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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   到了目的地,本来不远的路程,但是车上的人像是经历了长久的路途,下了车都像要倒了一般,当然,除了尤颢和小白,一个不屑参加,一个没听过歌。
      司机大哥像鸭嗓的声音,还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东西都拿完了吧?我这好久都没唱的如此畅快嘞,果然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一样的哈,祝你们玩的开心哈,我就先走嘞”说罢,一个字的时间都没留给一行人反应,便飞奔走了。
      幸亏这路程不长,不然这司机可就成哑巴了。
      “我这嗓子躁得慌,咱先回住的地方吧,哎,皓其,你不是说定的酒店在这附近的吗?”高飞说。
      皓其拿着手机看了几眼“我们现在走过去就得,就在这附近”
      一行人没多久就到了游乐场附近的酒店,皓其拿出身份证到柜台,“您好,之前在网上预订了三间双人房。尾号是6536的”
      柜台的小姐接过身份证,查询了一下”您好,先生,这是您的三张房卡,房间是703,704,705。有人会带您们过去,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打柜台的服务电话”
      “好的,谢谢”
      之前如何住的问题就已经在有为青年的聚集地商量好了。
      尤颢和小白一个房间,这也是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柚子和高飞一个房间,为了这事柚子和皓其吵了半天,无非就是嫌弃对方,剩下的高飞和季林夕就只能一人陪一个咯。
      季林夕一放下行李,立马飞奔到床上躺着。
      在床上翻了几圈,把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你东西不先收拾一下吗”皓其边收拾着边问。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皓其起了身,将季林夕翻了个身,像感受到不舒服般,他将被子扯过,直接盖过脸,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皓其看他没有起床的意思,便继续收拾。
      季林夕像是睡了很久一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打开了手机,竟已经下午2点了。这才发现房间里没人在。起床到厕所洗了吧脸,打算去看看旁边有没有人。
      到了703的门口,按门铃都没人开,又喊了几声名字,也是没人答应。
      难不成他们这一群人还真的丢我一人不管了?
      看着紧闭的门,还是不死心的叫了几声。
      “别叫了,他们出去逛一下了”尤颢开了门低声说。“我这里有吃的,你过来”。
      季林夕跟着他进了房间,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真香,我都饿了”说着,边朝桌子的外卖盒走去。
      桌子放着的都是他爱吃的,直接拿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赶紧吃完,这味道太重,房间闻着难受”尤颢坐在床上说,”那你还叫外卖?”季林夕下意识的问。
      尤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季林夕这才反应过来,只能尴尬的笑“呵呵…”
      “话说他们都去哪儿了?小白也跟着去了呀,你怎么没去”
      “一开始说吃完饭要去附近一个摄影展看看,顺便逛逛这附近的街道,有只猪叫不醒,等又等不到,他们就走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出门的,就顺便给你打包外卖了”
      “这附近还有摄影展?”
      “嗯,听说是一个有名的摄影师临时把地点改了,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
      季林夕一听是摄影展,瞬间觉得自己哪用得着猪来形容,简直就是直接冬眠的王八了,还丫的是缩到龟壳冬眠的王八。
      心里的小人正捶着胸口吐血,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哦,辛苦你了,小伙子的模样。季林夕的人生法则就是装逼要装成套,不能失了姿态,噢,这是对装逼多么高的觉悟啊才能得出如此不符合情理的逻辑。
      “那我明天陪你瞧瞧,这摄影师既然那么有名,当然不会只举办一天啦”
      “明天要去游乐场,应该没时间了”
      ……季林夕的小人拿出了三米大刀刺向胸口。
      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就干脆安静吃饭了。感觉到气息冷淡的过分,季林夕便打开了电视,一边看一边吃。
      “边吃饭边看电视的习惯不好”尤颢说。“你这都说了无数遍了,吃饭不看电视那吃饭这件事就没意思了”季林夕继续盯着电视。
      “我就纳闷了,你这种生活是怎么保持到现在,这种生活是有体无形的,没有灵魂的生活,是不合格的生活”
      尤颢收拾着他吃剩下的外卖盒,“这就是你吃饭看电视的理由?”
