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见花生佛

27、闲饥难忍

　　在看到曲家给继承人留下的半张纸之前，柳染青就知道绿树是什么了。不但知道绿树，更知道红树。外界人现在知道绿树的人都已经年纪过百了，而知道红树的，可能百不存一。
　　这些信息来自于本体曲妙笙的记忆，和一代陆潮生的记忆。
　　曲妙笙14岁的时候就被撕票了，也就是说，关于红树和绿树的事情，是她很小就知道的，对家族来说，在后代传承记忆内的重要事情。
　　可以说，“绿树”几乎是曲氏一力养大的，和众多泰兰特古老家族一同培养的红树不同，它没有营利的功能，所以所有的活动经费都来自于捐赠，没有人捐赠的时候，就靠八荒集团。有人捐赠的时候，主要也靠八荒集团。
　　这个为红树而存在的外衣，它的功能就是以“反基因改造”的公益性质来掩盖内部更加激进的、根本就是一直都在进行基因改造的红树。
　　绿树是在星际呼吁废除《改造法》时诞生的，而红树存在得更早，它在帝国主张全民改造的时期就存在了。红树不但是真正从开始到最后都有大量盈利的机构，更是绿树需要牺牲自己以保全的核心。
　　红树的各种改造计划、资料和手段，不但自己用来改造泰兰特人、泰兰特混血，甚至还在星际间进行非法交易，提供其他人种最基本的改造理论。由于泰兰特的强大，其他星球和人种没有这么多的金钱用来大量实验，因此，花费巨大但比亲自实践更少的金额来购买现成的实验资料，总体来看是划算的。
　　话说回来，很多星球的主脑种族人数都稀少，或多或少都面临着繁殖问题，因此，用“自己人”做实验，很明显是杀鸡取卵的行为。
　　然而，实际上纯血或者混血泰兰特人也并不多，激进的红树却不吝惜用自己的同族来做实验，甚至于，其他星球的人种来购买资料时，都心知肚明，自己的同胞也被泰兰特人抓来做实验。
　　生物很多时候都会选择自我欺骗以获得良心上的安慰。比如易子而食。
　　正因为绿树和红树长期都有泰兰特商人的资金支持，而绿树永远拖后腿，所以，红树和绿树之间的分歧越来越严重。绿树吸收的表面上的新成员，从根本上就是反对所有非人道行为的，和绿树的本意、红树的根源都背道而驰，双方决裂是非常自然的。
　　在六十四年前，红树同绿树彻底决裂了。确切地说，是红树同它的金主，包括八荒集团等所有泰兰特大商人，直接决裂了。
　　因为红树到处绑架、伤害泰兰特人，高层也看不过眼，经常会限制他们的范围和数量，而且，最重要的是，红树通过几百年的时间建立了自己的销售网络，就算决裂，在泰兰特被全面禁止，他们还可以向其他星球发展，传说中的拔叼无情。
　　原本就是秘密存在的红树，离开了绿树这样的外衣就更神秘了，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了。
　　而因为没有了红树需要遮掩，绿树最初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商人们做公益无非是为了“名”，可是，每年给予绿树超额金钱来掩盖红树和给予同样金钱来换个虚名，根本是不一样的。所以，绿树的规模也在逐渐缩减，最后，基本上还存在的就是官方登记的一个框架了，骨干成员大概也有一半都不在了。
　　阿廖沙已经挂了电话，他的队员表示没有其他的信息可以提供，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打扰老板，她看起来不太好。
　　她低着头，双手捂住脸，手肘支在双腿上。查斌离开绿树，大概正好是红树和绿树决裂后，绿树规模缩减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大规模的活动，也不需要那么多义工了。
　　绿树……
　　她摇摇头。
　　如果说，因为八荒集团不再资助而产生怨怼，也没可能过了六十年才报复啊！那时候还是曲文当家……
　　她突然猛地一挺身，坐直了。其他名人也都会带保镖，但只有八荒的保安团规模巨大。留在实验室的保镖只有20个人左右就算了，实际上常驻集团大厦的保安团超过120人。
　　这样的规模太罕见了。
　　一代身边的保镖也很多，只是她平时不喜欢带那么多人，像她出车祸的那天，保镖们其实都是在后面跟着的。
　　如果说，这样不放心的缘故，是因为14岁那年本体曲妙笙被绑架、撕票，那更早呢？
　　说真的，曲妙笙被绑架的时候，身边的四十几个保镖都是被人全灭的！
　　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谁会下那么狠心去对付她？甚至用那么大规模的杀手去。毕竟当时执掌集团的还是曲文，就算是妻子已经死了，他随时还可以再找一个纯血泰兰特女人再生别的继承人，杀曲妙笙不如杀曲文。
　　大概，是因为曲文的保镖更多吧？
　　可是，在曲妙笙的记忆里，她出生的时候曲文就有一百多个保镖了，就算分给她几十个，后来也重新招募了一些。
　　圣武集团的保安团连八荒的一半人都不到，别提经常跟着柳染青的那20个，和现在留在实验室的20个人了。
