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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十八章长喜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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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群散去之后,秦瑟才没好气地问道:“这就是你的保证?”
古钰毫不谦虚的样子:“我站在这里就是活招牌,然而我这个人又洁身自好,这不才告诉她们我早就名花有主,让她们看看就得了,可别升起非分之想。”
秦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乐不可支:“您这脸皮也真是够厚。”
看着两人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地向着路的尽头走去,我似乎也闻到了空气中流淌的清幽的芳草香。
而后的日子,因着秦瑟的生活原本就很简单,而古钰又爱的是简单的生活,所以两人在一起之后活得便更加简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得便是两人。
我很惊讶古钰这样的男子居然会被如此平凡的生活束缚,此举真是惊世骇俗。
而陆久安却说这样的男子才是真英雄,江山地位对古钰来说已经是覆手可得,可良人却非一时半刻便可求得,自然是更加珍贵些。
陆久安显然是从男人的角度看待问题的,当然是不全面的。以我女人的角度看,不得不说秦瑟也许是具备某些我们所没有细细了解到的人格魅力,而她还很好命地将人格魅力发挥对了时候,直接对古钰造成了强大的吸引。
此后种种恐怕可以算是秦瑟漫长的生命里最平静的时光,有古钰陪着,从日出到迟暮,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像是到了天堂。
可幸福这个虚无缥缈的词,来得快也去得快。
我们都不能说秦瑟对古钰是虚情假意,只是她的真心结束在那个彼此难以自持的夜晚。
我看了看现实生活中正躺在床上的秦瑟,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那江南烟雨中蕴育的秀眉紧皱。
半空环绕的青鸾和火凤像是在闹脾气一样,谁也不理谁,各自起舞。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和温琛都心中明了,困住秦瑟的结也是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
盛夏的天气总是出奇地变幻无常,明明白天还是日光耀眼的大晴天,晚上却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重而密集,像是碎石倾注,那愤怒的气势似乎是要敲破这沉睡的大地。
闷热的天气催发着难以克制地情绪,激情和欲望齐齐氤氲在窗外的电闪雷鸣里。
秦瑟被古钰横抱着放到了床上,竹青色的纱帐轻轻放下,暧昧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双手环抱着古钰,任由他充满情欲的吻自耳垂而下遍布全身。
温琛已经微微侧身,见我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警示道:“游笙,步烟箩都已经不看了,同为女子,你是否该学学。”
我迎着他吃人的目光,挺直腰杆:“我这个人最怕就是和人雷同,也是最不屑学习别人的,所以还是看看吧。”
说话间,古钰的长袍已经跌落在床榻外,秦瑟情迷的时候将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弓着身子,迎合着,磨蹭着。
我看得正起劲,却被温琛执意地蒙住了双眼,心里大大的不满:“温琛,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温琛放开遮住我眼睛的手,转过我的身子面对着他,翘首以待:“那你倒是说说怎样才叫懂事。”
我咽了咽口水,大胆地讲述着我那一套理论:“当你知道性和欲望不过是人体本能,当你把洞房这件事情看做是本能的艺术表现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懂事了。”
“哦。”温琛嘴角微微抽搐,意味深长地说,“你可真是懂事。”
其实刚刚和温琛的谈话不过是我的缓兵之计,借着和他说话的空档,那活色生香的场景,我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漏看。
正因为这样,我看到秦瑟的手摸到古钰裸露在空气中的后背上,那深深的牙齿印的时候,脸上本应该是情欲迷蒙的潮红,此刻却是一片煞白。
秦瑟眼睛里瞬间涌上的仇恨让我吃惊,我指着画面:“温琛,你看秦瑟为什么摸到古钰背上的牙齿印脸色都不好了?”
“你……”想是温琛发现我原来还是在偷偷摸摸地看有些生气,但我看都看了,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道,“秦瑟她哥哥死去的那天,她在古钰的肩上咬过一口。”
我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她认出他来了?”
温琛的脸上是毫无掩饰的鄙夷:“你觉得还有第二种可能?”
我意识到自己的尊严再次被温琛践踏,便想着力挽狂澜地扳回一城,于是漫天胡诌着连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可能:“也许秦瑟认为那是古钰在外面的女人留下的欢爱痕迹。”
温琛这次没有反对我,一手拿着扇子一搭一搭地拍在另外一只手掌上:“说得很有道理。”
我的心里早就准备了下一轮反击,可此时就像狠狠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煞是无语:“……”
我发现有些时候还是离温琛远些好,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无论是顺着你还是不顺着你,最后都能将你气得内伤。
视线再次回到画面,秦瑟用力一推,没有预防的古钰就这样滚下了床。
古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诧异:“阿瑟,你怎么了?”
