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峰衍生-隐凡-长老的恶作剧之吻》上官落红

8、我的牵挂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张小凡与丁隐的初次相遇距今已有一年，奈何物虽是，人却非。谁都想不到，丁隐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小凡的相思之苦自然不言而喻。
　　丁长老没有主动联系过小凡，小凡只有通过不停的追问下才时不时从师父田不易那里艰难地套出一点点关于丁长老的近况。各脉长老对丁隐的去向大都严格保密，似乎不想让太多的人知晓内情一般。
　　可是他们越保密，小凡就越想担心，就越想见丁长老。
　　丁隐不在蜀山的这大半年期间，小凡曾经试过偷偷溜下山好几次，但他几乎每次都是逃到半路就被师兄们中途拦截，带回大竹峰。几位师兄早就料到七师弟会有这般举动，他们提前在大竹峰不同区域设好结界，一有人穿过结界他们就会立即有感应，然后及时上前阻拦。
　　其实师兄们这样做全都出于好心，他们一来恐防修为不高又涉世未深的七师弟贸然下山会有危险，二来怕师父若是得知七师弟为竟了丁长老不但不专心修炼，还离家出走的话，小凡势必会受到师父的重罚。
　　然而，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
　　某一天，小凡趁着师兄们都不在大竹峰，第八次背上小行囊准备悄悄偷走。岂料小凡还没跑到结界就被路过的师父碰个正着。田不易见小徒弟背着行囊那个慌忙的模样，不用审都知道，他一定是想下山找自己的七师弟丁隐。
　　田不易一直以为小凡对丁隐是敬仰，就算小凡有时表达得有点夸张，田不易都只认为小凡对七师弟顶多是崇拜而已。但是这大半年以来，小凡的茶饭不思，小凡的日思夜想，小凡的穷追猛问，都让他越发觉得小徒弟对七师弟的感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直到他今日发现小凡竟为了七师弟偷溜下山，田不易就更加笃定，老七一定是喜欢七师弟！
　　田不易把这惊人的发现告诉妻子苏茹，向来大气端庄的苏茹闻言都忍不住赏了她家相公一个白眼，“现在才发现？！你反射弧够长的啊！”
　　“你的意思是，七师弟也知道老七喜欢他了？”田不易显然有些着急，“这怎么行啊，老七现在还小，他首要任务就是研习法术，不能被情爱扰了心神。况且七师弟那生人勿近的模样，老七若是喜欢他，那往后得遭多少罪！”
　　苏茹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你七师弟的反射弧比你还长，他还不知道小凡喜欢他。而且照我的观察，小凡在没确定七师弟是否喜欢他之前，他是不会冲动的。”
　　“他都为了七师弟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了，还不够冲动？！难道要他将七师弟扑倒才称得上‘冲动’？！”
　　“瞧你说的，哪有这般严重。你以为小凡这次逃下山是想和七师弟双宿双栖？”
　　“难道不是？”
　　苏茹不禁又翻了一个白眼，“前掌门是怎么教你们师兄弟修仙的？都把脑子修坏了！七师弟不在蜀山的这段期间，你们把他的消息捂得这么紧，小凡又那么喜欢他，你叫小凡怎能不担心。既然你们都不愿说，小凡自然想亲自下山找。不过人海茫茫，就算给小凡找到七师弟，以他乖巧的性子，顶多就远远瞧七师弟一眼，看到七师弟平安无事他就会乖乖回来的了。”
　　田不易觉得苏茹的分析不无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下小徒弟，“老七那哪是乖巧，分明就是‘见隐怂’。”
　　苏茹正色道，“不管是乖还是怂，我只问你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咱们大竹峰的小可爱放出来？灵儿和其他弟子都求了半天了，你难道就如此狠心！”
　　面对苏茹的忿忿不满，田不易始终不为所动，“先让老七睡一晚地牢再说，有些教训必须让他长长。”
　　尽管已是晚春时节，但深山里的夜仍是冷得令人颤抖。小凡仰望着地牢窗外那轮明亮的月，想起了一年前，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月圆的夜，微醺的他像个留守的孩子一般蹲在丁长老房门前，乖乖地等长老回来。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小凡见长老的次数不到十次，每次见到长老话也说不上几句，不是被长老训就是被他捉弄。即便如此，小凡还是舍不得不喜欢长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着了魔般对一个人如此执着，但他就是很喜欢长老，喜欢到自己都不需要给自己一个喜欢的理由。
