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不可言说之爱》neferura

5、抉择(2)

　　这两年，战争越来越频繁，族里人心惶惶，因为谁都知道，在与千手的对抗中，宇智波已经开始落於下风。
　　瑶正在核对物资的账目——这在过去都得由族长亲自过问，但当斑发现小姑娘仿佛天生就对数字过敏时，他也懒得再过问了。
　　“雷之国大名，应收480两，分两期，尾款180两未收。”
　　“长尾商人，付纸币，于京畿地区兑换，360两。”
　　“族内各家佣金……”
　　…………
　　全都是糊涂账啊！
　　斑的矮桌前堆着一摞摞比瑶还高的账本，有与火之国大名的，有与雷之国大名的，有和不同商人的，还有临时与其他家族的……
　　整个宇智波，就没有一个统一的账本!
　　瑶酱欲哭无泪。
　　而且她还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战国时期，宇智波一族的内部经济分配结构大概是这样的:
　　以家庭为单位领取任务——任务完成——领取佣金——充入族库——个人领取任务佣金。
　　除此之外，族库还要发放遗孤的抚恤金和佣人的工资，甚至还有订购的武器费用？
　　怎么看收支都很难平衡的样子!!
　　那宇智波这台机器是怎么运转这么多年的？起初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气的吐血。
　　族库，由族长管理，说白了就是族长自己的“金库”，虽然长老有资格“查账”，但宇智波这么多年来的账目一团糟，所以也没人真的来仔细查。
　　好吧，让我们先来说说“宇智波式分配结构”的问题——
　　首先，忍者的任务是以家族为单位接手的，佣金总额一般很高，所以在结算的时候通常不会一次性结清，而是分批次。
　　一般分为：任务前(定金)，任务结束时(大部分)，任务完成后一段时间内(尾款全部)。
　　而族人领取佣金的时间是在任务完成时，而这个时间点上委托人的佣金并没有全部到位，甚至可能大部分都没有到位!
　　于是族库里剩余的钱就被预先用于支付族人的佣金了。
　　如果每次任务的佣金都能按时结清，到也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委托人经常推诿结账的时间，造成时间差，甚至赖账，导致族库长期处于“吃紧”的状态。
　　而全族的统一支出却是定时的，所以经常出现族长开会筹钱的情况——简直不能想象帕帕当时的表情。
　　不要问我为什么族长不能自己先垫一部分——那是因为族长管理族库，历代的族长都没有“私房钱”，族库没钱了，就等于族长破产了!
　　这也顺便解释了为什么在账目如此混乱的状况下宇智波一族的开销还敷得起走，那是因为把族长的佣金充公了啊！
　　结果就是，有钱给自己定做一支狼毫毛笔的是泉奈而不是帕帕。
　　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族人有钱，家族缺钱。
　　这个现象更有趣，从上述分配结构来看，宇智波一族既不是纯粹的私有制，也不是完整的公有制。
　　族库只抽取部分佣金，一般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大头还是归族人自己。
　　但是，一族的开销大多依靠族库，因为战争年代物资本来就匮乏，族地一般建立在易守难攻、人烟较为罕至的地方，于是需要的武器、药品甚至军粮，都统一采购。而且，族里的佣人(一般是庇护的流民)的安置费用也由族库支出。
　　所以其实族人手头有钱，但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但家族却紧巴巴的，偶尔帕帕还要去做高危的任务“补贴家用”。
　　呵呵，这不是把族长吃干抹净吗。
　　为我鞠躬尽瘁、清正廉洁的帕帕掬一捧辛酸泪。
　　好吧~_~甩手掌柜一般存在的帕帕根本就无所谓。
　　所以只有靠宝宝啦!

　　“一、以族库现剩余资金为基准，建立收支账本，按月结算。”
　　“二、提高族库分配比重到50%。”
　　“三、全族统一粮食采购，按家庭人口数进行分配。”
　　“四、大额任务委托必须按黄金结算，取消尾款，任务完成时必须立刻兑现全部佣金。”
　　“以上，就是我的建议。”瑶念完了她的“计划书”，星星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帕帕。
　　泉奈的嘴圈成了圆圆的“O”形，转过头问斑:“尼桑，你说呢？”
　　斑一手托住下巴，漆黑如深渊的眼睛看着他的女儿，仿佛陷入了沉思。
　　瑶心里一紧，她感觉到多桑并不是很高兴——就像老师发现了一份得了满分却有抄袭嫌疑的试卷那样的表情。
　　家里的气氛莫名其妙的凝重了。
　　半晌后，斑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对陷入迷之紧张的瑶酱实施了“摸头杀”×5。
　　“你做的很好，我的女儿。”
　　“关于你的建议，多桑都会考虑的。”
　　“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但是你要知道，你永远是帕帕的宝贝女儿，无论如何帕帕都会保护好你。”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无论何时，帕帕都与你同在。”
　　斑已经将瑶揽入怀中，她近几年长得很快，但也只是勉强够得着斑的胸口。
　　不过这样正好，帕帕的心脏有节律地跳动着，如同他的话一般沉稳有力。瑶不由地想到，那个叫玉子的人就是在这力量中沉沦的吧。
　　她相信，这份力量会一直支持着她，直到永远。
　　她也抱住斑的腰，把脸埋进去。喃喃道：“我也会永远陪着你的，欧多桑。”
　　虽然感觉画风有点不对劲，但这样就好……

