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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是虎不是猫,是福还是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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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庸怀疑李骸是不是和道士何如吃了同一种药,脑子里别都是装得稀糊啊……
“你是说两只老虎跑得快里面的那个老虎?”吴庸在李骸怀里眨了眨眼睛。
“什么两只老虎?”李骸表示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吴庸伸手搭在了李骸脑门上,颇是惋惜地摇头道:“可惜喽,小伙子长得不丑,就是脑瓜子坏喽。”
说着吴庸从李骸的怀抱里爬出来,捂着关键部位进了屋子,打算找找看有什么可以穿的衣服。
李骸跟着推门而进,就看见这个光着腚的男子正扒在他的衣柜前翻找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此刻他正翘着屁股,身子越是往柜子里伸去,这臀部的曲线也就愈发曼妙。
吴庸生的白,那种白不是苍白,是那种嫩脆脆的白,就像是刚从水里掏出来的白藕,光滑的皮肤上滚落着晶莹的水珠儿,稍稍一掐,仿佛能掐出水来似的。
尤其是他现在光着身子,两腿微微打颤,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李骸止不住握了握拳头,再伸展了下手指,接着来到吴庸身旁,蹲下。
“苗苗,方才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方才什么事?”
吴庸先是在柜子里翻出一件里衣,正在考虑选那件作为外衬,李骸衣柜里有股樟脑丸的味儿,熏得他有点头晕。
他忽然觉得,李骸说话的语气变了。
变得粘稠,鼻音重。
他还发现,李骸的一只手搂住自己的腰,两指顺着腰际一路往下滑。
“就是,我替你破印啊。”
吴庸甚至感受到了李骸的鼻息,在脖间萦绕,弄得他很痒。
就是它了,吴庸翻出来件水蓝色长衫,觉着配自己的气质正正好。
李骸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游走到了吴庸的腰腹间,再往下可就真要擦枪走火了。
他冲李骸嫣然一笑。
李骸觉着这笑容甚是灿烂,就像是昭示着他可以继续下去的提示一样。
但是下一刻,吴庸那条光滑的腿便踹在了他身上。
只是轻轻踹了一脚,照顾到李骸右肩的伤势。
三下五除二迅速套好衣裳,吴庸将一头黑丝撩出衣裳外,对半躺在地上的李骸道:“想睡我啊。”
李骸扬起嘴角笑道:“想看看你反应。”
意思就是玩玩的,别当真。
李骸起身,默默将一地的衣裳都给重新收拾好放回柜子里。
吴庸见他只是左手在动,右臂整个僵着,不免心中觉得亏欠,毕竟那一箭是给自己捱的。
加之在地界那一回,这小子算是救过自己四回了。
“算上方才在老仙家那一回,总共三个要求,你说,只要我办得到。”
将柜子合上,李骸没去答吴庸的话,视线绕过他看向了窗前的木桌上。
“嘭”地一声,木桌上的乌龟变作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出现在了吴庸面前。
便是方才被吴庸踩了一脚的玄德老人。
“可算是听见句像样的话儿了,也不枉李骸为你忙里忙外一场。”
吴庸有点懵,尤其是看见李骸收起暧昧的目光,只是抿紧唇冷冷看着自己。
“什么意思?”吴庸问,他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变得非常不妙。
“我知道你身为真正的白虎质子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需要对外隐瞒身份,但就冲李骸为你做的这些事,可否暂时卸下防备,将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向我们道来呢?”
玄德老人拄着拐杖来到了吴庸面前,还伸手替他整理好了衣襟。
“你叫吴甘庸对吗。当年因私放龙族而被贬九幽。”
吴庸感到后背发凉,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
“别害怕孩子,我们是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你不也全都看见了么。”
吴庸觉得李骸的神情冰凉的要命,仿佛刚才的暧昧全都不存在一样。
“你们想干什么。”手无寸铁,外加刚变回人形,吴庸还不是很熟悉这副身子。
“大家的目的不都是一样么,三百年前你被灵霄宝殿里的那位君主所斩杀,你难道没有一点怨言?”
怎么可能没有,吴庸做梦都想杀了他。
“那不如我们大家联手。”
玄德老人的手掌之上,这回出现的是一只金丝香囊。
“联手什么?”
“三百年前,你救下龙女李锦蓉一命,是她不顾危险来到九幽,那个时候,你的肉身已经被那条龙嚼烂,你的魂魄装进这只香囊中,一直供着,等待着合适的身体重生。”
吴庸似乎明白了当年的一切因缘巧合。。
“你该不会也认为我是白虎转世吧。”有没有搞错,他们一个个的,脑子都是稀糊?要他吴庸说几遍,他只是一只有小鱼干吃就很满足的小猫咪啊。
吴庸觉得头痛。
他转身看向李骸,依旧是冷冰冰的神情,又看见面前的老头子吐沫星子到处飞地解释。
“你听我说。现在你背上已经出现了两道黑纹,虽然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你的白虎真身才能真正现身,但是照目前的状况,你体内的一部分力量已经开始觉醒了。”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吴庸想。
“不信的话,可以变回去看看。”
的确那会儿在地界悬崖边,吴庸觉得背上火辣辣的刺痛,包括老仙家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同样的感觉,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李骸照自己背上也砍了一刀。
直到他真的变回了猫身,再从一堆衣裳里钻出来时,玄德老人很适时地给吴庸递上了一面铜镜,于是,吴庸真的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背后的两道黑纹。
喵喵的,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吴庸伸出爪子想要摸到背后,无奈爪子有点短,只能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瞅瞅,最后发出一声喟叹:
“喵的,何如那老家伙没骗我啊!”
