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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景仁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水秀指着堆得满满的礼盒说道:“这个是懋嫔送您的镏金菱花镜,这个是裕嫔送您的犀牛角的梳子跟一瓶玫瑰露,这盒杨梅蜜饯是汪答应送来的,还有这套钗环是怡亲王福晋送给您的……”
      我挥挥手止住她的话,“蜜饯赏给你们吃,其他的让喜儿记档收起来吧。”
      “是。”水秀答应着去了。又走过来一个小太监打个千儿说道:“启禀娘娘,懋嫔过来给您请安,您看……”
      我用手指轻轻揉揉头边的太阳穴漫不经心地说道:“就说我歇着呢,问她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没有。”
      “是。”那小太监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回转过来,“懋嫔说她没什么要紧事儿,就是听说您身子这几日好些了,所以过来请安。”
      我微微一笑,一边水秀嗤地笑了一声,“这宫里的人见风可真快,前些日子病成那样也不见有个人来问,这会子可好了,都赶着来巴结。”
      喜儿冷笑一声,“自来人情就是如此,也不单单是宫里这样。”

      这边一时收拾妥当,方要躺下闭目养神,又有太监来回话:“娘娘,四阿哥过来请安。”
      “请四阿哥进来。”我含笑抬起身子,就见弘历利落地躬身请了个安,“额娘。”
      我拉过弘历的手笑问道:“怎么今儿这会子过来了,今儿的功课做完了?”
      弘历笑道:“一早做完了。儿子听说额娘这两天胃口不好,所以特地给您送点心来了。”说着自身后的太监手里接过食盒打开,却是一碟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您尝尝看好不好。”
      我微笑着,“难为你这么有心。”说着捡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口,果然面软馅儿鲜,异常可口。再看一眼,外表却不甚精致。“咦,这不像宫里的手艺呢。”
      弘历嬉笑道:“额娘好眼力,这个是儿子从宫外带回来孝敬给您的。”
      我放下包子,故作严肃状,“你身为阿哥,身份非等寻常,怎么能随意出宫呢?这又是谁招的你?”
      弘历笑笑,“出宫也算是体察民情不是?何况这次是我跟老五两个人一起出去的。说来巧,在外头还遇到了三哥,我们两个就到他那儿吃了顿饭。这包子就是他家里厨子做的。我吃着好吃,就让他们多做了一笼带回来孝敬您。”
      我心里一动,看看包子微微一笑,“念在你一片孝心,这次我就不责罚你了。不过不许你们再擅自出宫去,被我知道了,小心我告诉皇上教训你们两个。”
      弘历苦着脸道:“儿子知道了。”
      “行了,去吧。”
      “是,儿子告退。”弘历打了个千躬身退下。
      我的目光又转回来,拈起一个包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小路子诧异地问道:“娘娘,您笑什么?”
      我摆摆手指,“先不告诉你,回头再说。”
      小路子一脸莫名其妙,却也点头应是。
      “娘娘,殷太医进来给您请脉。”
      我点点头,“请他进来。”
      转眼就见殷和躬着身子走进来,“殷和给熹妃请安。”
      “起来吧。赐座。”一时殷和坐下,将脉枕放好,“请熹妃脉。”
      我将手腕放上去,殷和侧着头诊了半晌,收回手起身恭敬地说道:“看脉象熹妃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些时日便可大好了。”
      我微微一笑,“说到静心调养这条可就难了。这宫里除非失宠,否则就不得清静。不是你寻上别人,就是别人寻上你,你说是么?”
      殷和垂下头,躬身退了一步无语。
      我挥手令左右退下,转身走到窗前,但见风起云涌,眼见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起风了呢。”喃喃念道一句,“说起来咱们相识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这样的天气……”
      “殷和但愿自己能一直为熹妃挡风遮雨……”
      “可惜这风雨太大难免湿了衣裳。有什么法子能让它兴不得风,作不得浪呢?”
      殷和语顿,半晌不语。
      “这一次我要你给我开副药来去我的这个心病。你,行么?”说罢目光淡然地落在他的身上。
      殷和沉默片刻,轻微地叹息一声,“是,微臣遵命。”
      “难为你了……去吧。”
      殷和躬身退下。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知道事情已成了八分。

      “熹妃娘娘请稍坐,四阿哥,五阿哥这会子还在靶场练习骑射,想来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来了。”弘历宫中的小太监一边陪着笑一边引着我坐下,另有宫女捧上茶来。
      我接过茶饮了一口,细声慢语地问道:“你们娘娘这几日可有溜出宫去?”
      小太监嘻嘻笑着答道:“自打熹妃娘娘您上次说过以后,四阿哥可是一次都没敢出去。每日都是在宫里读书习字,骑马射箭……”
      我微笑着点点头,“跟五阿哥一起么?”