　　这样的爱很纯粹，也很勇敢。
　　田灵虽然儿觉得小凡下山的举动有些莽撞，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她蹑手蹑脚地溜进地牢，看到师弟抱膝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仰头向着皎洁的月光，一声不吭。田灵儿除了感到悲凉，还有一丝丝的无可奈何。
　　“唉……”
　　一声叹息引来了小凡的注意，他回过头，发现师姐脸上挂着一副怜悯又忧心的表情。为了不让师姐操心，小凡低下头迅速擦掉悬在眼角的泪花，然后努力地撑起了一个坚强的微笑。
　　小凡越强颜欢笑，田灵儿便越心疼，“行了，小凡，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师姐，我没事的。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难免想想家，想故去的亲人，所以有些伤感罢了……”小凡来了蜀山四年，大竹峰的上下都把自己当家人一般疼爱，然而逝去的亲人终究不能令他忘怀。他喜欢丁长老，甚至贪心地奢望过对方会成为自己以后的家人，可是小凡现在连丁长老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田灵儿抬起手，隔着栅栏抚摸师弟的头，宽慰道，“爹这次确实做得过分了，可是小凡，大家之所以不让你下山都是出于好心，我们理解你担心丁长老的心情，但是我们绝不愿你涉险。”
　　“师姐，对不起……小凡知错的，我不该让大家为我担心，但丁长老下山已经大半年了，他现在是生是死我都全然不知。”
　　田灵儿捏了捏小凡白嫩的脸蛋，笑着说：“傻瓜，丁长老他法力高强，怎么会有事呢。我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他明天就要回来了。”
　　小凡水灵灵的眼眸瞪得老大，他的眼神中既有喜悦，也有惊讶，“你是说长老明天回蜀山？？？”
　　田灵儿失笑，“是啊~我娘趁我爹睡下悄悄跑来告诉我，我爹说丁长老的任务顺利完成，前两天便已启程，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了。”
　　小凡得知丁长老平安归来，脸上绽放出了如释重负的欣慰笑容。丁长老不在蜀山的这段时间，小凡的心会时不时地忽然绞痛，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身子不适，便找了百草真人替他看诊。而意外的是，精通医术的百草仙人并未在小凡身上诊出任何异常。在小凡看来，心脏莫名的绞痛更像是一种感应，感应着心上人的安危。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和担心，甚至不顾众人的反对和阻挠，屡次贸然下山。还好，丁长老终于回蜀山，小凡那颗为他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我漏夜前来就是要带你出去的。”田灵儿掏出地牢的钥匙在小凡面前扬了扬，“喏，我娘把钥匙都给我了，小凡跟我走吧~”
　　小凡是由于逃走才导致被罚关在地牢的，就算他现下再想见长老，他亦不敢一逃再逃，“师姐，你还是让我呆在这儿吧，师父再怎么罚我都不打紧，可我不希望连累你和师娘……”
　　田灵儿一边帮小凡开锁一边说，“怕什么！我娘肯定是帮你的！你怕我爹，可是我爹怕我娘啊~万大事都有我娘顶着，你就安心回去洗个香香，睡个好觉，明天开开心心地给丁长老接风洗尘吧~”
　　小凡很是为难，“师姐，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万一……”
　　“哪儿有那么多万一！我娘就是万无一失的保证！你俩大半年没见了，难道你真的不想成为他回蜀山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想啊！小凡超级想的！
　　小凡对这类的事情特别有执念，耳根子登时变软了。就这样，在田灵儿的敦促之下，心中仍有些彷徨的小凡半推半就地被师姐拖出了阴暗的地牢。
