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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自己老婆面前说错话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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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朝这儿奔来的脚步声愈发大起来,吴庸眼瞅着没几步就到了客栈,将解药揣兜里,蜷缩在角落。
方才他是以白猫的身份进的宅子,如今已变作人形,不知道可否逃过这一关。
大拨大拨的侍卫走在街道上,吴庸只是抱着身子蹲在墙角,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
队伍里头走出来一位领队的,十分怀疑地看了看角落里的吴庸。
明明追着血迹和脚印是到了这儿附近,可怎么搜就是搜不到。
“喂,蹲那儿的,我问你,可还见过一只浑身是血的白猫,衔着个瓶子走过去?”那名侍卫问。
吴庸没回答。
此刻他浑身冻僵,张嘴说话都费力,更何况他肚子这儿中了一箭,若是被他们瞧了去肯定会起疑心。
只有等到他们过去,吴庸才能撒开脚丫子跑回客栈。
“喂问你话呢,耳朵聋掉了啊!”那名侍卫用脚踢了吴庸一下。
吴庸闷哼一声,愣是没出声。
“这大雪天的你就呆在这儿,不出天亮就被冻成冰棍了。咱们白家大小姐心善,嘱咐过咱们,路上要是遇见流浪汉什么的,就赶紧往家里头带,给顿饱饭吃。你还能站的起来么?”
长长的队伍里,所有侍卫的目光都齐齐看向吴庸那里。
“问你话呢,好歹回一声吧。”侍卫失去了耐心,又加重力道踹了一脚。
这一脚来的突然,正中吴庸腰腹,没忍得住,斜着倒下一旁。
那名侍卫忽然瞧见了吴庸身下的一摊血迹。
以及紧捂住腰腹间的那只血手。
“你,你没事吧。”
赶在侍卫反应过来之前,吴庸打算再度扶墙而起,争取逃出去。
“你站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吴庸一手甩开上前的侍卫,自顾自朝着前方走着。
“快点给我拦住他!”
街道上涌过来一群黑压压的侍卫。
吴庸强忍住腰腹间的剧痛,伸手在雪地里捞一把雪,然后砸向包围自己的侍卫。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就放我这一回,我兄弟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求求你们。”
一道银光闪现,一名侍卫不由分说挥刀砍下。
“叮”,一声刀剑相交的声响,再睁眼睁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拔剑挡在了吴庸面前。
吴庸还以为自己瞎了眼。
可是那头银发上沾染着晶莹的雪花,将头转过来。
他说。
“苗苗,你怎么样了。”
吴庸矮着身子倒在了李骸的怀里。
有些意义非凡的时刻,就连发生在那个画面里的一些样貌,都开始变得美妙起来。
吴庸是真看见了李骸那一脸的担忧和心疼,这才抖着手将那瓶解药拿出。
“小白脸,解药老子给你拿来了。”
可折腾死他了,差点把命玩掉,好在他及时出现,他怎么就,总是出现这么关键的时刻呢。
“方才白老爷已经将解药送来了。”
“你说什么!”吴庸本来想将解药交出去,就壮烈而又凄美地晕过去的。
“白家老爷已经将解药交到我手里,我已经喝下了。”
吴庸差点一口血喷在李骸脸上。
“李骸,你。”吴庸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奶奶的早说啊。”
“抱歉苗苗,我也没想到你竟会为我去偷药。”
“不是为你。老子只是不想欠你这个情罢了,给我走开!”吴庸推开李骸,打算哭着回客栈,收拾收拾行李离家出走。
李骸没脸没皮地贴了上来,看样子是打算背吴庸。
吴庸不肯,自打他期待已久的壮烈凄美情节没能上演之后,他就有种被李骸欺骗了感情的羞辱感。
“苗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鬼才为了你呢。”
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好吧。
“苗苗,你现在负伤还要走到哪儿去,你别耍小性子。”
一大拨侍卫就这么齐刷刷站在路上看上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李骸忽然走上前,将吴庸给横抱起。
“放老子不下来。”吴庸躺在李骸怀里,瞪眼说道。
“先回客栈,我给你看看伤势。”李骸自顾自说着。
“我说,放我下来!”吴庸继续吼道。
“下次不要再乱跑了,知道么。”李骸继续自顾自说着。
“你耳朵聋了?”
