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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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靖北军，一旦出马从未有尝过败绩。在宁远将军萧明征的带领下，可以说得上是横扫了围在歙县方圆五里的叛军。莹白的军帐在空地上升起，长途奔袭又打了一仗的兵士们仍旧精神奕奕，自发地开始打扫战场。
“将军！将军——将军在哪儿？”来不及拴马就跑来的传令兵冲进营帐，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于是拉住周围走动的兵士问道。
“没看见啊，你问问别人吧。”
“谁看见将军去哪儿了？”传令兵无奈，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长言小将军就在前面，你不如去问问他！”
……
穿过人群，传令兵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萧明征的亲卫长言。
长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直言问道：“说吧，什么事？将军带人去城里送吃的了，一时之间回不来，我替你告诉他。”
“京城派来的太医们都到了，还有百草堂送来的药材，据说是他们少堂主亲自押送来的。”
“人呢？”长言这一听还得了，赶紧问。
“什么人？太医们还在官署，就等将军下令了。”传令兵看着长言一下子变得着急忙慌的面容有些发蒙。
“那位少堂主在哪里！”长言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一把推开传令官，“算了不问你了，我先去找将军。”开玩笑，那位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若是怠慢了一二，他的头可不够砍的……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说实话，将军的脚踹人还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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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我不要一个丫头来给我治病！你走开！”蓬头垢面的老者挥舞着拒绝了少女把脉的动作，抱着手闭上眼，一副顽固不化的模样。
“人家是大夫，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给我们治病，你就别挑三拣四轻慢人家了。”旁边抱着孩子的老妇人有些看不过去，悄声劝了劝，老者仍旧是不为所动。
周围的难民们都有些难堪，担心眼前的少女生气撂挑子走人，但是看着柔弱的少女却是没有听见老者的嫌弃一样，淡淡说了句“失礼了。”就把老者的手腕按在了手中，老者想要挥开，被少女四两拨千斤般推了回去。
“你——”老者还没来得及发作，派来护卫医者的兵士腰刀出鞘了半寸，粗声粗气道：“不可对大夫无礼！”
“……”
半晌，把脉结束的少女放开了老者的手腕，执笔写下了一纸药方，随后轻轻吹干了墨迹，少女将药方放在了老者身侧。
“小女愚见，真正有大智慧之人不会拘泥于世俗，亦不会让成见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老先生固然可以在此与小女置气，但不该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这说起来也是一件极为不值当的买卖。”
少女起身，收拾了身侧的药箱作势要离开，“老先生若是不放心，可以等老太医们来了，请他们看看小女写下的药方是否可行，若是相信小女，即刻按药方抓药服下也可。望老先生自行定夺。”
“小大夫慢走。”其他被治疗的难民顾不上去看老者的神色，纷纷喝完了医女送上的药汤，迭声道谢。如今看少女要离开，也纷纷要起身送行。
“诸位不必多礼，且安心养身吧，今后若遇任何问题，无论是靖北军的将士，还是我百草堂的医者，都会倾力相助。”说完，少女微微躬身一礼，撩开帐帘离开了。身后护卫的士卒顾不上好奇为何这位女大夫可以代表靖北军说出这话，连忙护卫着跟上，大灾大难下，再性情温和的百姓中也会出现纷乱，故而按照老规矩，每位亲临灾区的大夫身后，都跟着挂着刀的靖北军将士护卫安全。
又是来到了一处营帐，少女背着药箱挨个查看病患，护卫的士卒耳听六路的同时，忍不住问了随身在侧的医女一句。“诶，姑娘，敢问这位女大夫，是个什么身份？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
“你又知道什么？这就厉害了？”医女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少年，开玩笑道。说起来不愧是靖北军，军纪严明，即使是这么年轻的小将也可以做到不带任何偏见，一路护送着她们姑娘毫不见怨言，要是别的人，肯定要就嫌弃地不行了。
“你可别小看我！我从军这么久了，也算是见过些许世面，像这位女大夫这样年纪轻但是不怯场的大夫，何况还是个姑娘家，我可没见过能有这么厉害的。好像只要有她在，就不用担心病人救不活一样！”
“算你有眼光！不过你这话我还是第一回听见，别人都是嫌弃我们姑娘是个女子的。”
“女子怎么了？是女子才更厉害呢！做得了男子做不了的事情。”来灾区照看病人，多少大夫避之不及呢，这位姑娘却敢第一个走进来，可以说的是极为有魄力了。自看见这位的举动，小将士可敬佩地不得了。
“你这小家伙，说话真好听。”医女由衷地笑出来，“我们姑娘是百草堂的少堂主，师从佰草老人和太医院首苏旻苏老，医术自然是好的。”
“原来如此！”
小将士还来不及点头，就发现不远处他们家将军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踉跄着跑来，立刻吓得一个激灵站直了，“将军！”要死他看见将军这么毁形象的一幕会不会被暗鲨！
顾不上内心戏极为丰富的小将，萧明征一个踉跄后站定，喘着粗气定定看向远处矮着身子替人把脉的少女。
