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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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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舒把棉袍让出来,结结实实的把他包裹好,然后对着他的脸使劲揉搓,揉了半响也不见好,自己倒是冷的入了心,一时放下他,在山洞里来回跑了起来,还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就这么一圈圈一圈圈的小跑,尽量保持体力,。
跑一跑回去揉一揉,揉一揉然后再跑一跑。
他就是不见醒来,冻得快升天的元舒伸手探他的鼻息,恍惚间竟觉得好像了无生息了???她紧张的整个人趴过去,还是感觉不到气息,一时间又惊又惧,这下特么的真的死定了,想着竟然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揉搓着他的脸不停手。“陛下?陛下?你醒醒,醒醒啊。。。”
他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却见她就近在咫尺,感觉到他睫毛颤抖的那人狠狠抽了抽鼻子,动作很不雅的擦干净了脸,趴进了问,“你没事吧?”
这声音可怜兮兮的,让他很是心慌,努力伸手抱住她,想要说没事,却发现自己竟然张不开口。
她被他抱着脸庞窝在他颈窝里,却迟迟听不到他声音,疑惑的抬头,发现他整个人嘴唇都是紫色的,气息微弱的趴进了才听清一个“冷”字,四目相对之间,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吻了上去。
连滚带爬连哭带闹的折腾之后,她整个人都热腾腾的,此刻像啄住一样什么重要东西似的扑闪着眼睛,妄图给他一点暖,却见他是连眼睛都不眨了,她脑子一急加深了这个吻,心里不住的想着,你可不能死啊,这洞口这么老大,被人发现我们俩的尸体简直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我的错,我活着都说不上话,死了就更没个用了,到那时候扶苏和稀亮可就跟着凉透了。
不行不行,带着这样的觉悟,她像个一心求生的溺水者一样,伸着舌头四处游荡,徘徊在那人唇齿之间,却不想想被人亲的人,此刻在想什么。
而他其实也没多想,伸手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腰肢,满脑子都是漫天萤火虫里她舞起时的样子。
他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从未相遇过。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发现珍贵,而恰恰失而复得的心情简直不能更美妙。
男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不如说,就是一种野兽。
野兽遇到到嘴的肉,基本不吃干抹净是没可能的。
所以直到她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也没想清楚,自己明明治病救人,怎么就羊入虎口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风雪停了,还是病人就此发烧了,反正肌肤所遇之处莫不是灼热熨帖,之前一味求暖,此刻却是想要贪凉。
贪凉并不难,只听斯拉一声,她的衣裳到底是没保留完好。
她的耳后最为敏感,偏生在他一路亲吻中被发现了端倪,这会儿正不住的使坏般吻着,她整个人颤栗着,试图挣脱却不得,努力双手抱住他的头制止他的行为,被她拉起来的那人却是歪着嘴角,就是不说话,显然意思是你要么别放手,放了手我还要去,她赌气般咬了咬嘴唇,报复的一口朝他喉结咬去。不就是探索么,行你探索,不行我?
随着他的一声带着情欲色彩的低吼,她得逞般的觉得自己赌对了,不过不肖一刻就再也笑不出来,只能哭着告饶了。
毕竟野兽经不起挑逗,将领带着千军万马长驱直入,只能共赴沉沦。
燕洵其实是个并不太热衷于这类活动的人,毕竟心中丧气重,哪怕当年对楚乔,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在这燕北后宫之中,有那么几个稍微入眼的宫女,他也是睡过就算,银子,珠宝,想要都给,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要给人家个什么安排,所以宫女队伍的构成情况一直很纠结,主次情况全靠自觉,但他也不管,毕竟连这些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都记不得的。
对于皇后萧玉,更是点到为止,截至至今好像也就是典礼之类的,拉拉小手而已。
之前为了营造氛围,阿精特意坏心眼儿的在寝殿里指挥修建了共浴的龙凤池,被他瞪个半死。
被派去仔细观察西凉王任务的皇后萧玉,结结实实的给他汇报情况,多少让他对她有了点改观,不然他才不会跟着皇后两个人在这不情不愿的泡澡。
但也唯有在此,说话不必太过避忌,说完了重要的事,剩下的步骤不知道怎么办。
萧玉是习武之人,能感受到她肢体僵硬的燕洵,想着,看她在那捧着玫瑰花做沉醉状,也是挺好笑的景儿。一直神经紧张的燕洵看着,然后果不其然就没绷住,笑了出口。
“陛下觉得好笑吗?”萧玉口气已经很明显了,他再听不出来她动怒了他就是傻缺了,
“嗯,泡的很舒服。”回答的风马牛不相及。
却不想她直接从池子那端游了过来,凭他的武功如何能不知道这是干嘛,可是难道真的要这样空无一物的两个人在水里打一架?还是跟个女的?所以他预备不动,装死,让她。
没想到游过来的萧玉却背过身来,对着他问,“我背后的刀疤严重吗?”