      季林夕擦了嘴就躺床上了,双手枕着头看电视,好不惬意。
      相反,在桌子前忙忙碌碌收拾着残局的某人倒是格外碍眼,尤颢的身影一直挡着了季林夕看电视的视线。
      跟着尤颢的身影一直梗着脖子扭,扭的脖子又酸还看不清电视。“你这样我没办法看电视”季林夕抱怨道。
      尤颢一边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这得怪这残局的主人了”
      季林夕算是敢怒不敢言。也就老老实实的停下,眼前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与一道小的身影叠合。
      儿时的尤颢,在季林夕的记忆中,似乎是最没有什么变化的,从小就一副清高的样子,在那个时代,这样的人超乎年龄的冷漠是会被同龄人排斥的,季林夕从小就感叹道,倘若不是有这几个陪着长的竹马,别说交朋友,没在学校被打死也是一种成功了。
      季林夕沉寂在自己营造的回忆里,思绪又飘的更远了。
      有时候季林夕不免得在心里吐槽,要是这个人没那么刻板就好了,要是这个人不那么老头儿模样就好了,要是这个人不爱抿嘴就好了。
      这样,也许,自己就敢勇敢一点了。可是,要是这样的尤颢,自己还会喜欢上吗,这种自我安慰似的纠结在季林夕眼里,就相当于踩了狗屎还安慰着这是狗屎运,但是明明就还是狗屎。
      季林夕也不想拿着狗屎来比喻尤颢,无奈脑子也只能自动匹配到这个比喻,可恨作为一个三好青年,满脑子竟然是屎,严肃的忏悔了一下,自己实在是拉低了祖国花骨朵儿的地位。
      思绪拉了回来,桌子上已经被收拾赶紧了,也不晓得尤颢在厕所忙活着洗什么东西,他继续以半躺着的姿势打量起来。
      刚开始进来,整个人又饿的发懵,也找不着人,剩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着房间。好吧,其实说白了,就是只记得看尤颢了,还附带着就着饭看电视,压根没看其他的。
      房间倒是都一样,整齐的像是没人动过一样,也就季林夕所处的位置有点乱,这么一比,季林夕不免想到自己住的房间。
      床上皱成一团的被子,地上的背包随意放着,还掉出来一些物品。啧,果真是没法比的。
      尤颢的洁癖着实精辟,不是单纯的爱干净,是他的生活态度实在过于刻板,比如现在住进了酒店,他还是要像在家里一样,一直忙碌的洗东西,收拾。季林夕一直弄不懂,尤颢怎么会一直乐此不疲的收拾。这让人不免想到一句话,顾客就是上帝。
      你看,在外面要是遇到尤颢这样的上帝,那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上帝还会主动收拾卫生。
      季林夕从小到大在家做家务的目的都是迫于季妈妈的压力下,这让他觉得收拾如果没人看见那是多没意思的事,干了活没人看着那和没干有什么区别。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有尤颢这么省心的主,就得搭上一个闹心的主来折腾。
      两个人在房间呆到了下午,季林夕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瞌睡虫又叫嚣着,迷迷糊糊的打着算盘,要是没等到他们几个人回来,自己睡着了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还顺带着尤颢走了,那自己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惨,那就还是不睡觉,说不定就回来了,可是眼皮又上下打架。
      季林夕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高飞几人终于回来了。
      柚子一进房间正敞开了手准备以大鹏展翅的姿态酷炫的落在床上。尤颢在厕所一吼“不准”,吓的柚子急忙改变姿势,摔到了地上,痛的哇哇直叫。
      尤颢真拿着毛巾擦着手走出来“你一身汗臭味,去污染自己的床就够了”
      “你丫才一身汗臭味,林夕就是香的吗,还躺的挺自在”柚子揉着屁股嚷嚷着。皓其拍拍他肩膀“我说兄弟,你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还上赶着找嫌弃呢”
      高飞靠着床边坐在了地上“这外面可真热,我们在外面逛没一会,这一身汗就往外冒”,小白撇了撇嘴“都说你们上了年纪,还死不承认”
      季林夕直接上手拍了小丫头的脑袋“你个小学生还挺得意,信不信我让你哥消灭你”
      小白挣扎着要打回季林夕,无奈头被季林夕按着,手还碰不着季林夕,气急败坏的一直大声嚷嚷的喊着尤颢,吵着让她哥哥做主。
      季林夕总是和小白过不去似的,也许是不敢对尤颢怎么样,所以只能对他妹怎么样了。
      初见尤颢的时候,其实没有如今看起来那么严肃,甚至像个乖的让人忍不住欺负的小孩。不说话,安静的呆在一个看起来有点和这个胡同格格不入的女人身旁,她长的实在是精致,即使狼狈的在搬家具,也掩饰不了的气质。
      那时候季林夕路过看见的时候,他看见胡同里一直没人住过,却装修精致房子的门口积满了东西,有一个女人,正抱着一个小男孩在低声抽泣,男孩面无表情,呆滞的看着地板,旁边有一辆婴儿车,里面坐着的小女孩正哇哇哇的大哭着。
      尤颢突然抬头,和远处观看的季林夕对视,季林夕想,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哭,搬到大房子住不是应该开心吗,那个男孩的爸爸呢。
      年少的季林夕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他反倒是对这个房子里的男孩感兴趣了。
      他一开始试探着想找尤颢说话,可是男孩出门的时候旁边总是跟着他的妈妈,他开始耍起招想来搭话。