      “是,每天都是一起练习骑射。”
      正在说话间,就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和阵阵笑声,正是弘历弘昼两人。小太监忙迎了出去,“四阿哥,五阿哥吉祥。四阿哥,熹妃娘娘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弘历嗯了一声,与弘昼携手走了进来,“给额娘请安。”
      “弘昼给熹妃请安。”
      我微笑着搀起两人,“都起来吧,瞧瞧这一头的汗。”另有太监捧上毛巾把子,两人胡乱擦了一通。弘历笑问道:“额娘怎么今儿有空过来?”
      我笑笑,“这两日总没见你心里头惦记……累了半天了,可饿了吧?”说着吩咐小路子将膳食摆上,“这些都是额娘小厨房里头做的点心,先垫补点吧。”
      弘昼拍手笑道:“我今儿来得可妙啊,借着五哥的光我也一饱口福。”说着赶着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春卷塞入口中。“嗯嗯,好吃好吃。”
      我笑笑,“喜欢吃不妨多吃点,尽够的。”说着给小路子使了个眼色,小路子不着痕迹地将最后一碟点心——包子放在中间,“四阿哥,五阿哥请用。”
      弘昼顺手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道:“看着这个我想起上次在三哥那吃的那包子来,真是不错。”
      我失声笑道:“这有何难?小路子,你就去老三府上传一声,说四阿哥五阿哥想吃他家的包子了,让立刻做一份你亲自拿回来。”
      “是。”小路子朗声答应,立刻去了。
      弘昼嬉笑道:“我原本不过是随便一说,倒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弘历拿扇子敲了下弘昼的头,“还不是为了给你,倒说这些话。真不安心的话,拿回来你别吃?”
      弘昼笑道:“我这话也不过是这么随便一说。哪能就不吃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小路子提着一只大食盒走进来。
      我笑道:“怎么去了这半晌,这里都吃饱了。”
      小路子陪笑道:“三阿哥听说是两位阿哥要吃,立刻命厨子做起来。这可是现和馅擀皮儿,紧着包的。奴才怕包子凉了,下了笼屉就装起来,一路飞奔过来。您瞧,这会子还冒热气呢。”
      弘昼笑道:“难为你跑了一趟。得,咱们就再吃一个。”
      我嗔道:“已经吃了这么些了,可不许再吃了,看回头肚子疼。我让小太监给你装好,回头给你们当夜宵可好?”
      弘昼拍拍肚子道:“还真的是有些吃不下了,也罢,那就晚上再吃吧。”
      我转头吩咐道:“小路子,你把包子分两份,不偏不倚,可别让两兄弟为了争着吃包子打起来。”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弘历道:“额娘也趁热进些吧,上次额娘不也连声夸赞了不是?”
      我笑道:“我是有心想吃一个,就怕馋嘴的五阿哥不舍得。”
      弘昼大叫:“我怎么会那么小气!小路子,快给你们娘娘把热包子端上来。”
      小路子忙答应着,将包子端过来。我气定神闲地夹沏一个包子,小路子陪着笑道:“娘娘,一会回去还要吃药呢,可不能进多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
      弘昼闻言问道:“熹妃这阵子吃什么药呢?”
      “还不是太医开的那些补药?都是无关痛痒的。”说着吃下一个包子,拿了帕子擦擦手吩咐小太监道:“把下剩的装好,一会沏碗两碗女儿茶来给阿哥们喝,今儿吃了不少,可别存了食。”
      “是。奴才遵命。”
      说罢起身整理整理衣襟,“行了,你们好生歇歇吧。我也该回去了。”
      “是,儿子恭送额娘……”
      我笑着摆摆帕子便往外面走,忽然腹中一阵剧痛,脚下一软,部踉跄了两步扑倒在地。众人大惊,“娘娘,您怎么了?”
      我捧着腹部,汗滴如豆,“肚子好痛……”一语未罢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来,朦胧中听得宫女喊道:“熹妃娘娘醒了——”,就见弘历一个箭步奔到床前,一脸的狂喜,哽咽着唤道:“额娘——”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伸出手抚摸弘历的脸庞,“可瘦的多了……”
      弘历握住我的手,泪流满面。
      一边喜儿连声催促小太监道:“快去养心殿禀告皇上,再去一个给皇后报信。”不待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转过头去便见胤禛一头大汗地疾步进来。
      “恭请皇上圣安。”屋内顿时跪下一片。胤禛全不理会,径直来到我床前,满是心痛与怜惜地问道:“你觉得怎样了?”