“将军？您找苏大夫？我替您叫她——”
“慢——”萧明征拦下了小将士的动作，然后可以说是有些委屈巴巴地蹲在帐门口等着。
小将士：“？？？”
直到医女意识到他的存在，凑到苏大夫耳边说了几句，没多久，诊完脉的苏大夫自己走了出来。
小将士发誓从苏大夫看向将军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宠溺——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玄幻了！
“涵儿……”
萧明征这缠绵悱恻的声音一出，幡然悔悟的小将士欲自戳双目的同时决定功成身退。
“属下想起还有事没做，这就退下了！”
“……”
苏涵有些无奈，“你把他吓跑了。”
“你在心疼他？”萧·醋王·明征立刻三岁小儿附体。
苏涵摇摇头，莫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陈述事实……好了，我来之前没跟你说，是我的错，对不起。”
萧明征耳朵通红，“你没错，不必道歉。之后我就亲自跟着你。对了，药方有进展吗？”
一说起正事，两个人都端正了眉眼，苏涵道：“初期感染的病人我已看过，症状无甚差异，我依然按母亲留下的方子煮了药汤给病人服下，目前就需要看反应了。”
“记得保护好自己，若是——你如果要试药……”萧明征欲言又止，眼里的担忧是藏也藏不住。
“你放心，”苏涵了然，“我不会那么冲动，百草堂还需要我。”
——
“姑娘！”医女的呼唤将苏涵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舒展因为靠在药柜睡了一宿而僵硬的肢体，她几步快走奔到了病人居住的营帐中。“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随着医女的指点，苏涵来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身侧，只见烧的满脸通红的女孩在母亲的怀里不断挣扎，嘴巴张开，顺着呼吸的动作胸膛不断起伏。
“让我来看看！”苏涵果断接过女孩，掀开眼皮查看了几眼，接着又按住女童的下巴，查看咽喉。女童母亲的哭声恳求声一刻未停，苏涵抬头问道：“今日可服药了？”
“是！姑娘开的药方，我们没敢耽搁，立刻就给娃喝了，结果呜呜……刚刚就一直在大喘气，喊着喉咙痒，哭得厉害……姑娘，救救我们孩子，她还小啊……”
“孩子咳吗？”
“有有有！一阵阵的，可凶了！人都要咳坏了！”
苏涵似乎是有了答案，自己翻出药箱中的一只小瓶子，取出药丸给女童服下，同时对身侧的苏木道：“去，将所有药方中的天南星去除，换成桑白皮，浙贝母，剂量不变。”
苏木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出去了。
与此同时，女童的躁动也平复了，几个呼吸间慢慢恢复正常，虽然烧还未退，但是整个人已经可以安然入睡了。
苏涵长舒一口气，“好了，刚才只是对药物有些反应，现在已经没事了，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记得来寻人。”
婉拒了女童父母的千恩万谢，苏涵拖着有些疲累的身体起身离开，走出帐外，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靠在门边等着她。
苏涵一怔，有些意外地开口，“二公子怎么在这？”而且还穿了一身黑，要知道往日里二公子的衣着虽说不上华丽，那也是姹紫嫣红嚣张得很，难得会看见他穿如此沉闷的颜色。
“等你。”萧明征一脸理所当然，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涵的目光，笑着耸了耸肩，“战场上，还是黑色方便些。”
苏涵沉默了，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犹豫了一瞬。
“若是……若是伤了，别逞强，记得来找我。”
听见这话，萧明征可以说得上是心花怒放，鲜明的笑意在他那张俊朗的脸上跳动着，轻轻朗朗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他说，“好啊~我会来找你的。”
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话，苏涵抿了抿嘴，有些泛红的耳朵掩在发丝下，“你也不要常来，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萧明征点头如捣蒜，说着将身上绣着银色暗纹的黑色披风披到了苏涵身上，“行军在外，若有任何不便，也可告诉我。”
“你不必……”苏涵想拒绝。
萧明征说得比她更快，“没有不必！你我毕竟是……毕竟有了关系，我作为——不管如何，你不需要是一件事，我要做是一件事。”最为未婚夫，他必定尽自己全力，照顾与她。
“……”苏涵低着头，更加不说话了。
萧明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头，突然间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绣着青龙纹的荷包，一对在夜色里莹莹闪光的蓝色耳坠被他托在了手掌心。
“这是……”苏涵再怎么不关注首饰，也知道，这种烧银蓝的首饰，是大楚皇室中人才可以使用的，“我不能收。”
“你收着！没事！”萧明征一点也不意外苏涵的反应，自顾自将耳饰塞入了她手中，“你也知道它的不凡，背面阴雕了王府的符号，若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它或许可以替我帮你。若是直接给你王府的通行玉佩，反而可能对你不好。”私相授受什么的，那些看靖北王府不顺眼的人，可会说些令人糟心的话了。
苏涵看了半晌，才在萧明征惴惴不安的注视下将耳饰收入了怀中，如冰雪消融的般的笑意拂过她的眼底，“多谢你。”
萧明征不禁有些痴了，“涵丫头，你该多笑笑啊，这多好看啊——不对，你不可以对别人笑！要是你被别人抢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眼见着他越说越不像话，苏涵扭头就走，“轻狂！”
“哎~~涵丫头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