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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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丫头。”
萧明征这一声唤着实是深情款款，他的声音又好听得紧，这要是其他的姑娘家在这儿，估计听着就要失了魂儿了，可是，这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却是苏涵。
清清冷冷的苏家大小姐听了这一声唤，只是默默退后一步，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萧二公子。在萧明征期待的目光里，苏涵很快扭过头去，继续默默地打理火炉上的药罐。
萧明征哑然，“苏丫头？”他走近几步，正好苏涵弯下腰打开了药罐查看，侧脸被萧明征看得一清二楚，他接着唤：“丫头？”
苏涵合上了盖子，就着白巾把药倒入了一旁准备好的药碗里，她抬起头，“萧二公子。”
“嗯？”萧明征不明所以。
“二公子若真的如此清闲，就请将药端进去吧，侯夫人等着用药呢。”说着，苏涵就把放着药碗的托盘塞入了萧明征手中。
萧明征：“？？？”
就在萧明征愣神的功夫，苏涵整理好袖口，提起裙摆就准备去取药材，也不知道是清晨的露水未干，还是谁泼了水在一旁的台阶上，表面镇静其实内心一点不平静的苏涵也没注意，径直一脚踩到了，长着青苔的台阶着实湿滑，苏涵纤细的身子很明显地剧烈一晃。
“小心！”回过神的萧明征一手托住药，另一只手就要伸出去扶着苏涵。
却没想到，很快反应过来的苏涵足尖一点，腰肢一扭，裙摆飞舞间人就安全站到了台阶下，倒是让萧明征一身功夫毫无用武之地。
萧明征晒然一笑，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下意识夸奖道：“好俊的身法。”
背对着萧明征的苏涵一脸不自在，就这么点水渍，就几乎让她摔了，简直是臊得慌，若是师父在此，恐怕也要戳她的脑门教训她。
这时候，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丹竹一脸喜悦地跑了过来，倒是没察觉这边的氛围有什么不对，直接向两人问好。
“二公子，苏姑娘。”
“嗯。”一手端着药的萧明征一点形象包袱都没有，悠哉悠哉的，只是眼神总是瞟向苏涵的背影，若有若无地带着笑意。
“二公子把药交给丹竹就好。”苏涵也忘记了之前是谁要他举着药的，藏在青丝之下的耳廓因为尴尬羞得通红，“我去取点药材。”说罢，人就朝着门外走远了，在萧明征看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神经大条的丹竹仍旧是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只是听话地来到萧明征身侧，等着这位二公子把药递给她。
萧明征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心思，把药交到了小丫头的手里，还叮嘱了一句，“刚煮好，或还有些许热度。”
对于伺候夫人的事儿，丹竹可一点儿也不糊涂，当即点头如捣蒜，“奴婢省得。”
“去吧。”
“是。”
等着丹竹端着药走开，萧明征又回头看着苏涵离去的方向，半晌，风光霁月的少年蓦地扯起一个明朗的笑容。
这京城，看来也并不无聊。
靖北王府
书房内，父子二人难得相对无言。
“父王……”萧明徇看着靖北王，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嘴边。
靖北王淡淡地抬手阻止，“我靖北王府，和北溟也算是老对手了，如此……倒也不算是意外，只是此一战又不知几何，归期难定，这京城之中，又是要托付给你了。”
“请父王放心。”近些年来独当一面，他对自己的职责也是心中有数，“况且明征这次回来，怕是不会再走了，孩儿的担子也可轻松些。”
