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DAI》黑白喵

24、第二十三章

　　所谓的幸福其实就是玻璃，看似坚硬实则易碎，而且碎了之后，还会伤着自己。

　　这是烙焰和涅茧利加入技术开发局的第二年春天，看着很多和曾经的他们一样的人会让人莫名的多了几分感慨。
　　但是此刻没人有这个心情去感慨，在尖兵计划马上就要进入实际应用的时候，一则消息传了过来。

　　一天下午，刚从实验室里面出来的涅茧利和烙焰被浦原喜助叫到了那间名义上是他的办公室，实际上应用时间短得可怜的房间。
　　一进门，才发现浦原喜助和志波苍鹜都在，浦原喜助坐在办公桌后，志波苍鹜靠在一旁的墙上。
　　“废除……尖兵计划？”涅茧利听完了浦原喜助说的话，当场呆立在了那儿，“开什么玩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能够完成的计划……”
　　“我知道。”浦原喜助疲惫的摆了摆手，“但是……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四十六室的态度非常坚决，废除尖兵计划……”
　　“那么改造魂魄呢？”站在一旁的烙焰不像涅茧利那么失态，他的表情如同以往一样平静，“改造魂魄……怎么办？”
　　“……全部销毁。”浦原喜助用手捂住脸，从指缝中露出了他的声音。
　　“全部……销毁？”涅茧利愣愣地重复，“怎么可能，我不认同……”
　　“没有你认不认同的余地，涅，”一直靠在墙上站着的志波苍鹜慢慢开口，“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
　　“可是……”
　　“全部销毁……就是说，要毁掉所有改造魂魄，是么？”烙焰忽然开口，他看着浦原喜助，一字一顿。
　　“……是。”
　　“完全毁灭？并非封存？”
　　“……是。”
　　“……那么，为什么要创造他们？”
　　“……”
　　“如果说要毁掉的话，为什么要创造他们？”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
　　“毁掉的原因呢？”
　　“这样的方法……利用尸体来战斗，太过残忍。”
　　“那么，毁掉所有的改造魂魄，就不残忍了？”烙焰一字一句的追问，“他们有意识、有感情、有人类应有的一切……”
　　“……”
　　“……毁掉他们，就不是残忍了？”
　　“……”
　　“请你回答我，队长。”

　　“烙焰！”志波苍鹜看着近乎咄咄逼人的烙焰，终于开口了，“这不是喜助的决定，而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这是，命令。”
　　“……我知道了。很抱歉我失礼了，队长。”烙焰后退半步，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
　　“烙焰……对不起。”
　　“您不应该向我道歉，队长。”烙焰沉默了片刻，说到，“那么，我先走了。”

　　改造魂魄的储存室，紧挨着义魂丸的储存仓库。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体现中央四十六室对技术开发局的信任，销毁改造魂魄的工作，交由技术开发局完成。
　　“信任……哼，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信心毁掉这些魂魄罢了！”涅茧利看着那边的机器不断吞噬堆积如山的改造魂魄，咬牙切齿。
　　这些魂魄都是他们所制造出来的，说的另类点，是他们的“孩子”……
　　是他们将近一年的心血，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烙焰……”
　　“什么？”
　　“你的反应有些奇怪……说要毁掉改造魂魄的时候。”
　　“是么。”
　　“我本来还以为……你完全不会有感觉的。”
　　“……”
　　烙焰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改造魂魄，小小的一颗一颗，里面装的是一个一个可能恢复正常却即将被毁灭的灵魂。
　　“涅。”
　　“嗯？”
　　“他们，都是有感觉的。”烙焰随手捡起一颗，握在掌心里，“他们，都是有感觉的……他们都知道，自己，要死了……”
　　“……别说了……”涅茧利死死掐住一旁的桌子，过大的手劲掐得他手指泛白，“别说了……”
　　“……凭什么。”
　　“你说什么？”
　　“那些家伙……凭什么决定……”烙焰看着手中的改造魂魄，脸色阴沉，“凭什么……”
　　“我似乎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生气。”
　　“生气吗……或许。”烙焰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只是不理解……为何，人类会凭着自己的喜好创造出一种存在，赋予他们灵魂、思想还有感情……”
　　“然后，再用各种理由，毁灭掉他们……”

　　如果人类不曾创造DAI，烙焰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是为什么……给了我们灵魂、给了我们思想、给了我们感情……）
　　（却，不允许我们有“自我”的存在？）
　　（人类，凭什么……凭他们的喜好，决定这一切？）
　　（我，可以知道答案吗……在这个，人类做了同样的事情的世界……）

　　走出改造灵魂的储存室，烙焰恍惚间发现，他的手中还握着那颗改造魂魄。
　　“……活下去吧。”没有不允许将改造魂魄带出储存室的命令，没有不允许将改造魂魄放入义魂丸储存室的命令。
　　烙焰慢慢抬起手，将那颗小小的改造魂魄，丢入高耸的义魂丸之山中。
　　原本就是一样的外表，混杂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活下去吧。”
　　至少，你能告诉我……
　　在这个世界，我也是有同类的。
　　和我一样，被人类创造出来又被人类以自我观点抛弃的，同类。

　　“烙焰。”走出门，第一个撞见的是志波苍鹜。
　　“志波副队长。”低头，行礼。
　　“……这次的事情……”
　　“我会服从命令。”
　　“是么……呵呵……”志波苍鹜顺手呼噜了一下烙焰的头发，将原本整齐的红发揉得有些凌乱，“呐，烙焰。”
　　“什么？”
　　“心里不舒服的话，发泄一下比较好。”
　　“没有。”名为不快的感情碎片累积了很多，沉沉地压在感性引擎上。
　　却远远未达到需要发泄的地步。
　　“烙焰。”
　　“什么？”
　　“……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话，可以哭的。”
　　“……那是、什么？”
　　“烙焰。”
　　“什么？”
　　“你真的，应该学会哭一下。”志波苍鹜的手缓缓捂在他的眼睛上，“我始终，是这么觉得的。”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