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靖北王府
正如萧明征预料的那样，直至他和兄嫂用完午膳，靖北王爷都没有回府来。不久，靖北王的亲随长青回府报信，兄弟二人才得知文帝再一次成功将靖北王留下，算来，靖北王大概掌灯时分才能回府。
得知了确切消息，萧明徇才放下心来，不过他又嘱咐要回去靖北王身边的长青，要记得带上御寒的毛披风，毕竟入夜以后，初春的风更带寒意。
很快，长青领命走了，他跟在靖北王身边，还要驾车送老王爷回来，故须一直在宫城守着。
送走了长青，身为靖北王世子的萧明徇也要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之前，为了抽出半天的时间去迎接弟弟，他可是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世子妃乔氏，因靖北王府目前就她一个女眷，偌大的王府，不算近年节的往来应酬，就是王府内务也足够她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其他人，因为接近年节，府内的布置也要开始更新，府内的侍卫下人和婢女也都各司其职，没有一个清闲的。
于是，没多久，在世子萧明徇和世子妃乔氏相继离开后，还能啃着果子到处在王府内闲逛的二公子萧明征，就成了整个王府最清闲也最孤单的人了。
但是萧明征是谁？
多会来事的一个人呐！想当初还是稚龄的少年，就敢一人一剑骑着马闯荡天下，最后还在江湖上给他闯出了名声来……所以啊，再无趣的生活也能被他整出花来。
这不，在啃完第三个果子，绕了从小长大的王府走了六圈以后，我们的萧二公子决定了，要到负责京畿安全的城防营去。他可听说了，城防营有位关副将，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武功十分了得，他早就心想着要去一试究竟，趁着这一次回京，他要是能跟人家切磋一番，也是好的。
身随意动，萧明征随即回房间，一手拿起自己挂在墙上的青锋剑，另一边单手一转将自己的披风系上，脚步匆匆地就踏出门去了。
“阿言！备马！你家公子我要出门！”
话音落下，迎着他爽朗的笑意，在台阶下和人闲聊的阿言少年很快反应过来，跑着就把萧明征的清骓牵来了。
“公子，这回要跟着您么？”趁着萧明征上马的功夫，阿言快言快语地问道，而萧明征则笑着一扬马鞭，“不用，你就在府内等着，公子我很快回来！”随后，只听见得得的马蹄声，萧明征蓝色的身影很快就在阿言的视线里消失了。
黑衣的少年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转身打算回府找事情做，但是刚刚换岗在大门口守着的年轻侍卫好奇地拦住了他。
“诶，二公子这是干什么去？”
阿言一耸肩，“还能干什么？觉得府里头没事情做无趣了呗，没事，就出去溜几圈，拜访拜访朋友，说不准很快就回来，到时候帮忙通报一声。”
“好嘞！”年轻侍卫爽快地答应了，阿言也进了府内。
“不过，二公子经常在外游历，在这京城里哪里来的什么朋友啊……”站在靖北王府门口的银甲侍卫看了眼早已没有萧明征影子的路头，深深地感到疑惑了，他望向站在大门另一边的同僚，希望能得到回答，却只看见站在另一边的银甲侍卫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嘁……真是无趣。”年轻侍卫撇了撇嘴，收敛心神继续站好。
然而萧明征离开没多久，马蹄声再度从靖北王府门前的大街上响起，靖北王府位于京城中心地带，门前的大街是通往宫城的必经之路，时常有马匹车架经过也不算稀奇，不过这一次……
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银甲侍卫突然转过头去，敏锐的眼睛径直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这声音，听着像两匹快马啊？而且，应该是跑了很远的吧！”年轻侍卫也跟着转过了头，满脸疑惑。作为出身靖北军的王府侍卫，他们的耳力都是从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比一般人都要敏锐不少。急促混乱的马蹄声，很明显不会是一向悠哉的萧明征去而复返。
很快，他们的疑惑得到了印证，插着意义紧急红旗的两匹军中快马迅速地从靖北王府门前掠过，疾驰的马蹄带起阵阵烟尘。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退让。
“咳咳咳，吹了我一脸土！”
“哟，瞧这快马！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谁知道呢？不过，出什么事情都是咱们这些小百姓管不了的，别问了，咱们退开就是了。”
“……”
与百姓们毫不在意的随便议论不同，靖北王府门前的两位银甲侍卫却是满脸凝重。
“诶，你看到了吗？”稍显年轻的侍卫转头看向另一边，而寡言的侍卫难得开声回应了他，“恩。”
“呀嘞呀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年轻侍卫脸上带着笑意，手却下意识握紧了佩剑。
寡言侍卫转过头看向他，“蓝色的军令牌，是北溟边境那边来的，你去跟世子爷说一声。”也就是飞云骑斥候出身的他能有这样好的眼力了，能够看清飞快移动中的传令兵腰身上，那仅仅巴掌大的的一块令牌。
