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缺个老神仙》裔九歌

5、最后做的选择

　　上山总是要回家收拾些东西的，临行前还要把家里的门窗关好，衣服收好，九九显然是不用的。

　　她就被安排在一张干净铺着香藻的席子上，静静的感受着大家忙忙碌碌，鸡和羊的惨叫声，精米的香味一股脑的往耳朵里灌。

　　她眯着眼睛想看清模糊的一切，怎么都觉得这些好眼熟，想了半天，这才和各家初一，十五上供的习俗对上，甚至更隆重。

　　鼻子忽的一酸。

　　直到何伯喊了一声她，九九才回过神来，恰好一对泪珠双双掉了下来。

　　她急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何伯笑，一双眼睛微红，却看到何伯将手里的什么东西递给了她。

　　九九接过来放进嘴里，一咬，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是生肉！

　　“乖九九，这是习俗，所有人都要吃的，来，就这一点儿。”

　　听着何伯的哄劝，九九有些窘迫，以往祭祀时她都将生肉放进了袖子里，事后扔给大黄，如今见何伯没有走的意思，既不好藏起来，又怕被知晓，只好一咬牙，心一横，贝齿碰了几下就吞了下去，殊不知小脸煞白，皱成一团。

　　所有人都不知道，九九生来怕两个东西，一个是总也喂不熟的大羿家的大黄狗，另一个就是吃生肉。

　　何伯探身摸了摸九九的小脑袋，丢掉拐杖，接过祭祀手杖，气沉丹田喊了声：“起！”

　　九九打了个激灵。

　　四个人上前抬起九九坐着的席子跟上何伯，村里人一个不落的紧随其后，捧着贡品五步一作揖，十步一叩首，浩浩荡荡的上了谒戾山。

　　一直走到谒戾山的山顶，众人七手八脚又是一顿砰砰乓乓，紧着正午时辰草草搭好了一座小茅草屋，在屋里把贡品摆好。

　　小茅草屋还挺漂亮，至少九九是这样认为的。

　　“何爷爷，我可以进去吗？”

　　所有人听见她这话，都是一惊，又都忙不迭的点头应允。

　　“去吧，去吧。”

　　……

　　九九一脚踏进去，身后便传来咚咚咚声，回首，模糊中是所有人跪了一地。

　　“九九，别怕。”

　　“九九，你要乖乖的。”

　　……

　　“九九，对不起……”

　　九九含着眼泪笑了，笑的像朵小小的太阳花。她就知道，自己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他们怎么会舍得呢？

　　她走过去，扶起何伯，冲着所有人挥了挥手，小手放在额头上遮着阳光，软软道：“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你们回去吧，日后这里就是我自己的家了，你们放心吧，我会在这里乖乖等爹爹娘亲回来，要是饿了，我就下山去蹭饭吃。”

　　其实，九九今日起的特别早，早到全村人都还在熟睡，她是第一个发现了异状，也是第一个前往祭祀台的人。

　　七个字，小小的她只认出了四个字——无人贡死。她猜了个大概，若是没有人贡，全村人就得死。

　　而她，就是村里人最后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