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那只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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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只鬼 上
苏黎有一瞬间想掐死她，又一瞬间看到她皱着眉头泪流满面。
高小松和医生为一步棋吵嚷着挑帘子进屋，看到流泪的洛伽都笑起来。
又忍不住动舌头了吧，活该！哎呦哎呦再掐我我就骂你了啊。
高小松一边笑着疼着一边弯下腰背起洛伽。
看着稳稳趴在高小松背上的洛伽，苏黎很想说你伤的是胃烧的是脑子又不是腿，至于金贵成这样？男人和女人瘦瘦的不行。
可苏黎只是退后一步，让开路。
高小松盯着地面半天，说，话要是说清楚了就先别来了吧，我弟需要好好休息。
苏黎空茫中只看到洛伽苦笑着摸摸高小松的头。
苏黎是从莫里短信中得到洛伽病重消息的。
距离洛伽说的三天后过去半个多月无音讯，苏黎本都以为面谈不过是洛伽又一次的敷衍了。
他都活得好好的，她凭什么说躺下就爬不起来了。苏黎很愤慨。妖精不都是祸害人间存活千年的吗。
致电高小松问罪，这都算是大事了，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
哪知那边犹犹豫豫半天，重重叹息，那你就来见一次吧。说了大概时间和地点，就挂了电话。
苏黎才想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打球喝酒了。
因为她决定离开，他才一致行动的吧。她说句不要再联络，他就收拾行李悄悄撤退。两个人是怎么样的纯洁和清白呵，口口声声放不下杜青的人随时以洛伽的意愿来行动，多让人钦佩。还要以兄弟相称，敢不请要□□么。
苏黎怀疑自己受了愚弄，他俩才是雌雄大盗，风流在外好些年，终于收心回家好好过日子了。
是因为高小松痴心杜青，杨洛伽才纵情花丛的？杜青终于应了莫里，高小松才死心回到杨洛伽的身边。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好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好的很。
作为从始至终目睹这一切的观众，苏黎的心灵经过扭曲再扭曲又扭曲的过程，已经变形了。
可笑主角不知道的背后，各路配角们怎样费力的演出着。改天将这结局讲给宋誉听时，一定要豆腐干花生米烧鸭子熏鸡再来盘切的细细的夫妻肺片。
是啊，高小松杨洛伽都不知道，宋誉和苏黎偶尔也会通通电话看场国安队球赛的。
还是他唆使宋誉去拉拢洛伽的。
宋誉第一个来教唆的人是苏黎，并且对洛伽的参与可能性表示怀疑。
苏黎说，我和你打赌，她肯定热情高涨。我们初中就认识了。
宋誉摇头，从没见她对集体活动热情过，你要是输了这大计划可就要泡汤了，那你欠我的可就大发了。
苏黎献计，你要是不放心就先别直说，就说要联名上书讨签名。
宋誉去了，果然成功，招呼苏黎，你赢了，走，吃饭去，我请客。
苏黎笑，这顿饭可是你自愿的，不是赌约。先欠着吧。对了，我只负责最后出力，不出面做英雄。
洛伽的热情高涨是苏黎可预计的，她巴不得在死水生活中扔一两个炮仗。可之后的事就失去了控制。
洛伽与宋誉迅速亲近起来。
苏黎内伤。只不过想给她找点新鲜事来做，恢复往日操场上的欢笑而已，可以趁她心情好时陪她做她喜欢的事。寒假里他买了两副羽毛球拍，就放在宿舍里了。他一定会赢了她的，当然更好的是与她做队友并肩作战。
可宋誉说，哥儿们，这小女生真是挺有意思的，你和她熟到什么份儿上？
苏黎只能选择面无表情的沉默。她是他从十二岁就常常梦到的人，她却拿他当个一般人。熟到什么份儿上，你说呢。
苏黎不快，但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宋誉一天比一天快乐。男生们都开始讲他俩的笑话，宋誉打闹着说你们在下面说说就得了别给我泄底。大家经意不经意的给宋誉制造各种相处的机会，还借走苏黎的球拍，只因有人从女生那边探得洛伽体育课羽毛球拿分很高。
有人偷到两人的笔谈本子在宿舍间大声宣读，宋誉被人缚住手脚不能抢夺，60瓦的白炽灯泡下脸红得像猴屁股，难得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卧谈会上，人们都说可怜咱们宋誉一个多纯情的好孩子啊，就这么堕落了。
宋誉就说你们说我就成了可别这么说你们嫂子，你们嫂子她可受不了你们这龌龊。
人们起哄，大哥啥时候给嫂子引见一下咱们啊，嫂子那神人估计都还不认识我们呢。
