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世界核平[快穿]》冬喵

13、天煞孤星

　　卷一：路边乞丐封冕成王

　　等何年回到学堂时，身后还多了个小尾巴。陪读的花无言小心翼翼的跨过门坎，之后便说什么都不肯再进一步，义正言辞的向何年扒拉一堆主仆之间的区别。

　　“……”何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听着封建主义下的五好少年花无言絮絮叨叨的一大堆话，直到教书先生来了才作罢。

　　可来人却不是宋行辞。

　　新的教书先生面如温玉，正值风华绝代之时，不笑时都透露出半分笑意，如同翩翩君子，清风袭来。他微微弯眼，打开木扇，檀香扑鼻而来，语气轻柔道，“行辞临时有事被召了去，烦请我来代教，太子殿下莫介意可好？”

　　说的好像我介意，你就会放过我一样。何年木然的想。面上当然是背着良心摇摇头，冷淡却有礼的问道，“自然不。敢问先生姓名？”

　　“尚青云。”教书先生二代温言道。

　　何年快速进入记忆宫殿一扫。

　　「尚青云：天守朝光年间第178代状元，正一品太子太傅，从一品太子少师，国子监祭酒，吏部尚书。出于书香世家，每代必有一人中进士之位，底蕴深厚，不可妄动。顾伯舟继位前一年，尚青云辞官隐居山林，陈念寻其未果，遂失其踪迹。」

　　嗯……该说不愧是人事部部长（吏部尚书）吗？这探查危险的技能也是一等一的敏锐。何年心道。多扫了面前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仙人”一眼，便又一头扎进书籍当中，像是唐僧念经一样读了起来。

　　这一日的时间很快便在尚青云的指导和疑难点讲述，以及何年自己的领悟中混了过去。阳光透过窗户映射在地面，泛起绚丽的色彩。

　　何年半倚在门框上，映入眼帘的参天大树随微风而动，树叶在空中自由的翱翔着，又迫于凡尘的召唤落入地面，为苍凉的大地添补上些许鲜艳的亮色。

　　他唤起快要睡着的花无言，条件反射的向屋檐上看去，见宋九没在，挑了下眉，拖着迷迷糊糊的花无言向太子殿走去。

　　片刻之后，何年又出来了。

　　独自一人，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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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皇城文华殿，尚青云一展折扇，掩住半张面孔，声音如清泉碰石般清亮，他似笑非笑道，“如何？”

　　有着鹰一般锐利眼神的俊秀男子手扶茶杯，虽未发一言，却神色凝重。片刻，宋九道，“天守太子……不简单。”

　　他静心观察过这位太子殿下。那日天井街，尽管隐藏的很好，他确确实实的在顾泽云（何年）眉间发现了一丝血腥之气，且不是一两人之死能造成的。这戾气深入骨髓，像是刻在了灵魂上一般。

　　“定是你多虑了。”尚青云淡淡的回道，“六岁小儿，若有如此神志，岂不是天神下凡？转世也不可能，杀人的孽障哪有来世一说？”

　　「转世」这个词轻轻触动了宋九坚固的内心，他垂眸，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了。他道，“也许吧……不会有人有来世的，死了就是死了。”

　　尚青云微微一笑，故意不多说，而是话题骤转，轻声道，“不过，这小太子的确是我们复仇路上的一大障碍啊。那位若是不方便，交给我便是了。”

　　宋九没作应答，只是斜睨他一眼，尚青云不躲不闪的与他对视，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了？”

　　“我一直未问你……”宋九道，“为何要帮至如此？阿姐的事应当与你无分毫关系。”

　　罕见的，尚青云没有回答他。前者合上扇子，一言不发的走出文华殿，仰头看向碧蓝如洗的天空，连笑容都隐了去。

　　缓之又缓，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帮着讨个公道罢了，宋暗卫不必过于在意。”

　　宋九来到他身后，眉毛蹙起，明显不相信他有着大义天下的胸怀。“既不愿说，也好。不过若是泄密，你知道后果。”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狠戾，青年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待他渐渐远去，尚青云才轻叹一口气，靠在门槛上，展开木扇，檀香扰人心弦。

　　“宋九……世上有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以往总是面色温和、实则个性疏离，置生死为身外之物的他，此刻黑眸中风云不定，心绪震荡，甚至连拿扇的手都微微颤抖。

　　尚青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呢……？”

　　“这木槿花，为何能一直常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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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伯舟摇着手上的两个铃铛。

　　不同于上次的邋里邋遢，他洗净了脸，换上了边缘发白的灰衣袍，脖子上用绳系着一块木牌，连头发都理得顺顺溜溜的，十分整洁。加上他本就生的好的精致面孔，单靠脸完全可以拉出去说是官府家的小少爷。

　　自上次分别后，他一直在等。

　　等“贺云”的出现。

　　即使几率有些渺茫，顾伯舟也执着的不愿放弃，坚定的认为“贺云”的最后那一回首是代表着他还会再来找他。虽说……根本毫无依据。

　　想到这里，他恹恹的低下头，心中的自卑感骤然涌起，甚至想把自己搓了五六遍的手再重新洗一遍。

　　爹娘都不在家，顾伯舟四处张望着，虽说阿娘严令禁止他擅自出门，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根本管不住。

