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有隐》望星

10、真相1

　　夜幕降临，我早早已经躺下，啊蒲教我练了一天的基本功，弄得我腰酸背痛，躺着都疼。一趟下来也就很容易入睡，睡至半夜三更起来找茅厕，却看到院外有人的身影。
　　那身影和在王爷府里，在我屋顶上的人的一模一样。
　　“是谁？”其实，我想，应该是那个人。可怎么会是他？
　　他似发现了我，想要逃走。
　　难道他怕我知道他来看我？
　　“别走！别跑。”我去追，追到了竹林深处，夜里也有集市照射过来的光，光微亮，让我还摸得着路，竹林深处到处都是烟雾缭绕，那个身影躲得过我，却躲不过光。
　　“阿楚，是你吗？”他就在一颗树后，背对着我。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我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此时此刻，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的，不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还是非常关心我，在乎我的。
　　“看到你跟着他，我就放心了。”他说。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对不对？”我跟着谁，他为什么要放心，他对又阿蒲了解多少呢。
　　“我……”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郡主。”
　　“七阅，我……。”
　　“什么我跟着他你可以放心。我连他是谁，家里有谁，是好是坏我都不知道。这个人在去拜师学医之前，难道就已经是孤儿了吗？难道他的养父母他也不知道吗？你凭什么这么信任他，再说了，我又不是你的谁，你管我跟着谁，管我好不好过！”我抓着他的胳膊，再一次问他，“阿楚，你到底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要你说，阿楚告诉我，你其实一直喜欢我，我真的不介意做大做小，不介意你会来我这几晚去梦姑那几晚，不介意你和她有几个儿女，不介意你爱我多还是爱梦姑多。阿楚，你说。”
　　“没有。”
　　“什么没有，我不相信你三番五次来看我，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我竭斯底里，我恨不能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即便是有，那也是可怜你，可怜你懂吗？”他终于面向我，面目却突然可憎。
　　“我是高高在上的郡主，那里需要你可怜！”
　　“就是高高在上，就是可怜。你没有一个忠心的朋友，罗小思对你很好，却死了。你哥哥实则派人保护你，却是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要嫁给唐子俊，那是你最悲哀的事情。你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就好像曾经的我，我可怜你，想对你好也只是不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可怜虫。”
　　我完全愣在原地，一瞬间，我冲过去吻住他，一刻的不想松开。
　　我的吻有了回应，他强势请入的舌头，滑过了我的舌头，在里面翻滚缠绵不休。
　　“你还说，你没有动心，那这个吻算什么？”
　　“我是男人，梦儿还在孕期，我又不能碰她。还想找个女人泄欲，谁知道你自己送上来了。如果你乐意，我们可以去青楼共度良宵美景。”
　　“啪！”我的手掌心热辣滚烫到疼，可到底难敌我的心疼。“你滚！”
　　他捂着脸，冷笑一声，说：“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可怜你。”
　　“阿楚，我恨你……”这句话无数遍在山间回响，也在我的心里落了印记。
　　我就在这荒山野林跪了一夜，直到啊蒲找到了我。
　　“姑娘，吃点东西吧。不然，我没法给啊蒲交代。”
　　“好。”我坐在塌上，开始动筷。“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减少痛苦，忘记痛苦吗？”我问杏儿。
　　“不知道。不过，姑娘是为情所伤吗？看你身上并没有伤，想是心里受了伤。”
　　“是为情所伤，现在想要忘记，想要重新开始，想要当从前的一切没发生过。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种药吧？”
　　“有，时间就是这味药，等过了些许年，也许姑娘就会忘记了以前的痛苦，伤口也就慢慢治愈了。”杏儿说。
　　“没想到你个丫头这么机智。”我苦笑，问：“有酒吗？”
　　“有，我爹酿了几壶梅子酒，埋在院子的黎花树下，姑娘想喝，我去拿。只是酒喝多了又伤身子，姑娘还是少喝些。”
　　“福伯是你爹啊？”
　　“嗯，我跟爹爹相依为命，已经好多年了。”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摇摇头。
　　“那你知道你娘……”
　　“我娘是王爷府上的嬷嬷，生下我得了病就死了，少爷体恤我们，安排我们照顾啊蒲公子，不过月钱照给。”