      我心中一暖,弱声答道:“让皇上担忧了,奴才已经无碍了。”这时喜儿已经将殷和传进殿来诊脉。众人皆是一脸焦急地望着殷和,过了半晌才见殷和收手道:“熹妃体内的毒素已去了大半,性命该当无碍。不过还需继续服药,逼出余外毒素,方可痊愈。” 胤禛闻言面色顿时缓和许多,这才转而对众人说道:“起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皇后耿氏等人走了进来,“听说熹妃醒了?”走进跟前猛然发觉皇帝也在跟前,忙跪拜在地:“奴才给皇上请安。”
      胤禛抬抬手,“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一旁早有小太监搬了椅子过来,皇后在我床前坐下,端详了下我的面色,柔声问道:“这会子可觉得好些了?”
      我点点头,“已经好多了,这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耿氏拍着胸口道:“您足足昏迷了十天呢!十几个太医轮番看护诊治,先前都以为没得救了,幸亏殷和医术高明,这才起死回生。如今看你醒过来,我这些天提着的心可算落地了。”
      “这都是熹妃福大命大。”懋嫔一旁接口讨好地说道。
      我淡淡一笑,“不是我福大命大,要说福大命大,那是两位阿哥才是。我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可是想到两位阿哥避过这一劫,心里却觉得安慰许多。”
      耿氏脸顿时阴沉下来,“老三就这么想要两个亲兄弟的命么!”
      皇后缓缓道:“如今下定论还嫌早,也许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何况老三下这个毒手于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不过是个被革了黄带子的阿哥。”
      “既便是没了黄带子,他毕竟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他当阿哥这么多年,谁知道这朝廷里有多少人是暗中在支持他的?”耿氏冷笑道,“除掉弘历弘昼,不就正是如他所愿么?”
      “够了,你们都给朕出去!”
      “皇上……”
      胤禛一脸怒色,“出去!”
      众人不敢违拗,静悄悄地退下了。殿内一时只剩我与皇帝两人。胤禛一脸戚色,“云儿,你也觉得这件事是老三指使的么?”
      我摇摇头道:“奴才也不愿意相信老三会做出这样骨肉相残的事情来,可是又不知道这件事情能做何解释!毕竟这是皇位之争啊!”
      胤禛听到“皇位之争”这四个字时,不禁面色为之一变。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定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胤禛站起身来走到一边,转过身来缓缓说道:“说实话,最初朕以为整件事情不过是你为了除掉弘时而设下的苦肉计。”
      我一震,“皇上……”
      胤禛摆摆手,“你不必解释,朕知道你不是。是朕疑心错了你。你不会为了除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胤禛重新走到我身边坐下,“当太医跟朕说已经无能为力的时候,朕真的是要疯了,那时朕就想,只要你能活着,无论让朕怎么样,朕都愿意……”
      我心登时变得柔软,无力地握住胤禛的手,泪水不由得滑落下来。
      “好在你挺过来了,” 胤禛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你活着就好……”说着沉声唤道:“苏全。”
      苏全忙从外面走进来,“奴才在。”
      “赐弘时一杯御酒。”
      苏全身子一震,俯身下去,“是,奴才遵旨。”说着躬身退了出去。
      胤禛对我微微一笑,笑意中满是凄凉,“你好生歇着吧,朕先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是。皇上不必为奴才挂心。”
      胤禛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缓缓闭上眼睛,口中唤:“小路子……”
      小路子忙走到跟前跪下,“娘娘有什么吩咐?”
      “这些日子怎么样了?”
      “跟娘娘您猜的一样。事情一发,弘时就被监禁了起来。宗人府也找奴才问过话,奴才就照实说,厨子包包子的时候,奴才是坐在外面的厅里等着的,里面的情形一概不知。想来宗人府也问过其他人,知道奴才所言俱是实话,关了奴才一天就放出来了。也没难为奴才。”
      “那厨子呢?”
      “那厨子起先也只说自己是冤枉的,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被用了大刑,挨不住了,就把事情都推在了弘时身上。宗人府逼刑的手段也着实厉害,倒省了奴才的事儿了。”
      我轻咳了几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非得在这事情上着落出元凶来,不然也没有办法交差。这次辛苦你了。”
      “奴才没受什么苦,倒是娘娘您可把奴才吓坏了。先前您可没说要吃那包子啊,只说是留着两位阿哥晚上当夜宵吃,回头在到四阿哥那里知会一声就是了,要吃也是五阿哥啊。”
      我淡淡一笑,“要是我们母子平安,单单五阿哥出了事,那必然会疑心到我。即便如今中毒的是我,皇上起初也还有些疑心呢。”
      “不过殷太医这药配得也未免太霸道了些,险些要了娘娘的命!”
