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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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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和他一道走?”一把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娓娓地问道。
我的脑中有些混沌,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会有谁会用这样的语气来与我对话,抬眼一看眼前之人,我一时之间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习习晚风之中,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衫迎风而飘,长发乌黑如缎,柳眉人鬓,双眸澄似秋水,整个人就像一株用水墨挥就的白梅,说不出地高傲美丽。
是她!
景琛的侍女,知画-------------所有我所认识的神界人中最后一个还留在这边的人!没想到她着古妆竟是这般地素雅秀致呢!
夜凉如水。我探身望向桥外,河心倒映着弯弯细细的一弯明月,繁星都已沉灭在幽暗的水波里,四周缈无人烟。
“你来,是来取我这条命的么?”放下心神,我抱着胳膊,懒懒地问她。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她向着我一笑,一改往常见到我时的愤慨,带出几分温柔的味道来。
“我害死了你的主子,你难道不恨我了么?”
“无所谓了。”知画摇一摇头,侧着头看向我,一脸的平静:“你这两天的事我都看到了。你,难道真的不怕死么?”
“到了不能不死的时候,怕又有何用?!”
“是呀,事到临头,怕的确是无用。”知画背靠着桥栏而立,静静地道:“你想他了吗?”
“他?”
“君寄晚--------” 知画淡淡地笑道“说起来,他还是我的恩人呢。在三年前,我正是托了他的福才有幸从一个死囚提升到现在的位置。”
莫名的空虚感占据了心,我听着她一个人唠唠絮絮地说着话,恍然若失。
“我的一生仇人无数,可是恩人就只有两个。这辈子我唯一记在心中的就是两个人:一个主子,一个他。”知画的脸掩在苍茫的夜色中,面上表情有些模糊了。
“以前,我看着他们,总在想:若是他们在一起便好了。我心里面的人都在我身边,我看着他们幸福我也觉得很幸福了呢。可是他们俩却总是好不上来。主子追他追了整整五年,而收我为奴这件事却是他唯一一次对主子和颜悦色的一次。说起来,主子的日子过得也实在是很不容易。”
“后来,他先走了,我看到主子的那个样子,知道他不会活下去了。结果他真的走了。你以为主子是被你害死的,可我心里很清楚,他是自己放弃的。即便是你们不那样做,等到你们都死了,他也一样会自尽的。没有了他,他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这么些年来,打也好,闹也好,他是少不了他的。”
“在以前,我看到他们俩闹翻了,心下急了。心里想:这下可怎么好呢?!有的时候我就想着:若是他们都不在了,我又该怎么办呢?!每次想到这些,我都觉得好烦好烦。而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却觉得轻松了。我想我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了----------”
“可是,那是他们的人生,并不是你的呀!”听出她话里的不祥意味,我打了个冷颤,禁不住向着她急道。
“不!那就是我的人生!我知道自己生下来是有使命的,命定地,要遇到他们。命定地,要守着他们!而至于你----------你是他一心一意念着的人,可是,我并不想看到你插在我们中间去。”知画她直直地看着我,勾魂般的轻语道“你--------知道么!”
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也没有把握住她的感触,反倒有种被她所侵蚀的错觉。
“你想要我怎么样?”
“去神界找你自己的宿命。”知画静静道“我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真正的宿命的,那是每个人最后的归宿和依赖。比如说主子的宿命是他,我的宿命是他们俩。而你,并没有遇见属于你的真正的宿命。请你现在到那里去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你凭什么对我的事这样肯定?”
“遇见真正宿命的人不会是你这种样子的。”知画认真地看着我道:“你的情是冷的,你的心并没有动。他们死了你会这样难过只是因为他们是为了你而死-------------你的心灵太寂寞了,所以才把同情和怜惜错当成爱情。其实你根本就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上过谁-------------”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
“你说我没有爱过人---------这怎么可能,我身上甚至还有‘缠情’!”