　　奇怪，那我在府上怎么没过她们呢？
　　“我去给你拿酒来，对了，还须得热一热，不然生冷吃下去，会闹坏肚子的。”
　　我点点头，想起啊蒲，只好说：“送去啊蒲的房间。”
　　啊蒲就在房里睡觉，见我进来，才坐起。
　　“你不吃饭，跑我这来做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啊蒲，给我腾点地方。”我也不须避讳，就坐在他的床上，反正他好像对我没意思，只对我的权钱有兴趣。
　　“我没心情。”他依旧懵头睡下。
　　“我是郡主，我命令你。”
　　“这是我的地盘，谁也命令不了我。”他推开我的手，说。
　　“那你要怎样才能有心情？”
　　“你离我远点，或许我会有。”
　　“我到底那里讨人嫌了！你们处处争对我。”
　　“姑娘，酒来了！”
　　“不喝了。”我说过不主动和他说话的，唉，看我这破记性！
　　“不喝，我喝。”他突然跳起，抢了一壶酒，就喝下去。
　　“我偏不给。”我抢了回来，吩咐杏儿，说：“你先下去吧。”
　　“不必听她的，你就站这儿。”
　　“啊蒲，你越来越造次了！”我双手叉腰，嘟嘴。
　　“别撒娇，这招对我没用。拿来！”我的酒又被他抢了回去。
　　“我厨房还煮着东西，我看我还是出去先。”杏儿出去了。
　　“我其实没有完全信任你。”我打开另外一壶，喝了起来。
　　“随便。”
　　“你也不完全可靠，你说你教我武功，隔了两日你就不教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根本就是个混蛋。”借着酒兴起，要说要骂就胆大了，“说，是不是我哥派你来监视我，还是你根本就不怀好意？”
　　“都有。”
　　“那你安的是什么心？接近我，想要得到什么？”
　　“……”
　　“不回答，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
　　“嘻嘻，这个不假，放眼五百里，也没有第二个我，因为这五百里之内的女人，少之又少。”
　　“你喝醉了！”
　　“不醉，怎么能看到那么多个讨厌的你！”
　　“有几个我？”
　　“一、二、三、好多个，我不想数了！”我笑笑，才知道酒壶见底了，“你那壶喝完没有？给我。”
　　“我问你，这里有几个我？”
　　“你在干嘛？摸我胸脯，小心我告诉，告诉我阿玛，叫阿玛治……治你的罪。”我摆开他的手，突然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喂，过来。”
　　“这是多少？”
　　“什么？当我不识数啊，三，这是三。”我踉踉跄跄地，还以为他要干嘛，突然就伸手指出来，让我数，还说我喝醉了，八成是他自己喝醉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错，这是五。”
　　我定了定，果然是“五。”
　　“你输了，要怎么罚？”
　　“输了就输了，你敢罚我吗！我高高在上的大郡主，我怕你。”我圈住他的脖子，就要给他灌酒，“你不喝醉，就别想讹我。”
　　他也没有反抗，被我灌得衣裳都湿了，就要去脱。
　　“喂，你这是用美色勾引我吗？”我用手挡着眼睛，过了良久他换好了衣裳出来，才敢放下。
　　“是又怎样。”
　　“我不好你这一口。”我躲得他远远的，才注意到两瓶酒都喝光了，人却还似醉未醉的。没办法，我跺跺脚，走到他面前，说：“你根本就没有醉？”
　　“看的出来，你想灌醉我，可就这样两壶清酒，恕我直言，没滋味。”他自行后退了两步，好像开始对我有所防备。
　　“那这样呢？”我冲过去，抱着他就是一个狼啃。
　　“你遇上点烦心事，就借酒消愁解闷，可惜，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泄欲要怎样都好，别缠着我。”他说。
　　“看在我是郡主的面上，白送给你你都不要？”
　　“我喝饱睡足要出去，你没什么事，就在院子练练武功吧。”
　　“滚！”我砸烂酒壶，只想试试他的本性，只想证明给阿楚看，这个啊蒲绝对不简单。可偏偏，他这时候却一本正经，连我露肩光膀都不看一眼，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杏儿听到砸烂东西的声音进了来，见了状就要打扫，有她在屋里忙，我就可以出去了。
　　我跟着啊蒲出了街市，走得脚都累了，关键是他是轻功上阵，我是徒步行走的，我竟然没有跟丢他，这也算是一件幸事。
　　“杏花村？”啊蒲来青楼做什么？仔细想想，也许我那一顿酒给他灌的也不算白费，至少他□□起了，要来这种地方泄火了。
　　我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算了，还是找件男装穿的好。
　　换过了衣裳，前脚才踏入了“杏花村”，后面就被人扯了出来。
　　“你……”是啊蒲，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在追踪他。
　　“你就别进去了，那些姑娘鬼精的很，要是对你上下其手，很快就会发现你女儿身，到时候脱不了身子，小心被抓进去卖。”啊蒲抓着我就要往外走。
　　“你放开我。”我拍了拍他抓过的衣袖，实在是嫌弃。
　　“怎么？嫌弃我？我跟你说，男人都这样，三妻四妾，视女人如衣物。”
　　“说得对。不过你还真是搞笑，我那么好一副身躯白送你，你不领，你跑这种地方来，是不是那些姑娘身上抹了蜂蜜，引得你们男人嗡嗡嗡飞去。”
