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鱼不胖

7、作伟大的贡献

　　文弱书生朝着那狐狸眼作了一辑，道：“见过四王爷，齐某不才，不过是为民除害还百姓一方和乐罢了。”
　　我心中掂量了番，才知晓这文弱书生原是叫“齐某”，这名字虽怪异，却也是意味深长的。
　　关于是何意味，咳咳，不便多说，不便多说。
　　我再细细一品，只觉这齐某的声音低沉喑哑，好听的紧，我这胸膛里的心突跳两下，再瞧见齐某那双凉玉般的眼睛，我便不再怕了。
　　那狐狸眼仍旧不依不饶，瞧着我露出厌恶道：“齐公子还是快些将这畜生处理干净，若是能拨皮抽骨最是妙了。”那狐狸眼的目光转了转，落在我身上，露出些许期待，瞧见我悚然的神色后，满意的继续道：“相信齐公子不会让本王失望。”
　　齐某低着头，不卑不亢道：“此妖物须得明日当众处置，还百姓一个安心。”
　　狐狸眼冷笑了声，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他勾着身旁清秀男子的下巴用力的揉捏，直到将其揉的泛红充血，他才满意道：“火烧也是不错的。”
　　我将这两人的对话在脑中转了几转，才想明白这两人口中的“畜生”和“妖物”说的原来是我，他们两个如今是讨论着明日是将我清蒸还是红烧？我这一想明白，再前前后后的串了起来，才觉得这些人并非自个的追随者，而是追杀者。
　　关于为何追杀我，我自是将其归为“人红是非多”的一类。
　　我这七百年来在漓河过的也算清净，这是头一遭被人算计，当下连着对齐某那点小心思也消失殆尽，我沙着嗓子怒吼道：“我不是畜生，不是妖物！”
　　我如是说，不过是觉得两人连我的身份都没弄明白就在那里决定我的生死着实有些不尊重我，且有些暴殄天物。就像两个小孩子捉到了一只猫硬说成了老鼠，且想着如何将它像老鼠般搞死，自是不能理解这只猫能捉老鼠的作用。
　　虽说我没捉老鼠的作用，但我跑的快。若是他们举办个运动会或是奥运会啥的，我还能帮着得个第一名，披个国旗站在领奖台上谢谢祖国、父亲母亲、艳姐、我自个以及齐某的不杀之恩。
　　不过齐某见识短浅，没意识到我的大用处，只冷冷的看着我，抿唇不语，脸上明显带着你就是妖物你该杀的表情。
　　若是在我没被恼着的前提下，我着实很少恐吓人。如今我确实被恼着了，我大嘴一张，便露出其中尖利的牙齿冲着齐某狠呲了一下，应该颇有几分凶兽的模样。
　　我自个瞧见过，骇人程度还是很高的，谁料这齐某竟然丝毫不受威胁，神色淡淡的打量了我一眼。这一眼中的寒意十足，我身子一战，有些怂的缓缓闭上了嘴，发出哼哼唧唧类似婴儿的声音表示不满。
　　那狐狸眼瞧着，笑道：“这畜生倒也是个知软怕硬，脑子不蠢。”
　　狐狸眼身上眼里的阴冷气息让我不喜，很不喜，因此我便不同他计较，只想离他远远的。不过狐狸眼似乎能洞悉我的心里似的，他身子一腾便飞似的落到我身侧，故意靠近紧紧盯着我看。
　　我抬眼一瞅，一双血瞳撞入眼中，如浸满了血的琉璃珠子被人活生生安进了眼眶之中，骇人的很。
　　狐狸眼探着身子盯了我半响，眼珠子红的滴血，在我耳边道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罢眼中的血便流了回去。我还没厘清那句话是何以为，他自个眼眸竟突现了复杂情绪，深看了我一眼，飞似的回到了墙上，挟着那清秀男子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狐狸眼周身阴冷的气息笼着我，我便觉得心口恶心的很，但我尊着儒家以礼待人的道德规范，忍住自己想要吐的冲动。待狐狸眼一走，我这刚想吐个痛快，脑子突被什么一敲，敲的我本来不清醒的脑子火星四冒，直接坠了下去。
　　我心底自是用艳姐平日里的话骂了齐某个遍，这当，我才想起，我还有艳姐，兴许一醒便能瞧见了她，心下安定不少，任由自己沉了下去。
　　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浑身冷得很，背后却跟火燎似的疼着。我闭着眼微微动了下身子，“哗啦”响了一番，背后便越发的疼。我睁开眼便瞧见了几个小臂粗的柱子立在我眼前，我当是自己这遭了一回罪便眼花的很，探上手去摸，实实在在摸到了几根柱子。
　　我当时便瞪大了双目，环视了一圈，才瞧清楚自己已不再在那小巷子中，而是被关在一处院落的铁笼子里，手脚被手臂粗的铁链子锁住。笼子四周十八个大汉围成一圈直愣愣的盯着我，盯得我全身发毛，想跪下叫“大爷”。
　　我一向很少叫人“大爷”，一旦我想叫，那定是生死攸关之际。
　　于是我颤颤巍巍的冲着这十八个人之中的一位颇为面善的人唤道：“大······”
　　“爷”还未出口，另外十七个人突地一动，那人便被飞速抓住，一个荡悠便被抛出了这院子，一声惨叫如木棒般敲的我目瞪口呆，四肢发软。
　　我当了水鬼七百年，如今看来真是和人间有了代沟，不懂这些凡人的作为。我缩了缩四肢，将自己窝在一角，假寐。本打算这些人将我抬出去见人的时候我再一跃而去，跑回漓河去，结果寐着寐着便真睡了过去，着实是，心大的很。
　　朦朦胧胧之际，我倒是听到一声轻嗤，“倒是心宽的很······”，我当下便想回嘴，“我不心宽自是活不到这四舍五入后将近一千的年头。”但因着自己太困了，嘴唇动了动，终究只发出一声类似婴儿的嗯哼之声，又睡了过去。
　　我白日里要进行光合作用，消耗体内ATP吸收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将其合成为有机物储存在体内以便夜间进行新陈代谢，而后放出氧气，为人类的空气环境做出伟大的贡献。
　　做贡献一向是累心劳力的，我自是累的很，补很多的眠。
　　所以等我再次醒的时候，可想而知已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山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