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小年，那些龟龟是不是很可爱？以后姨姨会常常带你来这里好不好？”
　　都说男孩像母亲，看着小年，我就想起云歌，我的妹妹。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在哪里。
　　虽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我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毕竟还没有找到尸体，那就说明她只是失去联络，还好好的。
　　看着认真观看海龟的小年，我心中暗下决定：小年，无论以后多么艰难，我都会找到你的妈妈，在找到你妈妈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出了海洋馆，已经是下午，我正想带着小年回去。
　　可是，却遇到一位不速之客，陈曦。
　　她站在我面前，这位昔日有些文静的女孩，一直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有一次在宿舍发现有老鼠，她惊叫了一下，一直抱着我的脖子不松手。
　　直到舍友把老鼠抓走，她敢睁开眼睛。
　　那时候，她还因为这件事被我们取笑了一阵子。
　　现在，她似乎变了，变得更加漂亮，是那种用化妆品堆积出来的漂亮。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的衣服，包包，鞋子都是时尚杂志上出现过的。
　　连同她身上也增加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她率先开口：“好久不见，云舒。”
　　我想起她没有把信交给江祁风，让我的孩子离我而去。就连那次，江母来我家大吵大闹，我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叶有看见她的身影。
　　“为什么？”
　　我想不懂，昔日和我那么好的人，就连叶妃也有时会大呼：不得了不得了，我要失宠了。云舒和陈曦才是一对。戏精上身的叶妃还拽着我的手，一脸怨妇样，眼中似乎有眼泪。皇上，难道你忘记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恨你。”陈曦眼中有不达眼底的笑。“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在里面坐坐吧。”
　　陈曦邀请我进去商场坐坐，我跟着她进去，我想问清楚，当年，为什么她要这样这么做。
　　点了两杯咖啡，我正要问，陈曦打断我，“让这孩子去旁边玩吧，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适合孩子听。”
　　我有些不放心，陈曦又说，怕什么，那里有专人看管，孩子嘛，还是要多接触人，尤其是这样的孩子。
　　她的言语似乎带着对小年的嫌弃。
　　我有些不满，可是自从进来，小年就一直看着那边的玩具区，眼里似乎有些渴望。
　　特殊孩子有时候需要我们多花些心思，因为他们不会表达出喜恶。
　　我只能带着小年去了那里，并且告诉那里的工作人员，麻烦他多照顾。
　　回到座位上，陈曦拿起咖啡，慢悠悠地说：“还真把自己当做他的母亲了？这般慈母孝子，看得我很是感动。”
　　我不想接她的话，只能拿起咖啡。
　　她也不恼怒，继续说：“知道我什么会把信交给江阿姨吗？还是在你做完手术再交给她。”
　　“为什么？”
　　“你还记得，高二下学期开始的一个周六晚上，我约你去附近的公园看萤火虫吗？”
　　“记得，可是，我不是有发短信给你，告诉你不会过去吗？”“难道你没有看到？”
　　“对，那天晚上，我刚从图书馆出来，手机开了静音。”
　　“你想跟我说什么？”我看着她，猜不出她提起这件事的缘故。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和江祁风发生矛盾，他想去和一班兄弟飙车，可是我不同意，最后他还是去了，我很生气，跟着他去了赛车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等到是十点，你还没有来。后来”她的眉头紧皱，似乎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停顿了几分钟，她又再说：“那天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三个混混，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应该能想象到吧？”
　　不会的！我有些震惊。“你不是在骗我？”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后，陈曦请假回家一个月，我往她家里打电话，可是她妈妈只是说她生病了，怎么会发生这么糟糕的事情？
　　我的脸上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
　　“很难接受吧？我也是，想不懂为什么这种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可是，我那天晚上明明有发短信跟你说，你怎么不看？”
　　“我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我怎么那么傻，竟然等到你十点。你说你发了短信，谁知道呢？当时我的手机都摔坏了。”
　　明明是很可怕的事情，可是陈曦却像再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平静。
　　“云舒，你要记得，你欠我一辈子。”她慢悠悠地说，饱满的唇一闭一合，说出的竟是如此残酷的话。
　　说完，她便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呆坐。
　　半响，我才镇定下来，正打算去找小年，可是却发现他晕倒在滑梯附近。
　　我抓着他，“小年，小年，醒醒”
　　他的头上尽是血，染红他的衣服。
　　听到我的呼叫，工作人员赶过来。我冲着他喊：“不是让你看紧他的吗？”
　　他似乎被我发怒的样子吓坏了。嘟囔着:“我看着没人，因为你们走了，就，就去厕所。”
　　我抱着小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几次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