　　“那也不是，我对那个女人都一样。只不过你和我算是雇主关系，我不能占了你便宜，把咱们的关系给断了，也断了我的生意门路。”
　　“我怎么感觉和你熟起来之后，你人就变得轻浮了！嘴也贱了！”
　　“你确定是我变了，你今早躺床上那副模样，试问你……”
　　“得得得，不提我。我饿了，你带我去吃碗面条吧。”我是真饿了，不然肚子也不会这么呱呱叫，陪他走了这么久的路，不饿那也不是人了。
　　“行，吃饱了才有力气斗嘴打架。”
　　“说的好。”
　　我们就在“杏花村”对面的档口吃了一碗牛肉面。
　　啊蒲是个多心多疑的人，一面吃一面四处张望，我顺着他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快吃，等下你就知道了。”
　　“哦。”我眨眨眼，看到了什么还要等一下？莫非，真的有什么什么东西？
　　啊蒲带着我离开了档口，就是往一条我不知道是那里的小路进去，不过我敢肯定这不是回去的路。
　　“怎么了？你快说，别吓我。”
　　这光天化日的，一男一女，越走越远，越走越是进了荒山野林，人生地不熟的，我一个姑娘家若是不害怕不着急，我都枉为姑娘了。
　　“出来吧！”啊蒲说。
　　“啊！”我后背贴着他的后背，也学着他四处张望，果然是有什么跟踪。
　　“你们从牛肉面条档一直跟到这里来，也算你们有种，就不怕我们有埋伏？”啊蒲说。
　　那是一群黑衣人，手上都持着刀剑，只露出眼睛，我根本猜不到是谁，只恼啊蒲，说：“喂！刚刚就有人跟着你了，你为什么不说，非要带着我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我又不会武功，我也不想死在这里。你分明就是在害我？你到底得罪了怎样的仇家，雇了那么多的人来追杀你？”
　　“别废话！”啊蒲开始开打了，很快几个人就围着他舞刀弄枪，也有几个人看着我，追着我来。
　　我跑了没几步就给他们追上来了，只能大喊救命，“啊蒲，救我，救命！”
　　啊蒲也满够义气，这时候已经冲了过来，挡开了他们的狼刀。
　　“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女孩子家算什么！”
　　“要的，就是她死！”其中一个黑衣人说。
　　什么！他们要来追杀的原来是我！我这是得罪了谁！
　　“她能不能死，还得问过我。”啊蒲一个回旋镖飞出，刷刷倒下了三个人。领头的那个人见状，只能冲我来，我是又跑又跳，心想该不会真的命丧此处吧！
　　“七阅！”啊蒲一个跳跃挡在了我的前面，他也因此中了那些杀人凶手一刀。
　　“啊蒲！”看着他还挡在我前头，身受重伤都还在卖命，我也只能拼死抓着啊蒲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街市，啊蒲身上的伤口却一直在流血，我知道，他们就快要追上来了。
　　“啊蒲，你忍一忍，我，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为今之计，只能是去“百草堂。”
　　百草堂离这里很近，真的很近，可是我现在一步也不想踏进去，不想看到他们你侬我侬，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相爱相守的模样，不想去自讨伤痛。
　　已经是响午了，红玉在百草堂磨药，无影在练字，见我们进了来，她一个箭步飞了过来，抓着啊蒲说：“哥哥，哥哥！”
　　我以为她喊的是阿楚，因为阿楚也闻声出来，见了地上拖着的血迹，已经箭步到了我们跟前，问我：“怎么回事？”
　　“我们遭人追杀，阿楚，求求你，救救他！”
　　阿楚和无影抱着啊蒲进去，红玉走过来，这时候梦姑也出来了。
　　梦姑的肚子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了，见不得血腥的场面，所以见了我们之后，就没有什么胃口，也许久没有出来。
　　我坐在外面等啊蒲安全出来，无影走了过来，问我：“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
　　“你哥，啊蒲是你哥？”
　　“我哥又改名叫啊蒲了？不是高赞吗？”无影嘟了嘟嘴说。
　　“那，他真的是你哥？”
　　无影点点头，说：“我哥在外头做生意，就要隐姓埋名。”
　　“那他好了吗？伤口一直在流血，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我问。
　　“大哥在救他，幸好没有伤中要害。不过，说来奇怪，这个伤口和你上次的伤口刀口是一样的，用的都是十字剑。追杀你们的是同一伙人。”
　　“不，他们要追杀的是我。”可当时，他们在百草堂行刺时，破门而入要找的人是梦姑和阿楚，那时候我们大家都以为是来追杀她们的，是她们的仇家。我静坐下来，越想越是觉得蹊跷，为什么那次事发后，阿楚和梦姑既没有报官，也没有调查。这是死了两个人的命案，他们怎么能这么残酷？还有，为什么阿楚救了梦姑之后，就不再回来救治我们？莫非真的是……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其实你不用怕，我两哥哥都懂医理，死不了。”无影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楚已经出来了，却来追问我。
　　“我要进去瞧瞧他。”我不能再直视阿楚，也不愿意相信，黑衣人是他们派来的。