他还以为老家伙魔怔了三百年,没成想还真说了句大实话。
“这下你总该信了吧。”玄德老人叹声,吴庸的身子便被李骸捞起,放在两腿上,轻轻顺毛着。
这手法还不错,吴庸心情很棒,顺带躺在李骸腿上哼哼道:“说吧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吴庸仰过身,打算让李骸给自己抓一抓肚子。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白虎真身,那我们拜托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证明自己。”
吴庸觉得这话有点绕,他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呢。
“我这怎么证明自己啊?”
“去揭穿朝堂之上那位假质子的身份,然后取代他,成为地界白虎家的继承者。”
吴庸觉得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他直起身子,伸出一只爪子,指着玄德老人道:“人家质子做的好好的凭什么要揭穿人家。”
“因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是时候重整秩序,各归各位,大一统了。”玄德老人的拐杖“咚咚咚”地敲在地上,敲得尤为愤慨不甘,也敲得吴庸小心肝儿颤颤的。
他仰在李骸怀里嘀咕着:“我只是想做只安守本分的小猫咪,拯救苍生这种事,不适合我。”
主人充满爱意的顺毛以及美味的小鱼干,吴庸觉得猫生有这两种就足够了。
他发现上头李骸的僵住,以及对面老头子黑下去的脸色。
“吴甘庸,你有亲眷被仙家残害过么。”玄德老人沉下声问。
当然有,就因为吴庸被诬陷一事,全家上下悉数被老仙家杀了个遍。
“或许我这样问你,世道伦常被歪曲,挤压,变形,邪佞奸贼当上了有权有势的大官,就靠着势力和讨巧来赢得想要的权利,那些信奉着努力和踏实的寒门子弟,一次又一次被无辜卷进权力漩涡中,不是变了节就是遁了世,所谓的正道不过就是那些个端在在朝堂之上,戴着乌纱帽拿着到死也用不完俸禄的那些贪官污吏们,他们股掌间完出来的游戏规则,换作是你,你愿意吗。”
吴庸深知,他不会让自己去做玄德口中的贪官污吏,早在上一世他就在九幽嚎出最强音,这辈子断然也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只是这三百年的往昔岁月,他那份不甘和愤怒早就被磨光了磨完了。
他只是一只背上长了两道黑纹的猫,有什么资格和力量和和整个天界抗衡?
如果不是发生下面一件事的话,就算玄德老人的话说得再动听,他吴庸恐怕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过会儿就烟消云散了。
门被狠狠踹开,进来的公子小白领着一帮子仙仆们张口就骂。
“好你个老仙家手底下的走狗李骸,是你的猫抓伤本世子在先,你居然还有胆子告到老仙家那儿去,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区区一个走狗竟敢张狂至此!”
公子小白话音刚落,屋子里似乎还回荡着他的余音,以及空气中还漂浮着他的吐沫星子。
吴庸挠了李骸手背一爪子。
“他平时就这么跟你说话?”
李骸没有作声,只是微微皱眉,将头给低下。
桌上的水壶被公子小白抓去就朝李骸扔过去,吓得吴庸浑身炸毛。
紧接着一只茶盏迅速飞来,在吴庸眨眼间,李骸已经用右手背替吴庸当了下来。
吴庸觉得他欠李骸的,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了。
“还请公子息怒,臣从未向仙家说过公子的不是。”
是他自己听到消息跑来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是你还有谁!不就是看本世子不爽么,怎么外头都在传我是个假的,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也跟着欺负我是吧!”
公子小白因为极度的愤怒,脸上的肉揪作一团,加之气得涨红的面庞,看上去十分惊骇。
“你以为大家伙都说你是真龙显世你就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吴庸看见公子小白似乎是在笑。
“你不过就是条大了点的虫,装什么孙子啊。本世子,那才是响当当的未来白虎家的继承者!”
吴庸叫了一句“喵”,然后从李骸怀里跳出,可是那只手却牢牢将他抱住,只是风轻云淡地回了句:“公子说的对,臣不过就是条虫,还请公子息怒。”
玄德老人敲了敲拐杖,皱眉背过脸去。
就连三玄堂都拿眼前这个假货没办法,看来他已经嚣张到不晓得自己原来是个什么东西了。
“李骸,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想着自己是白虎就可以变成人形。”吴庸问。
“我已破了你的印,应该没问题的。”李骸后边还想说什么时,吴庸已经从他手里挣脱出扑着跳向地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吴庸在地界游历了三百年,知道是人都分三六九等。
有权有势,有财有物自然高别人一等。
那些个穷的,倒霉的,可怜的,讨厌的,就被最上头这群人随意摆弄戏耍。
天地是不仁,可生活在天地中的万物就不同了。
众生平等还是留着跟如来佛祖说吧。
“李乞骸,给老子递衣裳!”
他吴庸是个小角色,没错,窝囊了三百年,不,上辈子就开始窝囊了。
可他吴庸有血性,有血性那就意味着,老子看你不爽一定要打你个满地找牙。
李骸先是一愣,给已经光着屁股扑上去的吴庸递去了衣裳。
吴庸麻溜地穿好裤子,操起板凳就朝那孙子头上砸下去。
“他们是是朝廷命官不敢吭声情有可原,可老子来去无挂怕你个奶奶,有本事今儿个就将老子的头给砍下来,三百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地位越高,权利越重,自然就开始惜命来。
吴庸想表达的,是亮出自己的一种态度。
他觉得风水轮流转,底层小角色也不是没机会坐上高层位置,只是小角色觉得生活安稳富足,不惜的抢罢了。
可是哪天老子要是看你不爽,一定朝死里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