“知道了。”年轻侍卫收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地一点头，转身跑进了王府。
一阵风吹过，撩动了银甲之下的衣摆，留在王府门口的寡言侍卫望着快马消失的方向，神情复杂。
北溟……
自上次大战结束之后，沉寂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来了吗……靖北王府，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北溟才会存在的，如今，新一轮的较量要开启了吗？
……
苏府正门
腿脚利索的苏叶率先跑了出来，帮着把出诊要用的檀木箱子搬上了马车，台阶上，苏涵提着裙摆缓步走了出来。
“姑娘。”苏木小步追上苏涵，手里裹着一件雪白的披风，“今日风大，姑娘也紧着点身子。”
“好~~”苏涵顺从地矮下身子，让苏木给自己披上披风，“祖父今日不当值，你们在府里替我照顾好他。”
苏叶这时候放好木箱，随即跳下了马车，“姑娘，真的不用跟您去吗”她是真的很想跟姑娘出去玩一圈啊……整天待在府里有什么意思……
“不用。”苏涵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拒绝的话，苏叶瞬间萎靡了，站在一边的苏木捂着嘴轻笑。
“定远侯夫人不过是旧疾复发，我已疗治了不少时日，想来就要大愈了，今日前去，不过是惯例的请脉。”苏涵搭着苏木伸出的手慢慢走上了马车，“我很快就会回来，苏木，看好苏叶，不要让她闯祸了。”
“姑娘！”苏叶气得直跺脚，“你又欺负我！”
“是，姑娘。”苏木笑着答应了。
“走吧。”苏涵坐稳后吩咐了一句，马车外的车夫便开始驱使马车前行，苏木和苏叶在目送蓝色的马车走远之后便回府了。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苏涵就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很是闲适地翻看药典，未几，车外远远传来了急速的马蹄声。
“小姐，是军中传令官的马匹。”车夫在帘子外悄声回禀着。
苏涵没有抬眼去看，还是静静翻动着书页，“左右不急，让着别人就是了。”
“是。”车夫应下了，马车也渐渐减速，转到路边停下。没有多久，迅疾的马蹄声就从苏涵的车窗外掠过了，带起的风瞬间将车帘子掀开了几个弧度。
鬼使神差般地，苏涵下意识抬起头向车外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位蓝衣的俊美少年勒马停驻，一对璀璨的眸子若有所思地随着两匹疾驰而过的马匹转动，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这位少年身上，仿佛通身泛着金光。
这就是靖北王府的二公子——萧明征。
苏涵在心底告诉自己……许是察觉了她注视的目光，萧明征的视线向马车这里移来，苏涵低眉敛目，视线直直投在自己手中的药典上，但是药典上写了什么她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心里，纤细的手指拈着书页久久没有翻动，她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而萧明征这里，下意识随着一道观察自己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位坐在马车里的姑娘，几乎是瞬间，风走过，马车的帘子再度放下了，他没有看清女孩的五官，只有那白皙美好的侧颜映入他的眼帘，她的一身青衣，本是极为深沉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却丝毫不见老气，反而衬得肌肤如凝脂般通透，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风华气度。
看来京城的闺秀还是名不虚传的……萧明征好笑地想到，他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但是看着气派，也知道是世家培养的嫡出小姐，他虽然好奇，但也不是很强烈，只当是场风与月相逢的巧合。
想到这里，他爽朗一笑，扬鞭一指继续纵马前行，就快到城防营了，他可打听过今日关副将就在营中，实在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掩在帘后的苏涵见着蓝衣少年渐行渐远，微微合上眼，“继续走吧。”车夫应声，马车再度启动，随着马车颠簸而有些摇晃破碎的阳光仍旧照着车内，但是苏涵再无心翻阅书籍。
车外的微风吹入，苏涵摊在茶几上的书籍扑棱棱地翻动起来，她望向窗外，心思渐渐飞远。
皇宫
传令官快马加鞭，将军情奏折交达天听，文帝沉默地看完奏折，然后示意风公公将奏折转交给正在一旁的靖北王萧文澜。
“王兄，对此事怎么看？”文帝倚靠在软塌上，目光一点点看向楼阁之外的远方，一向温软的面孔，此时的表情十分意味深长。
而靖北王接过奏折，也是半晌无语，总是带着笑意的眉眼也瞬间冷了下来。扑通……奏折摊开着被扔到了书案之上，白色绢纸上，最后一句文字显得格外冰冷刺目——
“北溟蓦然发兵叩关，燕塞关守将定远侯郗良弹尽粮绝，力战而亡，燕塞关以北三城失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