秦瑟从身旁拉过被子捂住胸前的春光,眼睛里早已经是一片水泽,一手指着床下迷茫的古钰,嘶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古钰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任谁也想不到亲热到床上去的人也是会被踢到床下的。
他还妄图靠近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有些反常的秦瑟。
秦瑟如同疯了一般,一边叫喊着一边使劲儿挣脱踢打:“拿开你的手,别碰我,别碰我。”
见她的反抗过于激烈,古钰终是放开了手,离开的时候,脸上全是担忧和伤痛。
秦瑟知道古钰离开之后,她便抱着自己的身体躲到床的角落,整整抽泣了一个晚上。
直到窗外的杜鹃鸟婉转地啼叫,秦瑟才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她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穿衣洗漱,再去厨房为古钰弄早饭。
步烟箩将端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了下来,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秦瑟一直将古钰当做是仇人,只哭一晚上就想通了?”
陆久安的眼里只有步烟箩,循循善诱:“换位思考一下,若你是她,你会怎么办?”
步烟箩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杀了他。”
陆久安摸了摸步烟箩的脑袋,轻笑了两声,眼睛里全是深情的宠溺:“诚如你所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久安脸上的温柔让我看呆了。
我一直觉得他是如玉公子,翩然绝世,这么久的相处,发现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那样的淡然温和,心里想若是他日后的夫人肯定会因为他对待她与其他人无异而黯然神伤的。
直到步烟箩出现,陆久安的表情突然变得丰富起来,才知道属于陆久安的眉飞色舞从来都只为了等待步烟箩来时才绽放。
只是我对陆轻他所说的话感到怀疑,如果真的像久安所说,秦瑟的淡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这也太过宁静了一点,宁静到我都想不到还会有暴风雨这件事情。
不过事实还没有出来之前,这一切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猜测。
秦瑟经过三年的磨炼,已经习惯将一切苦痛都埋藏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那些恐惧害怕以及眼泪已经很久都找不到一个倾吐的出口,发现古钰便是害死哥哥的人之后,往日的经历便变成了连绵不绝的恨意,涌向了秦瑟。
她躲在床的角落里想了整整一晚上,脑子里和心里漂浮的全是她这几年孤苦无依所受之苦。如今古钰还想方设法让她爱上他这个杀害哥哥的凶手,这让她情何以堪。
秦瑟觉得古钰可真是该死。
秦瑟知道古钰是魔,她想让他给哥哥偿命,可人魔力量悬殊,她知道要想杀他自然是不容易,所以她决定从长计议。
秦瑟本不是会用心计的人,她从长计议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这样放弃了为哥哥报仇的机会。
秦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情绪过于激动反常,古钰一定也是一夜无眠,并且还会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她已经在门口站着犹豫了好一半天,最后深呼吸了一下,眼神更加坚定,将做好的餐点端进古钰的房间里。
手上的餐点还没有放到桌子上,手腕就被人紧紧抓在手里了,这个温度是她熟悉和依赖的,可今天她却觉得有些反感,甚至是想甩开。
秦瑟不经意间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眼神有些可疑地闪烁:“古钰,你握得我手疼。”
古钰的脸上划过一丝伤痛,眼神深邃幽暗得如同沉而冷的千年玄铁,透着寒森森的绝望。
秦瑟深呼吸一口气,微微咧起嘴角:“快去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饭吧。”
话刚说完,她就发现古钰抱着她的腰,脑袋磨蹭着她的腹部,头顶还传来嘶哑难听的声音:“药儿,你……”
秦瑟装作没有事情发生,匆匆打断他的话:“怎么了?”
古钰点到为止地问:“昨晚?”
秦瑟轻描淡写道:“昨晚我身体有些不适,吓到你了吧。”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会撒谎,多荒谬的理由。三岁小孩子都不能骗到的理由,却让古钰乖乖地闭口不言了。
我想,秦瑟的谎言应该只能骗到古钰吧。
我为古钰觉得不值得,秦瑟固执地将事情想得太过偏激,只想到这三年因为古钰吃的苦,而忘却了因为遇见他,这些日子是她的最幸福。
况且一个明明聪明绝顶的男人心甘情愿地在你面前当傻子,那么他一定是深爱着你,舍不得拆穿你任何一句话。因为只要你说的,便都成了他的信仰,没有人会愿意推翻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