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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自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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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扬高了手,扣向贤,贤打下他的胳膊,愤然转身离去。
“是去逛窑子,”贺兰没有站起来,歪坐在地上,对着背影再次确认:“而且,我能出去。”
他在腰间的太子令,适才已被他悄然摸走,而贤却浑然不觉。
有了令牌,再想出宫不算太难的事,对习惯于变装的人来说,唯一的障碍,是看守。
那些弘的旧属,也许还会回护,但只怕有心无力。
因为相同的原因,而和贺兰一起苟且偷安,直到婚典之后,大难来临。
他们尚且是罪人,罪人自然没有那么自由。
武三思在另一间房内,忍了很久。
在场的还有武攸嗣(史实名应该是武攸暨,这里取剧名)。
桌上很多点心,武攸嗣狼吞虎咽的样子透露这些食物的美味,却让凝神关注外间动静的人很不耐烦:“别吃了,你老吧唧嘴。”
“哥,你不想尝尝么,这些,都是咱家乡的……”武攸嗣很饿,抓着一块饼,直往嘴里塞,他很高兴宫里想得这么周到。
“我这儿等消息呢,你弄这动静。”武三思被武攸嗣享用食物的声响搅和得心乱:“别吃了,”他走到桌边,打掉它,武攸嗣看落地,着急地去救,没救着,他说:“哎,哎,哥,你……”
“怨不得人家笑话你,你能不能像个世家公子的样儿,我这儿……”武三思扬着手指向门外,递话的人来了,悄声道:“副卫长。”
“别叫这个,还没上任呢。”武三思很得意,武攸嗣却小心翼翼地提醒对方,这让武三思非常恼火:“等我立了功就是了,你看姑母会不会封我!”那人不想叫他这么生气,挨近他耳朵,武三思听完低语之后,大喜过望的手舞足蹈:“好好,让他出去,让他出去,别拦别拦!”
“什么呀?”武攸嗣一脸不解:“哥,你说什么呀。”
“贺兰,贺兰,”将人打发下去,武三思开心得不得了:“贺兰他要出去逛窑子,哈哈哈哈。”
“他出去逛窑子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武攸嗣紧张地站起来:“你赶紧拦着他呀,让他这么胡闹。”
“你懂什么,他只要出去,一定会惹事,他只要惹事,就是我们立功的机会,你知道吗,他身上有太子令,摆明了跟贤过不去,咱们可不能这么傻现在就把他拦下来,搜出了令牌,等于让贤知道我们在监视,当然,我们不说,他也知道,只是不能在明面上得罪,如果贺兰一口咬定,太子令是贤给他怎么办?”
“可是,我们暗中跟着他,事情暴露了,将来还是会让贤知道……”
“那不一样,现在有一队车马出宫,是刘娴,贺兰扮成侍卫混在里面,咱们跟着,离了宫里的人,他必定落单,到时,我带的人,只要咬死他,说他的令牌是偷来的,不管他做什么,做了多大的事,都和贤没有关系,你明白吗?”
“怎么咬?”武攸嗣一时不明。
“用刑啊,笨蛋!”
“用刑?咱们是亲戚……”武攸嗣还在傻傻的。
“亲戚?”武三思大笑道:“谁跟那种人是亲戚!你呀!”武三思指着他的鼻尖,哭笑不得。
的确,与贺兰为伍是令人羞耻的。
但是,如果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那就不同了。
这兄弟二人,尾随贺兰一路直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那里居然是感业寺。
明明说要去逛窑子的人,竟然来到了这里。
举止行动也像个正常人那样,甚至,看起来很像个君子。
感业寺今日比往常都要清净。
佛堂前有人虔诚跪拜,为着丧事。
是薛绍的伯父于日前突然猝死。
因为贤,民间禁喜丧三月,所以这悲伤也要隐匿。
城阳与住持有旧交,所以薛绍在前厅和静慧叙旧,而慧娘在佛堂参拜。
周围没有别的人,因为怕打扰的缘故,但突然猫出来一个,从佛像后边出来的,跪在她旁边,当她下意识地要去看的时候,他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啊!”她被贺兰掩了口:“好妹妹,咱们又见面了。”他微笑着,仿佛没有恶意。
“你,怎么是你?”慧娘且惊且惧,看他收了手,不敢高声:“你,公子他……”她想说明这次她是有帮手的。
“我知道你的情郎就在不远的地方,所以你不想我把上次的事大声嚷嚷出来的话,还是……”贺兰拉近些,在她耳边轻语。
过了半晌,深惑不解伏在寺外的武三思和武攸嗣都没有等到贺兰的身影。
“这,哥,你说他,他来感业寺干什么呀,这里,可都是尼姑……”武攸嗣忍着将这荒唐的疑问抛出。
“我怎么知道那个妖孽想干什么,也许他的品味……”同样蹲在草丛中挨蚊子咬的武三思伸高了躯体望望,又伏下,往腿上拍痒,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骂道:“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是说,哎呀,那可不得了呀。”义愤填膺的武攸嗣抓着佩刀,一下子站起来:“我们得赶快去救人!”
“救什么人呐救。”急着赶路的武三思对他的憨直无可奈何:“我们在这儿等多久了?”
“半,半个时辰。”武攸嗣很担忧:“哎,哥,你不救人啦。”
“还救人呢,人早跑啦。”武三思指着一条路,扯着他:“快走快走!”
的确是跑了,从后山门跑的,后山门伏守的人,是七八个神策军。
但是他们都没有拦住贺兰。
因为他的打扮,实在是。
怪异。
而且,难于预测。
就像翠香楼的老板娘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尼姑来逛妓院。
而且这个尼姑,是个非常标致的尼姑。
但是,她的声音,为什么。
“像个男人对吗。”贺兰进了里面,开始解外袍。
“哎哟,公子。”老板娘这才看明白:“您,您这是……”贺兰左右看看那些围观的,老板娘识趣地驱赶:“下去,都下去。”
长安的富人很多,心理不正常的就更多。
她显然将贺兰当成了这一类。
贺兰从腰间摸出了一块牌子,神神秘秘地:“见过吗?”
“没,没见过。”太子令当然不是人人都能见过的。
“识字吗。”
“识,识的。”这三个字笔划不算太复杂。
“好,那你应该知道……”
“我,我,奴……”老板娘也算见多识广,还是被吓得语音发颤:“我不问……”
“你们对面,是家客栈。”贺兰走到墙的另一侧,打开窗子,往外看。
“是。”
“那里有马夫,对吗。”
“是。”
“熟吗。”
“不算太熟。”
“力气大吗?”
“是个粗人,以前是种庄稼的。”
“叫他过来。”贺兰转身,往上边看:“我在二楼等,叫他带着马鞭过来,不要细软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