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同人：夜歌》白衣沐风

6、第六章 离去

　　一直到天快亮了，娜塔莉娅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西里尔就在她身边，守了她几乎一夜。见她醒了，心里高兴着，嘴上却是说：“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睡着了才到现在醒。”

　　娜塔莉娅感觉眼睛越揉越难受，面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叫：“我才没有！”

　　她放下手臂，眼睛里好疼，好像有什么发热的东西掺进去了。

　　西里尔抬头看着她，在她手臂放下的一刻，他清晰地看见了一点橙色的光飞了出来，迅速在他们之间消失了。

　　他猛地抓住娜塔莉娅的肩膀，娜塔莉娅吃痛甩了下肩膀，被他抓的更紧。“你干什么？”

　　西里尔呆呆地看着娜塔莉娅的眼睛，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那道橙光在娜塔莉娅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后，顺着她的脸庞消失在脖颈下面。

　　“阿杰莉娜。。。”他喃喃道，声音前所未有的有些哽咽。

　　娜塔莉娅也呆住了，她忘记了肩膀的疼痛：“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西里尔的眼眸一瞬间收紧了，他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我没告诉过你我的妹妹叫阿杰莉娜吗？”

　　“不可能。。。我母亲就是你妹妹？”娜塔莉娅的脑子很乱，眼睛虽然已经不难受了，但是头又疼了起来。

　　“你母亲现在在哪里？！”西里尔神色焦急，手指用力，娜塔莉娅疼的简直要叫出声来。

　　“我告诉过你了，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用力扳着西里尔的手指，西里尔猛地放开了她，她后退两步，一下子坐到石头上。扶在石头上的手指末端又有橙色的纹路凸显出来，但是她和西里尔都没有注意到。

　　“不。。。不！”西里尔双手扶着头两侧，金色长发被他揉乱了，几缕发丝被海水黏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显得十分颓废。

　　娜塔莉娅坐在石头上心有余悸地看着西里尔，后者却是突然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她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感觉他悲伤的情绪甚至都已经传染给了自己。他找了一百年的妹妹已经死了，死在那座小城。最终都没能再次回到孤岛来看看他。

　　如果换作是自己，直到死亡来临都没能再回到小城看一眼父亲，看一眼曾经的家，那也应该是很难过的事情吧。

　　娜塔莉娅想站起来，当她的手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橙色的纹路再次沿着她的手背亮起来。这一次她注意到了。

　　龙焱。西里尔变身为龙的时候会出现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刚才在自己手上的。。。的确是一道橙色的亮光。

　　她站起来抬起手的时候，忽然就明白了：西里尔的妹妹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龙，但是一生都没有化为龙形过，也许是因为伊戈尔，也许是别的原因。阿杰莉娜最终选择作为一个人类死去了。

　　那她是什么？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随后龙焱出现了。

　　她有龙的血统，她会变成龙吗？

　　“西里尔。。。”她朝西里尔消失的方向跑去，她必须要弄明白。

　　龙岛最高处的洞穴，这里埋葬着米拉与阿尔曼。西里尔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跪了下来，海风也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似的变得更加猛烈。直至将他的金色长发吹的越发凌乱不堪，他却没有丝毫顾及，只是伸手拂去那块简陋墓碑前的灰尘，将散落在地上的洁白的珠子一颗一颗捡起来，再把它们放在墓碑周围摆好。

　　他出神地看着那块墓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米拉，她在幻影中朝他伸出手，抚*摸他不见柔和的脸庞，她说：“去吧，追求你的内心。”

　　娜塔莉娅在就快要到达洞穴的时候听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她转身抬头望去。那只龙，抓她来到这里的那只龙，就在她头顶的位置张开翅膀，朝着小镇的方向飞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当然会去，因为你的妹妹就在那里啊。

　　“所以你走了。。。”娜塔莉娅望着阴郁的天空喃喃道。

　　可是你会死的，镇上的人已经知道了还有龙存在。西里尔，一百年了，人们早已知道如何抵御龙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是说知道妹妹的下落后要杀死我吗？现在你知道了，你别走啊。。。我还在这里。。。

　　“。。你把我留在这里了，西里尔。”她低下头时，已经泪流满面。

　　小镇上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公爵的二儿子谢尔盖迎娶了贵族的小女儿阿芙萝拉。谢尔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复杂的表情，他面朝湖心抽出腰际的剑，双手握住它对全镇的人大声说：“尽管屠龙骑士已经不在了，但龙却依旧存在。我，谢尔盖，将在此向大家保证，我将肩负起屠龙者的职责，在龙爪下保护大家，和我美丽的新娘阿芙萝拉！”

　　人群一阵欢呼。公爵站在湖对面的二层楼上，对着谢尔盖的方向轻轻点头。阿芙萝拉躺在湖中心的小木筏上，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的笑容。谢尔盖拿过绳子，刚准备开始拉动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是娜塔莉娅的父亲，伊万诺维奇。

　　他指着谢尔盖的鼻尖，手臂颤抖着：“你。。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在你心里，我女儿的地位是什么？你难道真的对她不管不顾了吗？！”

　　谢尔盖冷笑一声看着伊万诺维奇：“她死了，老头子，接受现实吧，她死了！”

　　“不！”伊万诺维奇情绪激动的想冲上去，被公爵的守卫拉开，谢尔盖全程冷眼看着他，伊万诺维奇的声音逐渐被淹没在熙熙攘攘的声音里面：“谢尔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她也是你的新娘！我的女儿娜塔莉娅也是你的新娘！”

　　直至声音完全不见，谢尔盖才转身，手中的绳子一直没有放开，他似自言自语道：“过了今天，她就不是了。”

　　人群中议论声纷纷，大家都在偷偷地瞧着谢尔盖的脸色与可怜的伊万诺维奇。只有一个修长的身影，随着被拉着出去的伊万诺维奇移动着。

　　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没有经过打理似的随意披着，蔚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汪大海，却被迷雾蒙着看不清楚情绪。

　　西里尔跟随着伊万诺维奇一路回到了他的家，也是娜塔莉娅的家。一座位于小镇边缘的小木屋，背后不远处就是茫茫的雪原。木屋前面有个破旧栅栏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

　　那座墓碑就在老树的枝干阴影里。没有过多的色彩，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阿杰莉娜的字样刻在上面。刻的很是粗糙。

　　伊万诺维奇无声地走进残破的小院，抚着那棵死去的老树慢慢坐了下去，他附在墓碑面前，背对着西里尔，他想哭，却没能有一点眼泪。

　　不该这个时候悲伤的，因为他的痛不会被任何人瞧得起。他没有地位，没有金钱，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

　　他真是没用。

　　既然谢尔盖不肯，那么。。。

　　伊万诺维奇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龙岛。

　　娜塔莉娅从没有觉得夜如此寂静。

　　静的连远处海浪的声音都仿佛近在咫尺。她侧卧在毯子上面，越发地感觉心神不宁。

　　西里尔走了，岛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翻了个身，努力把不好的想法从自己意识里赶出去。

　　西里尔走了。。。

　　怎么赶不走。

　　西里尔。

　　她猛地坐了起来。她想起梦中母亲的样子了。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很是像西里尔。

　　“母亲，你在吗？”她试探着轻声问。回答她的只有石壁之间的回声。

　　龙焱，忽然在石壁外的半空中出现，娜塔莉娅激动的站起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