      他把自己的童话书撕了下来,揉成了球,然后砸向了二楼男孩的窗户,窗户里的男孩并没有动静,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书,季林夕意识到纸实在起不到作用。
      看到地上的石头便开始向窗户挥去,第一次,连窗户边都没碰着,他不死心换了一个更大的石头,但是太重了,连挥都挥不起来便落下了。他又换了第一个石头,走的更远了一些,然后跑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
      可能是助跑起了作用,7岁的季小朋友竟然把窗户砸碎了,他看见窗户破了个大洞,有碎玻璃掉了下来,窗户里的男孩惊恐的抬了头。
      他看见了楼底下的季林夕正一脸得意的抬头看着他,也不理解为什么。
      季林夕看见男孩终于抬了头,还注意到了他,脸上也不是面无表情了,便不自觉的骄傲起来,你看,季林夕这个人从小就不走寻常路。
      他对着男孩说你下来,男孩摇了摇头,他又更大声的让他下来,男孩还是摇了摇头。
      季林夕无法,只好捡了刚刚丢不起来的大石头,他挑衅的看向男孩。
      男孩这次没摇头了,他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下了楼。
      男孩拿着石头下了楼,他把石头丢到了地上,季林夕这才发现他额头好像有血流了出来。
      其实季林夕有点害怕,他觉得自己应该闯祸了,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让新来的人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他问男孩,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孩没说话。
      他将手背到了后面,得意洋洋的摇着头说我是这一片的老大,这的小孩都得听我的,你以后也得听我的。知道了吗?男孩还是没说话。
      他问你为什么要住这里来?你叫什么啊,哦,忘了告诉你,我叫季林夕。你以后喊我老大就好了。
      男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
      男孩一直没说话,最后他撂下一句,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一定不准走。
      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因为担心男孩又会回去,他跑的更快,还好,男孩没走,他喘着气跑到男孩面前。
      他拿着纸巾给男孩擦了血,然后在口袋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个创可贴,粗鲁的给尤颢额头上的伤口贴了上去。
      结果伤口有点大,他又贴了一个上去,刚好一个x型在额头上。
      把剩下的几个创可贴,还夹着几张绿票塞到了男孩手里,他一脸认真的说这个是医药费和封口费,你不准告诉你妈妈知道吗?
      男孩看了一眼手里的创可贴还有皱成一团的一块块,扑扇着大眼睛,他这次看着季林夕点了点头。
      季林夕转身打算离开,低声嘀咕着,看来真是个哑巴啊。
      转声走没几步,“尤颢”身后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清脆的低声。季林夕转了身,额头贴着x型的男孩看着他又开口说“我叫尤颢”。
      以前季林夕觉得贴创可贴是非常low的行为,现在却又觉得顺眼了起来。
      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哑巴啊。
      后来季林夕在一场晚餐上,听着他爹妈的八卦瞎扯了解到,那个不爱说话的男孩,爸爸出了车祸去世了,那个害他爸爸不在的人跑了,好像家里的钱都花在了找那个人身上。所以他们没钱了,搬到了这里,听说还是尤颢爷爷留下的房子。
      那个男孩还有个2岁的妹妹,季林夕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爸爸出差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没办法钓鱼,做错了事没有人帮着善后,没有人拍着他脑袋说臭小子。
      他觉得很难熬,但是他爸爸终究会回来。但是尤颢的爸爸回不来了,所以他知道,尤颢一定很难过。
      也许是出于同情,或者是季林夕的自我英雄归属感,总之,他单方面的决定拯救尤颢,要和他成为朋友。
      但是尤颢可没有和他一样的共鸣,季林夕开始缠着尤颢,他拉着高飞几个人去认识尤颢,尤颢实在是沉默的很,话不多。
      他越发沉默,季林夕就越发的想看他脸上多点表情。
      尤颢实在无趣,表情也实在少,但是总归是话比原来多了不少。季林夕开始把消遣的目光看向了走路还不太利索的尤晓。
      尤晓从小皮肤很白,季林夕便取了个外号给她,一直喊着小白。其实就是因为蜡笔小新有条狗,名字叫小白。 季林夕在小白的童年充当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个在小白的语言能力就充分展现出来了。才2岁的年纪说的最标准的就是傻,一看见人就指着说傻。尤颢为此很长一段时间完全不和季林夕说话。
      其实这得夸奖季林夕,如果没有季林夕一直和小白说话,按照尤颢屁都不放的性格,小白也就两个可能了,要么就七老八十才会讲话,要么就是第二个尤颢了。
      怎么看都是一个惨字当头,所以啊,如今伶牙俐齿的小白还是季林夕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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