　　啊蒲已经包扎好伤口，嘴唇发紫，静坐在一旁。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说。
　　“这是我第三次救你，想来，你是非得以身相许了。”
　　“都快死的人了，嘴还生贱着。”我替他盖实被子，就他床边坐下，“你的伤口也不及我的深，怎么流了那么多血，还是黑色的。”
　　“他们在兵器上下了毒，要致我们于死地。”他冷笑一声。
　　“不是我们，而是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对了，你怎么认识她们的？”
　　“你哥哥他们？”
　　“他不是我哥哥。”他转过脸去，看着窗户，眼神浅浅。
　　“我知道，你们不是亲生兄弟，但都是叔叔阿姨养大的。都是一家人。”
　　“我们也不是一家人。”他说。
　　他话语刚落，华氏夫妇，无影他们就都进来了。
　　“我的儿，你怎么样？”阿楚的母亲已经哭着，抱着啊蒲，痛惜不及。
　　“娘亲。”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蒲这时候却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你这不孝儿，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怎么还受伤了，要不是无影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回家之后见不到爹娘，所以找到了百草堂来。我的儿，你以后就那也不准去，留在我身边，留在哥哥妹妹身边，帮忙着做些活儿。”
　　我看了看阿楚，这时候阿楚却不在屋里。
　　“一个人在这亭台楼阁发什么呆？”我追了过去。
　　“没什么。”
　　“我真是好奇，明明是两兄弟，却这样生疏。他到底那里得罪你，又或者说，你到底那里得罪他了，怎么闹得好似老死不相往来似的，还不相认？”
　　“我们谁也不得罪谁。”
　　“阿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杀了我，就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
　　“都这时候，你还想狡辩。你雇人追杀我，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事情，你还当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了？”
　　“还真是轻描淡写。”我冷笑。
　　“所以，你以后最好远离我们。”他步步逼近，逼得我停在一个角落，无法抽身。
　　“不过，你要是想杀我，好久就有这个机会了。但你不但不动手，你还暗中保护我。其实，要杀我的人是兰梦儿。你一直在帮她洗脱，一直在为她辩护。”
　　他愣了愣，说：“不管怎样，你不也都没死吗？从今以后，你过你的繁华日，我们走我们的。大家各不相干。”
　　“我不明白。她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那是我还小的时候，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我的钱被街上的流氓抢走了，我也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我守在梦儿的家门口，等着他们救济乞丐的出来分粥。那一日，兰府上下人都像往常一样，各司其职，一切就好似昨日一样。可惜，我趴在地上乞讨回来的粥很快就被人踩在地上，原来是一群骑着马的官差。他们往兰府进去，没过多久，府里像个人间地狱一样，梦儿一家三十八口，只剩下她一个会点功夫逃了出来。我带着她回了我的乞丐窝，逃过了这一劫。而当我们再回兰府的时候，兰府里的尸首遍布，兰老爷在临死前把仇家的名字写在了地上，很多都是当官的。兰梦儿说要替她们全家人报仇，这么些年，我们血雨腥风，杀了不少人，也雇了不少人去杀人。但是我们错了，一直错了，兰老爷留下的那些人，其实都是王爷府的人，这也就意味着，诛杀兰府全家的命令是王爷下的。而这个王爷就是现今的贤王，你的阿玛。梦姑答应我，杀了你或者你阿玛，从此之后就丢开手。我们约定，今后就算四海为家，就算浪迹天涯，也从此都不再回来这里。如今杀你不成，我们也答应你，不再对你或者对你们家任何人动手。你走吧！”
　　我恍然若失，原来，还真是她们要杀我。
　　“我阿玛不过是个王爷，这件事情是灭人全家的，若没有经过皇上的批准，他们是不会得令的。”
　　“可我们查过了，当年你阿玛为了和兰老爷争一个玉镯而大打出手，最后玉镯归属兰老爷，你阿玛就暗中派人陷害兰老爷，皇上这才下了令。”
　　“你们做掌柜的，难道都不知道，账目要分清吗？我阿玛是我阿玛，我是我，如何杀了我就能平息你们的仇恨？我和你们无怨无仇？难道，我就应该被杀吗？”我跪在地上，才见到他身上有一把剑，我抽出剑来，一刀割向手腕的脉搏，说：“好，这是欠你们的。”
　　我逃了出去，回了啊蒲的住所，躲在床上躺着。
　　“你的伤若是再不包扎，你就要死了。”啊蒲进来，拿出药箱，替我打点好一切。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没有话可以说，他也没有陪我说。
　　我翻身背对他，他替我盖实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