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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齐某是谁 ...

  •   我瞧着这天上飞泻而下的菜叶子,鸡蛋和糖葫芦等,觉得这人间的凡人颇为热情,我左一手右一手,将这准确打到我笼子里的瓜果蔬菜全都接住,而后堆在我的眼前思索着先吃什么。
      于是,这帮凡人见抛上来的东西堆了半笼子,便贴心的不再往上抛了。我美滋滋的拿起一串被挨个咬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到嘴边,“嘎吱”一口,吧咂巴咂嘴,竟然没一丝甜味?
      我有些郁闷,将这剩下的糖葫芦递给旁边的做不了露天马车的哥们道:“你吃吗?”
      哥们脸色抽搐了下,连忙摆手,连话都激动的说不出来。我叹了一口气,将糖葫芦丢在一旁,在瓜果蔬菜上寻了个略微干净和舒适的地方,将脸埋在这堆食物上,哭了。
      我很少哭,这是第二遭,第一遭就是艳姐骂我“贱皮子”的时候;这一遭自是因为我这好不容易吃出人间糖味,如今又吃不出来哭的。
      我难过的紧,伤心的紧,无望的紧。最终都化成泪水呜咽了出来,一声比一声高的类似婴儿厉哭的声音从笼中传了出来,荡在人群之中绕了几圈,绕的这些百姓面露惊慌。继而哭声又穿过人群传到了漓河之上,吓掉了艳姐脸上正敷着的绿藻面膜。
      艳姐脸上的绿藻面膜掉了一半,露出浅清色的一半脸皮,像是那绿泥墙底子掉了一层,她似突听到哭声般从水中浮起,环视一圈自言自语道:“谁在哭?”
      艳姐听了半晌,听不到那声音,便拍了拍胸脯,又将那掉在河面上的一半绿藻面膜敷在脸上,悠悠道:“没那臭丫头的日子真是舒适的很。”
      我倒是不知道艳姐如今还在舒适的敷着面膜,我只当她找我找的心疾如焚不可终日。我这心头又难过起来,哭的不能自以,全身抽搐。直将百姓们哭的毛骨悚然,两腿发软,也不知谁在人群中突叫一声:“鬼佬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吧!鬼佬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吧!”
      这一起头,人群中便有更多的百姓附和,最终一众跪倒在地冲我朝拜,喊着:“鬼佬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吧······”
      齐声敞亮,震耳欲聋;将这四周的马匹堪堪堵在了原处,惊的一众铁蹄躁动不安。
      此时打马走在前头的齐某突停下了马,他扽着马绳掉转马头,正眼看着我,我的哭声募地止住,眼泪啪啪掉着回看他。
      他神色颇为凝重,我从中竟也看出了一丝怒意。我当他不喜我掉泪,便猛地一吸鼻子,就将眼泪和鼻涕双双吸了回去,吸的他眉头紧皱了一番,脸色越发的难测。
      我最是不会看人脸色,觉得累人的很,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低着头盘着腿端坐在笼子里,瞪眼瞧着面前的瓜果蔬菜。
      这底下的百姓仍旧齐声喊着,我耳朵被吵的嗡嗡直响,但也没法子,我对追随者一向宽容的很,不舍得呵斥可爱可敬的小老百姓们,便只得受着他们这大礼。
      若是齐某给我解了铁链,我兴许还能下去将年岁大的大爷大妈搀扶起来安抚一番,让他们莫要学那些小年轻似的追星。不过如今我手脚都动不得,自是干瞪眼。
      我瞧着瓜果蔬菜兀自发呆,耳边的嗡嗡声逐渐增大,突觉乌云盖顶,身子被重重的往下压。我刚想抬头看看这天况,却瞧见一个快速旋转的巨大金锥子,那金锥子泛着金光,流华溢彩,成一个圆锥状直直的往下压,压得我身子不由自主的伏低,再伏低。
      我不明所以,一侧眼瞧见齐某右手食指中指并在嘴边闭着目喃喃的念着什么,我才想明白,这金锥子竟是齐某的作为。
      我当下便怒从心起,大声骂道:“齐某你不是人,我那日在三个男人手下救你,你不感恩以身相许也就罢了。如今我不过临红烧前哭上一哭你就将我压在你这破锥子下面,齐某,我去你大爷······”
      我自觉我这番话得了艳姐的精髓,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能将男人骂的沉默,女人骂的流泪。
      因着艳姐通常就是这样骂那些鱼虾姐妹的,她脾气一上来便道:“你他娘的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你知不知道不能去凡间,不能让凡人瞧见你真身,不能去骚浪贱的勾搭男人!你不知道会折老娘的寿吗!瞅啥瞅,老娘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永不分离,老娘是这漓河一霸,你他娘的惹上凡人,老娘也跟着你倒霉,滚回去好好呆着!若有下回,老娘到你们祖宗坟前,吃光供奉,夷平坟头,让你们上坟都找不到去路!”
      这些都是艳姐的小儿科,不过我却惊为天书,觉得平日里若是骂个人绝对够用的很。我一向很少骂人,自然若是骂人定然那不是人,也不是兽,能将我逼的骂出人来,自是个人兽不如的人。
      我如今就觉得齐某人兽不如,丧良心的很。
      我这一番惊天之骂确实让那齐某住了口,他睁开双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过,呃,这帮百姓说的啥?
      一大爷问:“鬼佬说谁是齐某?”
      大娘回:“不知道啊?难道是上面那位?”
      小年轻回:“兴许是,不过齐公子竟然对鬼佬恩将仇报?”
      小娘子回:“鬼佬说,齐公子被三个男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致闭嘴。
      齐某一抬手,那空中的金锥子便咻的一声缩成了手掌大小,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手中。而后他缓缓打着马向我这铁笼处走来,我瞧着他手里的金锥子有些发怵,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齐某的铁马离我的铁笼一丈有余时,便止步不前,它拳头大的鼻头蠕动着,呼呼的喘着粗气,扬起高高的马蹄嘶鸣,而后马蹄又“嗒嗒”的落在地上,蹬出一片的白灰。白灰扑到我的脸上,我鼻头一痒,猛一吸气便将白灰尽数吸入鼻腔,剧烈地咳了起来。
      咳罢,我一抬眼便瞧见不知何时立在我铁笼前的齐某,我这心里直突突,有些后悔刚刚的快人快语,如今看来似乎是得罪了人。
      齐某的五官很俊,揉在一起颇有几分正直刚毅的味道。他与那狐狸眼的美不同,整张脸单单看上去平淡无色的很,但他一挑眉,一压眼,一勾唇,便俊的一塌糊涂,让人挪不开眼。
      他的俊是流动的。
      我之前离他离的远,隔着瓜果蔬菜也看不真切,如今他到了身边,我这胸膛里的心又突突快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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