宋誉说你们甭做梦了，你们嫂子才刚能记住他官人我。哎我说苏黎啊，她以前也那么不爱跟人打交道吗。
苏黎假装已睡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从不和过多的人亲近，可交际圈子却不局限，三教九流来者不拒。当然他也不想回话，什么嫂子什么官人，她不是在本子里一直拒绝着吗。
又有热心人去打听了，洛伽有一个很暧昧的大哥，腻腻歪歪的从不避嫌。那个大哥居然还是出了名烂花心的高小松。并且，俩人还是真正青梅竹马呢，自小一个幼儿园至今，据说两家大人也熟得很。女生那边谣传俩人关系其实很扭曲。
宋誉听了就是笑笑，半正经的说你们别跟着唧唧歪歪了，女生们就爱添油加醋四处八卦。
可私下里又来问苏黎，哥儿们，你好像跟那个高小松也蛮熟吧？我好像看见过你们一起玩儿。
苏黎依旧不作答。宋誉的每个问题都是苏黎解不出来的。
宋誉嘀嘀咕咕我实在不敢问她，怕答案不好还不如不知道。
没几天，有人生事，三言两语不和就动了手，打了群架。苏黎当时不在，回来听说是洛伽那个下堂男友在水房里与人讲是非，说洛伽如何如何水性杨花。被十四班的男生听到有人竟敢这么说班里姊妹及嫂子，肯定是要骂回去的。高小松跟一群人经过水房听到有人不干不净的提洛伽的名字，一巴掌就呼过去。三个班男生在场的都掺和进去。
十六七岁，正是血气方刚讲义气的年纪。宿管老师除了罚义务劳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誉当时打的很酣畅，私底下有点迷茫。居然是高小松先动的手，他居然比他还要愤怒吗。想多了就很慌张，对苏黎说，哥儿们我知道你丫跟驴一样两鞭子打不出个屁来，不过我觉得先下手为强总是没错的。
苏黎以为他是要被拒的，没想到转眼就看到宋誉笑得跟朵月季花似的抓着洛伽的胳膊跑出门去，悄悄去看那本子竟是默许了。轰雷一样。苏黎恨死洛伽了，他略一靠近她就缩远了，可别人总是三下五除二轻松拿下。一次又一次，看不出她有什么感情却轻易把手给人家牵。这次苏黎瞪大眼睛盯着的，但是问题出在哪还是不知道。难道因为共患难？
洛伽主动站起来跟着老师走出去时，苏黎就知道她要成就自己的侠义了。苏黎屁股已经离开凳子了，可宋誉早没影了。
教室炸了，人们都猜想将要发生的事。
苏黎只是慢了一秒钟而已，她的英雄就换了别人。在门外听他们讲退学之后要合资开冷饮店，五五分账。其实都知道学校不可能这么做的，带头作弊与莫里的疯狂都是属于优秀学生的特权，只是老师们并不想我们知道怕更有创意的发挥利用。可他们说的好像做梦一样，怎么样都美好。
苏黎只能靠在门边忘着窗外模模糊糊的树木人群，是他助成此事的。他想念短暂的寒冬，昏黄的灯影，小小的白色的球。
她闯荡江湖想做侠客，他是知道的。可并肩作战的是别人，是他痛恨的。
苏黎曾一次一次以为事情不可能更糟糕了，然而更糟的事接踵而至。自己居然亲手奉上一个男友给她。怎么还不去死啊笨蛋。
他撕了他们的对话，把它撕得粉碎。洛伽是看到了的，可她什么都不说，静静的看着他发狠犯傻，像看一出默剧，隔了厚厚的屏幕。他是怎样的恨，她都是看到眼里的，可一转身就接下宋誉的花。
有一天起宋誉就不开心了，不许人再提洛伽，有人说她不好还是要瞪过去的，也不许人再拿她开玩笑。
宋誉问苏黎，她究竟有多少前任，她究竟有没有感情神经。她会软言细语的逗乐，也对每一个你的关怀表示接受与感谢，可为什么更像是套路上的表演。太完美，除了不带感情色彩。她是不是放不下过去的人？
苏黎并不是个好帮手，事实上苏黎阴郁沉默对宋誉一点用处都没有。可宋誉却认准苏黎，说着心中的疑惑。苏黎对这样的对话厌恶又喜欢，任何一点她的事都是要听的。
宋誉说我们好像冷战了，她一向都是先低头的，可这次吃拧了。不过没关系啊，高考马上就来了，大学里时间还长呢。她说她一定会考北京的学校。你不知道，说起来也挺好笑，就这么冷战着不说话只要她在身边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苏黎自然没有那番体会。他满腔恨意盯着洛伽的背影，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将她掐死或者将自己捅死。
苏黎照抄洛伽的志愿表，不理老师的劝阻。每个系在同省份最多录取三个人，同班同学互相竞争不太好吧。而且你分数蛮可以报清华的，要考虑清楚啊。
苏黎就是要挤掉洛伽的志愿。苏黎的分数比洛伽高几十分，同系最好，不同系就让她恨死吧。就是要夺走你的东西。你对我视而不见我就站成你头顶的阴霾背后的刺客让你噩梦连连的鬼魅。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那只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