“我是担心你。”
“你放不放。”
李骸忽然停住了脚步,吴庸还以为这家伙选择性耳聋好了呢。
“要我亲你么。”
“什么?”他吴庸没听错吧,这小子在说什么胡话。
“你在我怀里再动一下,我就亲你一下。”
听着口气,好像不是闹着玩的嘛。
吴庸一声怪里怪气地嗤笑,上头李骸果真将头给低下,亲的是嘴。
风雪交加,迷了吴庸的眼睛,那冰凉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起初没反应过来,接着就是大面积脸红。
想当年,那个变作白猫大摇大摆进女浴室洗澡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吴不要脸,居然就在这低头一吻间,胸口猛烈地抖了一下,脑子好像一直绷得紧紧的弦给断了,还来得及反应这一吻的意义何在,李骸已经抱着他继续走在了路上。
吴庸果然不吭声了,李骸这才觉得身心舒畅,嘴角不禁上扬。
“看来还是这招管用啊。”李骸轻飘飘一句,说得贱兮兮的。
吴庸脑袋有点晕,这种晕不想先前那番,这回就好像走在棉花一样柔软的云朵之上。
喵喵的,心情居然也没有那么坏嘛?
吴庸刚想开口说话,上头李骸已经低下头,做出一副要吻的架势出来。
吴庸强忍住泪水屈服了。
其实到客栈也没多少路程,李骸抱着吴庸来到客栈时,就看见帘下站了个老头子,岁数估计不小了,可眉宇间已久看得见一股将王之气,估计当的是不小的官。
在李骸抱着吴庸进屋之际,白侠衍忍不住回头看。
他知道,如今并非父子相认的好时机,可是这些年他真的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以及思念阖家团圆。
里头李骸轻手轻脚将吴庸给放下,不知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
白侠衍看见他拖着伤来到了自己跟前。
“真是对不住了,白老爷。”吴庸将手里那瓶药递过去。
“不过还是要感谢您能够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吴庸日后一定报答。”
白侠衍微微一怔,似乎还沉浸刚才的悲戚中无法自拔,最后才伸手接过那瓶解药。
“你叫吴庸?”白老爷问。
“对,吴庸。”吴庸回答。
“好,好,小伙子够义气,我白侠衍喜欢!”
转身那刹那,老头子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
父子三百年后相见,却不能相认,是怎样一种心情。
白侠衍手中紧握那瓶药,一脚一脚沉重地踏在雪地里,喊了声,“回家!”
总有一日,他会带着儿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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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就是白虎家的头头儿?”
躺床上的吴庸不禁呲牙咧嘴地问道。
李骸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商量好明儿一早就回天宫。
“嗯,你别动。”李骸正在专心致志忙着给吴庸包扎伤口。
“哎,我这儿还有半包在天宫捣的药粉,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虽然比先前那一包确实小了许多,可是一棵灵芝也就那么大,这小子到底私藏了多少?
“我就说到时候能用上的,哈哈,还是我聪明。”
李骸仔细替吴庸上好药,忍俊不禁道:“小聪明是挺多的,可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呢。”
“那你还喝了那两杯酒呢。”
吴庸的意思,比蠢,他跟李骸是不相上下的。
“不喝能成么,一杯要是下你的肚子,我难不成去阎王爷那儿把你的魂儿再勾回来?”
找了三百年的小猫咪,能说丢就丢么。
“可你怎么知道,那孙子两杯都下毒了啊?”吴庸感到好奇。
李骸叹了口气。
“你以为公子小白真会那么好心?”
“那倒也是。”吴庸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继续躺着。
“可这白老爷怎么就将解药给你了?”
“我听他说,你去求白家大小姐去了。”
吴庸立刻想到白天站在雪地里头那一巴掌,清凉,又不失力道。
“我还以为她不肯给解药呢,没想到这婆娘心肠居然还没歹毒透。”
“说什么呢,白小姐心地善良,大家闺秀,地界的百姓尤其敬重她。”
吴庸觉得李骸这话里有话,不禁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裳。
“李小骸同志,虽说白家小姐救了你一命,可这情也是我求的懂么!”
主次不分,逻辑不通,李骸这脑子装的肯定是稀糊。
“我知道是苗苗你的功劳,可是白小姐肯定也出了不少力,否则。”
吴庸没让李骸说完,就气得起上半身,嚷道:“一口一个白小姐的,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没有。”这是李骸的第一轮狡辩。
“是么,那刚才那些话是谁说的,白小姐她大家闺秀心地善良?”
“大家,大家都这么称赞她。”这是李骸的第二轮狡辩,语气明显比刚才的要心虚。
“那,大家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喜欢白小姐啊。”吴庸微微一点下巴,这会儿子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苗苗,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李骸的最后垂死挣扎。
“够了,我不要听你在这儿扯了。”
一个刚刚还在雪地深情亲吻着自己的孙子,转脸就去朝三暮四去了,这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苗苗。”
“出去。”吴庸懒得搭理他,他现在打算好好睡一觉,为了李骸这事儿忙上忙下的,搞的他这几天连个安稳觉都睡不着。
“你听我解释。”
“出去,我只说最后一遍。”
李骸哑声,最后笑道:“我出去,睡哪儿啊。”
“去找白小姐啊,指不定人家一个心地善良就收留你睡她那屋了呢,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慢慢享乐去吧。”
“苗苗,你不要这个样子。”
“给老子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