　　林惊羽之前告诉过小凡，小师父有个习惯，每次下山回来，他都要从后山绕回正殿。
　　翌日，小凡便吹着口哨来到了点苍峰的后山，满心期待地等着丁长老的归来。
　　这时，一只银喉长尾山雀从小凡的头顶飞过，它似乎被小凡的口哨声吸引住，不停地在他的头顶上方盘旋。小凡见这只圆滚滚的山雀在空中扑闪翅膀的模样很是可爱，便自言自语地和它小声聊起天来。
　　“小肥啾，你好呀~你在等人吗？我也是哦。我在等丁长老，我们已经大半年没见了。之前因为喝醉酒，我被长老罚一年不能踏进点苍峰，我本以为不能来点苍峰就不能见长老，可是几天前，一年之期满了，我还是见不到长老……虽然长老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但小凡还是好想长老教我御剑……小凡好喜……”
　　“希望什么？”
　　许久未见，那把声音仍旧烙印在心。蓦然回首，那人熟悉的俊容依旧教人心动不已。销声匿迹大半年的他似乎并没有改变丝毫，他，依然是记忆中那个模样，冷冷冰冰，高高傲傲，看上去有点坏，却让自己喜欢到不能自拔的那个模样。
　　“长老，欢迎回来。”
　　丁隐从未在小仙草脸上见过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包涵喜悦、安心，甚至还有感动的眉开眼笑，那是一种温暖又充满感染力的和煦，慢慢地，温柔地融化心中所有的冰冷与防备，让素来冷漠的他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
　　“好久不见。”
　　丁隐慢慢走近，那只在小凡头顶盘旋的山雀便向丁隐飞了过去，随后停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只肥嘟嘟的山雀；一个骄傲地翘着手，一只呆呆地侧着头。两个反差极大的站到一起，这个画面让小凡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长老，这只小肥啾是你的吗？”
　　丁隐看了山雀一眼，然后指着小仙草对山雀告状：“他竟然说你胖！”
　　小凡连忙否认，“才没有！‘小肥啾’是我刚才一时兴起给它取的名字，如果知道它是长老你的，我就不会这样叫它了……”
　　“反正它还没有名字，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丁隐倒是无所谓。
　　“这么马虎吗？”
　　丁隐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山雀圆嘟嘟的肚子，问它：“以后就叫你‘小肥啾’好不好？”
　　山雀歪着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丁隐权当它默许了。
　　小肥啾毛绒绒的小身躯很是可爱，小凡凑近去摸了它几下。他把手掌打开，小肥啾便顺势跳进小凡温暖的掌心。
　　小肥啾对小仙草的亲近让丁隐有些些意外，这只银喉长尾山雀跟了自己好几个月，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一靠近它，它都躲得远远的。然而它不但主动接近小仙草，还任由小仙草逗它，小仙草似乎也很喜欢小肥啾的样子，由得它在掌心乱蹭。
　　小凡一边帮躺在手掌上的小肥啾顺毛，一边和丁隐往点苍殿方向走。
　　小肥啾傻傻地呆着，小仙草呆呆地看着，这幅画面令丁隐倏然有感而发，“你俩可真像啊。”
　　小凡与小肥啾瞧了瞧对方，又瞅了瞅自己，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抗议：
　　“叽叽叽！！！”
　　“才不像！！！”
　　他俩这一反驳，丁隐便觉得更像了，难怪他们这么投缘。
　　“话说回来，你刚刚跟小肥啾说，你希望什么来着？”
　　对于丁长老没头没尾的提问，小凡满脸茫然，“什么希望？我有说过这句话？”
　　“有啊，就在你说我凶巴巴但还是想我教你御剑之后的那一句。”
　　小凡蹙起小粗眉努力回想着：希望？希？xī？xǐ！喜！是喜欢的喜，不是希望的希啊！我想说的是我好喜欢你，而不是我好希望！长老你这个笨蛋！
　　小仙草气急败坏地跺了两下脚，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丁隐见状，好奇地问小仙草：“无端端生什么气？”

　　#关键时刻长老你的耳朵能不能不要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