　　她的记忆力，追溯到更早的时候也就是曲妙笙有记忆的时候，那时候曲文已经有动辄百个保安跟进跟出了。是不是更早的时候，有什么激进派，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警惕？
　　绿树是个公益组织，不应该有这么激进的成员。如果是内部本意支持红树的成员，应该现在红树与绿树决裂的时候，直接跟红树转移了。
　　她相信泰兰特已经没有红树成员的存在了。
　　但绿树又不至于这么仇恨八荒的人。
　　泰兰特……真的没有红树的存在了吗？
　　她突然动摇了起来。那些克0隆了曲妙笙的实验室人员，诸如李博士他们，是从哪儿来的？这些热衷于克-隆泰兰特纯血并改造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和红树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摇了摇头，拼命地摇头，希望自己赶紧将这种想法驱逐出大脑。既然曲家有克=隆人和改造人的存在，不排除其他大家族也有，只是大家都藏着，不露出来。她这个状况特殊，如果不是一代死得太快，可能她这辈子都没啥机会出现了。
　　排除掉红树和绿树，也许这个保养工仅仅是凑巧的。也许是其他人安排的，他们联想过多，走上了歧路。比如，这个保养工可能是军方的人？
　　不不不。
　　如果一代是军方杀的，他们本来就是想要弄垮八荒集团，那一定不会趁着这种时候，七个将军带着几乎所有具有对外作战能力的士兵都出去，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而且，对她个人和八荒施加舆论压力的机会也不好。如果真想搞掉八荒，可能在曲妙笙刚死的时候，直接将得到遗产几率最大的弗兰也搞掉，毕竟那时候他嫌疑实在太大了。
　　她觉得自己大脑已经快要宕机了，翻了个白眼，靠向座椅背席，抬头看着顶棚。
　　好了，现在，原本派出在查斌那里日夜监视的人也可以收回了，她还能为一代做的，就是弄弄弗兰这个渣男了。
　　弗兰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殊不知陆潮生早就知道了。现在科技发达，门框上方悬挂的仪器他每天经过的时候都自动扫描，身体出轨的男人和女人都能被“扫”出来。
　　他知道那玩意儿一次都没响过，他是安全的。
　　然而，夫妻这种关系本身就是很微妙的。毕竟两个人年轻的时候结婚，就算不是两情相悦，但好歹也如胶似漆黏糊过一阵，哪怕陆潮生不擅长表达，但到底还是个女人，她的确动心过的，也用心过。
　　现在，都十四年过去了，哪怕是一起共事的同事都会有点感情了，何况是日夜相对的夫妻，因为有人打鼾的缘故，也是会经常分房睡的，但为了生育一个继承人，也或者生理需要，亲情PAO也是偶尔也打一打的。
　　夫妻之间没有激情了，和有一个在外面有激情了，很明显地不一样。但是陆潮生拿去修过仪器，根本没坏，也就是说，弗兰的身体还是干净的，但是，思想脏了。
　　这玩意没治。换脑技术虽然也有，但不太成熟，而且没必要。
　　她觉得就这么算了，反正她也不算很吃亏，而且十四年都没生出小孩，估摸也生不出了。所以，和自己玩儿反而更愉快，连偶尔的亲情PAO都没了。
　　弗兰只以为她是年纪大了，到了蓝星人所谓的“更年期”，所以不再需要他的存在了，并没有多想，谁知道她其实是嫌弃他了而已。
　　说到出轨，男人可以将花样儿玩儿到极致。
　　弗兰身为八荒集团的一个副总裁，有很多特权，比如，他那个钻公司规定漏洞搞出来的新科技公司，主营全息虚拟游戏的那个。因为是18X游戏，可以允许一定范围内的身体接触，所以，他都是和朱文婷在游戏里约会的。
　　他的捏脸自然和现实中不一样，朱文婷也是。虽然吧，虚拟游戏和真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可总比没有强。
　　平心而论，朱文婷长得是不如陆潮生的，甚至差挺远，但陆潮生和弗兰日夜相对了十几年，不管长得再仙女，看起来也不带感了。
　　俗话说得好，每个女神背后都有一个为爱鼓掌次数多到看见她就腻歪到想翻白眼的男人。
　　如果弗兰是个事业心重，又对家庭有责任心的男人，随便其中一样，都够他老老实实做人了。可惜，他不但没能力，也没有端正的“工（婚）作（姻）”心态。
　　上班的时候魂游天外，回家了之后闲饥难忍。几万块堪比真人的娃娃各色型号都有，还不够满意，非要真人PLAY！
　　人家十六七岁的青少年精力再旺盛，戳墙洞都能自己HAPPY，他偏就是要吃窝边草！
　　而且，朱文婷是个经常出席在公司各种大场合的职业女性，身为他妻子的代表，也是她妻子最信任的人。
　　仿佛为了那30秒不到的极限，他都没考虑过一旦被任何人发现，他和曲妙笙完全重合的交际圈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MDZZ！
　　也许一代最开始放任他，就是怀疑可能真相是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