　　顾伯舟心说他就出去一小会儿，一边悄悄的挪到了门口，神态紧张的就像一只偷腥的猫，推开了破旧的木门。

　　这附近住的都是穷人家，光是赋税纳税就快把他们压垮了，纷纷选择在大清早就上街游荡，想依靠自己可怜人的身份赚几个白来的铜钱。

　　顾伯舟知道自己的爹娘以前也是这副模样，不过最近出去的频繁，好像是要找人学行商。

　　他按照上次“贺云”来的路线返回去，清晰的发现自己竟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顾伯舟顺着这条路来到大街，热热闹闹的大街上，无人有空注意他这一个偷偷跑出来的小乞丐。

　　他拘谨的随着人群大流走，与他擦身而过的是几个附近私塾的童生，其中一个领头的正高谈论阔，故作成熟道，“我看这秀才也没什么难考的，进士肯定也不会难到哪去。唉，等我考中了，那可就发了。”

　　旁边的人嬉笑着附和：“李大哥说考中，那一定得中，只是富贵了别忘记兄弟几个！”

　　顾伯舟脚步一顿，回头去看他们。难不成考中童试还有俸禄可拿？如果他屡屡中第，岂不是也能财源滚滚来？

　　他右眼一亮，突然明白了补贴家用的好方法。

　　心思转如电，顾伯舟当即就想去私塾念书了。他顾不得矜持不矜持，脑海中回转的只有他和爹娘因为贫穷受到歧视、却只得默默忍耐的画面，他跑过去拦住刚才那帮童生的道，低眉顺目的问道，“请问，怎么才能上私塾？”

　　何年带着系统提供的电子地图，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对顾伯舟的好感度一下子飙了上去，心说不愧是这个壳子的兄弟，果真心有灵犀一点通。

　　带头的童生名为李二牛，他爹是这条街最有名的炼铁工人，他哥李大牛去年刚中举，再加上自认聪慧，说话都带上了一股牛气。

　　“你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在这条街上见过你？”李二牛老气横秋道，“先报上名来，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顾伯舟刚想开口，突然心思一动，仔细的看了李二牛两眼，突然意识到这人长的特别像小时候欺负过他的领头人。

　　仿若定住般，顾伯舟闭了口，右眸如幽深的井水般沉甸而死寂。

　　旁边有个拉低天守国平均颜值的童生耐不住了，像是想邀功一样快速跳出来。他用手指着顾伯舟，参差不齐的牙齿下，口水飞窜。

　　“竟然无视李大哥，你好大的胆！快说，你姓甚名谁？”他厉声道。转过头来又变了个脸色，笑嘻嘻的说，“李大哥，我看这小子就是个天生有疾病的，你看他的左眼，睁都睁不开，一看就是爹娘没养好——”

　　顾伯舟的脊梁骨一下子就僵了。愤怒如同烈火般直冲胸腔，他忘记了拦路的目的，抓起那人的衣领，流氓打架似的当头就是一拳。

　　何年的太阳穴猛地一跳。别的童生隔了半晌才齐齐反应过来，领头的李二牛见有人可揍更是兴奋不已，边叫嚷着“牛狗蛋我来救你了！”，边带着小伙伴们一起围殴未来的皇帝大人。

　　没来得及跑的顾伯舟正带着满腔怒火，勇者无畏的反过来攻击他们。

　　街边的大人们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惊疑之下定睛一看，见只是孩童间的“小打小闹”，就一个个装作没看见似的，纷纷走开，自觉为他们提供斗殴场所。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李二牛直至今日才见识到，什么叫真正不要命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弟们往这个半瞎眼小子胸上踹了数脚，后者却一声不吭，反而死命抱住其中一人的腿，顺势以人为利器，往人群中一砸，瞬间一片哀嚎声响起，李二牛的鼻血都被王大狗的后脑勺砸出来了。

　　顾伯舟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是一片灰尘，李二牛捂着鼻子嗷嗷的叫唤着，扬言让顾伯舟等着，他马上叫他大哥来收拾他。

　　领头的一跑，小弟们也匆匆逃窜。一开局就装死的牛狗蛋朝后丢了个怨恨的眼神，也赶快溜了。

　　顾伯舟用手蹭了下脸上的灰尘，沉默的就像一座雕像，不言不语的站在原地，看着远方鸡飞狗跳的一群熊孩子离他越来越远。

　　他以为自己会有大仇已报的成就感，可是并没有。独自一人的孤寂还是如潮水般裹狭着他，顾伯舟披头散发，心里自嘲道：“什么啊，我到哪里都是天煞孤星。”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走近，眼角微红的顾伯舟以为是李大牛来了，转头就瞪了回去。却没想，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待他反应过来，拉着顾伯舟就跑了起来。

　　只见何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光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那人来了之后阴他一把！”

作者有话说

　　顾伯舟：咦？说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