“明征……”想起小儿子，靖北王是又头疼又欣慰，不禁笑着摇头，“平时太过轻浮，一点儿也不稳重。”
“那是有父兄庇护的时候，”萧明徇淡笑着为弟弟辩解，“这些年他独自在外闯荡，言行举动，倒是不失风采，孩儿看他可以独当一面了。”
“哼……”靖北王看了大儿子一眼，颇有些无奈，“从小，你就宠着他！明溪也是！”
笑着接下了父王口不对心的指责，萧明徇又把话头带回正题，问道：“父王打算几时出发？”
靖北王又皱起了眉头，“这次兵部接了圣旨，大抵不会准备太久，只是定远侯一事……礼部还有得争吵。”
“迎回人选吗？”萧明徇沉思了一会儿，他无法离开京城，皇族中最长的太子也尚且年幼，“不如让明征去？他还未领朝职，身份也够。”
“嗯……”靖北王思索了一阵子，点头，“也好，我去礼部提一提，省的浪费时间，这小子，我也可以带着历练一番。”
“这下，明征恐怕要恨着我了。”萧明徇听了靖北王的打算，想起来二弟惧怕父王的模样，不禁一笑。
“那傻小子，从来最喜欢你，要恨啊也是恨我！”靖北王摆了摆手，“不说了，对了，阿诺怎么不见？”
“孩儿派他去联络北境的长风了，想来这也是最快的办法了。”
“嗯，如此甚好。”靖北王点头，继而展开北境的地图，点了点燕塞关的位置，“继续讲吧，父王在走之前想听听你的意见。”
“是……”
定远侯府
卧房内，世子妃守着刚刚苏醒的侯夫人，看着她如木偶人一般服完药，不由得心中叹息。
待下人们走开，世子妃坐到侯夫人身侧，低声劝道：“夫人何必如此，您这般，让侯爷如何安心？况且，世子尚弱，可还撑不起着偌大的侯府啊！”
或许是提到了亡夫的缘故，一点清泪从侯夫人的眼角滑下，她开了口，尽管声音喑哑微弱，“世子妃。”
“夫人。”世子妃低下腰，示意自己在听。
“你我，同为将人之妇，想来我的心境，再了解不过……”
靖北王世子萧明徇早年，也是上过战场的，老一辈人再清楚不过，身为妻子的世子妃更是如此，“是。”
“我出嫁前，有人曾问过我，生离如何？死别如何？”
世子妃晓得侯夫人只是想倾诉心中郁愤，她也愿意当这个听众，“夫人以为如何？”
“我啊……”清泪又从侯夫人的眼角喷薄而出，“我曾言之凿凿地说，宁愿死别，也不生离。”可是怎么能想到，这死别的痛楚，竟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现在，她后悔了。
及笄那年，听说父亲为她招揽夫婿，苦恼的她找上了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郗良哥哥。
“你不愿意吗？”郗良问她。
“左右都是要嫁人，哪是我不愿就可以的，我不过是不高兴嫁给一个陌生人！”
郗良默默听完她的抱怨，只说：“我知道了。”随后没几天，她就听到了郗良哥哥向父亲求娶她的消息。
那时候，她格外地开心，因为她知道，她能被郗良哥哥疼宠一辈子了，谁能知道，这一辈子，竟然是那么的短暂。
“夫人。”世子妃感同身受，却也无法多说什么，她只是默默为侯夫人擦去眼角的泪花。
门外，苏涵靠着窗棱半晌无言，她看了眼远处和人交流的萧明征，在萧明征意识到她的视线前低垂了眉眼。
“苏姑娘？”推开门的世子妃见到了站在门外的苏涵有些惊讶，随即释然，“你听到了？”
“嗯，夫人可好？”
世子妃叹了口气，“唉，让她先一个人静静吧。”
“嗯……世子妃，嫁给从军之人，都是如此吗？”
听到苏涵的提问，世子妃并不意外，她笑了笑，“怎么说呢，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哪有人不受苦的，既然自己做了选择，那便是心甘情愿的。”
“苏涵受教了。”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将来谁能娶到你这个好姑娘呢！”世子妃有些开玩笑地说道。
苏涵不答，只是默默抬头，澄澈蓝天之上，云卷云舒，一点儿也看不到人世的苦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