　　除了第一条外，瑶的建议都没被实施。
　　斑其实很清楚族里的经济问题，但他知道，在战争年代，每一个家庭都人心惶惶。
　　贸然改革，只会增加族人不安的情绪，一群长老会来没完没了地扯皮，加剧族内的分歧。
　　况且这些年来都敷过去了，他不介意自己吃点亏。
　　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瑶除了给出了四条建议，她还将宇智波这5年来所有的账都基本理清了，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在一周内能完成的工作量。
　　一定有人在帮她，不是宇智波的族人，那是谁呢？
　　玉梓啊玉梓，你还真是给我留下一个好女儿。
　　事实上，斑一直都知道家里有些“不速之客”，但他并不想勉强瑶承认。
　　既然能帮她做这么麻烦的事情，想必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不过，这也警醒了斑，瑶现在虽然才5岁，但这么下去她会不会真的“不亲近”
　　人类，最后倒向“玉梓”。
　　然后自己就像失去玉子那样，永远失去她了。
　　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斑闭上眼睛，连日的战斗让他的视力迅速下降，频繁使用万花筒写轮眼不停地加剧着身体的负荷。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无法坚持到最后了，但作为宇智波族长的骄傲却不允许他把自己的困境告诉任何人。
　　作为一族之长的痛苦，就是满眼望去都是依靠你的人，却没有你能依靠的人。
　　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柱间的脸，那个自小认识的、永远一脸傻样、动不动就陷入低沉的也是唯一把自己当作挚友的千手族长。
　　也许与千手停战也不是个坏选择吧……
　　我一定是被那个白痴洗脑了，斑强迫自己开始睡觉。

　　“瑶，这就是你的选择，真的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的，乙，”瑶已经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账本了，“即使有代沟，即使他永远只把我当弱小的女儿都没有关系。”
　　看来怨念还是很深啊。乙想。
　　“不仅是宇智波斑的问题，瑶，你不可能一辈子只和几个人打交道啊。”
　　乙的头从窗外探进来，她的脸在瑶的眼前无限放大。
　　犹如言灵一般的声音。
　　“你在骨子里就轻视人类，虽然你现在还没有觉醒，但你也已经不认同自己作为人类这个物种了吧？”
　　“他们弱小，却发动战争，自相残杀；”
　　“他们崇拜强者，是希望有所依赖以此逃脱自己的责任；”
　　“他们明知设计出的制度不合理，却故意装聋作哑；”
　　“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的真相，却把真实束之高阁；”
　　“他们宁愿延续肮脏的传统，也不愿追求当下的合理；”
　　“他们向往力量，却畏惧强大；”
　　“他们把善良当做天真，把仇杀当做正义；”
　　“最可怕的是，他们破坏自然，不再信神，不再敬畏。”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继续以人类的姿态留在这里，做受帕帕保护的乖女儿吗？”
　　“回答我!瑶!”乙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双手使劲摇着瑶细小的肩膀，差点把她抖散架。
　　“如你所说，乙，”她抬起头来，“人类世界有这么多问题，人性又如此丑恶，我本该离开的，但是——”
　　“欧多桑还在这里，如果我走了，他就只能独自面对这些罪与恶了，况且我说过我会永远与他同在的。”小姑娘笑得又傻又无奈，就像抱怨自己掉入了一个怪坑。
　　“不被理解没有关系，被当做异类也没有关系，被束之高阁更没有关系……”
　　“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这就是我的答案，请回吧，乙。”
　　夜深了，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室里微弱的烛光挣扎着，终于被湿冷的阴风熄灭了。
　　屋内外死一样的黑寂。
　　“呐，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乙发出了长辈般无奈的叹息，“你这样会毁了他的的，瑶。”她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也会毁了你自己。”
　　“这个就作为分别的礼物吧，”乙拿出一条符咒，瑶知道这个可以暂时让自己“隐身”成妖怪，“以后多加小心。”
　　“不要难过，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嗯……”
　　“谢谢你，乙。”

---

作者有话要说：　　乙的形象可以参考《夏目友人帐》里的丙，其实她们就是一族。
话说作为一只妖怪，这样吐槽人类真的没有问题吗？
事实证明，flag立起来就是用于推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