“那是假的。”知画静静道“他对你下的‘缠情’,主子曾经用来对他下去,可是他对主子是什么样子你也见到过了的。”
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地荒谬。我一直处在一种混乱当中,再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如果你想证明我的话是错误的,那么请你到神界去吧。”知画垂下眼,她的呼吸很细弱,像轻起轻落的尘“我会送你过去然后把身上的灵力送给你,它可以帮你支撑半年的时间。”
“我不--------”
“你真是个怪人。”知画将手抚上我的眼“我突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原来你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呵,他对主子和我说誓要得到‘魅眼’,主子为了他这一句话费尽心力地去争去抢,原来我们都错了。他指的并不是那传说中的魔族至宝,原来他所说的‘魅眼’竟然是你的这一双眼睛----------呵呵-----”
“你---------”
“拜托了----------”知画的瞳中浮出几分艳色,透过那抹艳,我清晰的看到深深蕴藏於内里的淡然,没有一丝波澜,静谧非常。“这已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一种全然无力的感觉冲击着我的心。在知画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叫做万念俱灰的悲哀。寄晚和景琛的死对她来说是一种末路,属于她的绝对的末路。
我与她同样都活在徘徊于可以预见的悲剧人生里。所不同的是,我走了出来而她选择放弃。她的心死了,所以她选择了死亡;我的心也死了,所以我选择了活着。
是她要成全我,还是我要成全她?我不知道也分不清了。茫然的扶着桥栏静立,仰头望去,深蓝的天幕中有著点点星光。
“知画,神界---------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这样一个她坚信着里面有着我的宿命的,她自己更是临死也要回去的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所在?
“神界?”
“是呀,神界中到底都有些什么呢?”那儿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东西竟然值得她这样地眷恋?
“神界中有---------”知画转过头,向着我微微一笑,有一股婉转的魅惑从骨子里透出,艳光逼人“我们的回忆呀!”
“高兴的,伤心的,难过的,误会的---------我和他们过往的回忆都在那里呢!那儿才是我们真正的人生!”
知画的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温腻的手掌热得发烫。她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覆在我手上,似是要把她一生的希望都放置在我的掌心里面“请你到那儿寻找你自己真正的归宿和人生,好吗?”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散在微微的冷风里。
对岸突然传出响声,却是什么人用着一种不太清晰的调子含含糊糊地唱着当下流行的歌曲。乐符宛约低诉,在桥头袅袅升起,隔着水听起来竟是韵味不绝,透出几分空灵来。
“这首歌,我也会的。”我对着知画轻轻道。
“哦?”
我淡淡一笑,顺着对岸那人的声音接着唱了起来:
“…………
这些年我哭过一夜又一夜
旧相片我翻过一页又一页
闭上眼 想起你的从前
这世界已离我太遥远
一转眼 场景又染红一整片
望着天唤不回曾经的誓言
说再见 短短的一瞬间
闭上眼 幸福只剩残缺
一扁舟桥下轻滑过
老船工道尽长江愁
多年后旧地寻访踪
人去楼空意悠悠
…………”
知画听着歌,慢慢转过头来,向着我小心地绽出一抹笑来,一滴泪珠却不小心自她的眼角悄悄滑了下来,湮没在尘埃之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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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拖拖拉拉地混了一年,到如今终于,总算是把这篇文给结束掉了(幸福地流泪ING---------这锅可素偶的第一篇能够完结的长篇呀!)
说实在的,小任文学底子不足,写文过程中总感觉自己笔力不够,曾经一度想要放弃。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实在和大家的支持分不开:
在此首先要感谢惊鸿和洛文姐姐的长评。
另外,感谢yeyefeibai,hiro,雨的断点,桃乐丝,Lisy这几位大人,谢谢你们对小任写文过程中的指教和评点。
再有,感谢玲珑闲看月,某猫,007,星野,龙鹰01,苍恋,星洛,雪儿妹妹,泛泛,状元郎和紫樱,感谢你们对小任长期不断的支持和鼓励。
此外还有LELE,巫婆,紫晶,fayzhong,佛光,迷辰,娃娃,芋头,!微微—薇儿!,蝶舞天使,00,叶的清凉,annage,千水,风茄儿,暖玉生烟---------呀呀,人太多了,小任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谢谢你们喜欢和支持小任的文章,感谢感谢!
由于《魅眼》在结构上存在不少BUG,小任想用番外来补充。在以后的时间里,小任会陆续将番外加上来的。至于时间嘛------------这个,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呵呵呵----------
此外,喜欢辰辰的大人们,期待辰辰在神界中发生的事情吗?在知画将辰辰带到神界之后,辰辰将怎么利用她最后的那半年时间寻找解药,她会碰到她命定的人吗?好奇了吗?那么,呵呵,《魅眼》的续集部分——《神界传说》就此隆重登场!!!希望大家继续关注辰辰的故事。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关注和喜爱魅眼的朋友们。马上就要过年了,小任在这里先向你们拜个早年,并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任如是
2006年1月27日于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