      “没有殷和,这出戏演的就不像了。我信得过他,所以才把性命交到他的手上。”
      “不过娘娘下次还是不要再轻易涉险了……”
      “你放心。”我含笑点头。
      “娘娘,”喜儿走上前来低声说道:“齐妃求见。”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不见。”
      喜儿点点头,“那奴才就回说你已经歇下了。”
      我点点头,喜儿退出去。
      旋而就听得外面一片嘈杂的声音,“齐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走开,哪个敢拦我……”
      转眼间便走到内室来。我轻轻叹息一声,“谁这么吵啊?”
      喜儿忙到跟前说道:“齐妃娘娘一定要见娘娘,咱们拦都拦不住。”
      李氏推开众人,噙着泪跪倒在床前,剧变之下,早没有了以往的从容。“熹妃娘娘,我称你一声熹娘娘!你就放过弘时吧!我求求你了……”说着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轻咳了几声,“齐妃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说到底这都是弘时惹出来的祸端……”
      李氏用力地摇头,“我知道不是他,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皇上已经下旨要处死弘时了,我知道只有你能救得了他!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好吧,是我输了,只要你放过弘时,以后我便是你的奴才,你要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熹妃娘娘,我求求你了!”
      我叹息一声,“齐妃娘娘这又是何必呢!喜儿,扶齐妃起来。”说着凝视着齐妃,“这宫里的斗争向来是如此,不分出个你死我活是没有了结的。我原本也给过你机会,可惜是你一心要斗到底,我也只好奉陪。如今皇上已经下了旨,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也请回吧。”
      李氏跪上前几步,扯着我的袖子哭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可究竟弘时是无辜的,你也是为人母的,就请你看在咱们都是母亲的分上,饶了弘时吧。”
      我轻轻一笑,“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就因为我也是母亲,所以更不能救你的弘时,难道我要留着他危害我的弘历么?你请回吧。”
      李氏一脸绝望地望着我,缓缓站起身来,“没想到你这样的绝情狠毒!”
      我微笑着,“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李氏忽然失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边笑边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过了两个时辰,小路子自外面进来,恭声道:“弘时已经饮过御赐的酒上路了。”
      “哦。”我低沉地应了一声,小路子又道:“奴才才刚过来的时候听说,齐妃在宫里企图上吊自尽,幸而被宫人发现救了下来。”
      “是么,嫔妃自戕是大罪,即便不死,也难逃罪责了。”说话间喜儿走进来,“皇后娘娘来了。”
      我点点头,“请皇后娘娘进来吧。”
      不多时,乌拉纳喇氏走了进来,面上尽是哀伤。我强撑着俯了下身子,“奴才失礼,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乌拉纳喇氏摆摆手在我身前的椅子上径自坐下来。“不必多礼了”沉默半晌说道:“想来你也知道了,弘时已经没了。”
      “是。” 我只应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你九死一生,心中定然万分痛恨弘时……可我是看着弘时长大的,虽说他年少骄纵,有些恣意妄为,可却是个心存良善的孩子。”
      我手心一片冰凉,“奴才也是看着弘时长大的,即便是我经历了九死一生也不想也不愿相信弘时竟然能向自己的兄弟下毒手。先帝子嗣众多,当年为争皇位,兄弟间尔虞我诈,手段狠辣不能尽数,奴才只当那是陈年往事,咱们的孩子终是不同的。他们只得兄弟三人,平日里也是你敬我爱,万不成想竟然皆是假象,奴才委实心痛不已。”
      乌拉纳喇氏语塞,复沉默半晌才又说道:“他终究是皇上的亲子,即便如今去了,也还是给他留个体面吧。”
      “皇后说得极是。如今皇上已是心痛至极,想不到这些。终归到底也是皇家的丑事,还需遮掩。”
      乌拉纳喇氏点头,“齐妃在宫内上吊的事情……”
      我点点头,“奴才刚刚听说了,嫔妃自戕乃是重罪,皇上要是知道了必然震怒。”
      “我已下令命宫人封口。”
      “皇后娘娘圣明。不过……”我面露几分犹疑之色。
      “你有什么话不妨讲出来。”
      我咬咬牙道:“齐妃只有这一个儿子。”说罢这半句就再不言语。
      乌拉纳喇氏闻言骤然变色,嘴唇颤抖半晌,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也罢,就将她迁到景阳宫,一应用度皆照旧例,只一样,终身不得出入景阳宫。”
      “皇后娘娘圣明。”我垂下头。乌拉纳喇氏戚然凝视我片刻,叹息一声而去。
      小路子上前扶我躺下,“娘娘歇歇吧,劳了半日的神了。”
      我闭上眼睛,争斗了二十几年,齐妃也终于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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