燕洵早就想说了,梁帝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安排女儿做谍者,儿子当宝贝?谁家不是让儿子文武双全,把女儿捧在手心当宝?就连魏帝这种人渣,至少在淳儿笈礼前,也是对宝贝女儿千宠万爱的,他想不明白,只能特别不为难的开口,“像条大虫子,那老长。”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萧玉回手拍起一池子水花,“怎么?楚乔比我还能打,她身上伤疤就少?”
燕洵困难的开口,“你这么快就想吃干醋了?”
“我总不能跟她抢什么输什么,到最后,还比她丑吧!”燕洵终于听出了话外之音,可是对于这女子的肌肤种类他也真真没了解过啊,心里料想着,习武的女的能有什么好样儿啊,但是仔细想想,他也没看过楚乔后背长什么样儿啊,问题是如果舆论已经这么大,然而大家都知道他俩居然没睡过,这,好像,对自己,很不利。
萧玉见他半天支支吾吾,冷笑着问,“不会连看都没看过吧。”
“反正比你好看。”直接触及灵魂深处的一击,出自不预备出丑的某皇。
萧玉大度的耸耸肩,“也是,无所谓了,一个小婢女,再怎么样也就是泥坑里翻几个跟头,哪像我啊,上次和西凉王妃泡汤,我们俩还聊呢,她既然在魏宫不受宠能有多严重?哪像我啊,从小就是萧策的肉垫,我父皇,那可是遇到紧急关头能把我一脚踢下马车的人。”
“朕让你收集情报,你去跟人泡汤收集的?”
“有你这么聊天的么,这个时候难道不该问我我娘亲呢吗?”
“哦,你娘亲呢?”
燕洵丧丧的开口,
萧玉闪着鬼灵精的眼神笑着回答,“我娘亲当然是把玉儿勾在车上的裙摆撕掉的人啊。”
燕洵望了望梁顶,觉得龙凤池这种安排真的会很容易让人彼此交心,他觉得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让这么个背上一道疤的爱上自己可就糟了。
显然萧玉也意识到了对着同个池子泡澡的男人卖惨貌似不是什么好行为,豪气的像说起八卦一样转了话题,“哎呀,泡汤对皮肤好啊,我总不能说是去跟王叔玩的吧,当然得找个由头啊,要说皮肤好啊,还得是西凉王妃呢,之前跟王叔他们一起去西山的华清汤玩,看她那真是肤如凝脂,天生丽质。”
燕洵心想这个“不受宠”的她从小就用牛奶泡澡,跟你们比得着?还用你说好?一副对话题更不感兴趣的样子。
见他不出声,萧玉讪讪的游远了,“不过可惜了,那么通体奶白的皮肤,全毁了。”
“什么,东西,全毁了?”他这断句断的让人气短,可萧玉气长,
“你不知道啊,西凉王妃没当上王妃前,可在皇宫和王府受了不少伤,就是之前青海回去那次,也是被打个半死啊。”
西凉王府过得太过幸福,早让他忘了还有这么一遭。他只能默默的哦了一声便不再吭气。
“像我皮糙肉厚,不是作死的伤还真留不下什么,她可不一样了,唉,见者流泪啊。”萧玉拉着长声专挑他不想听的说。
燕洵笑笑,“除了你这种爱跑去找人泡澡的会看到,还有谁会看到?”
“反正你看不到。”萧玉白了一眼,笑着说道。
反正你看不到。
反正你看不到。
反正你看不到。
显然他终于还是看到了。。。
心满意足之后的燕洵抱着如同小猫般的那人,伸手抚着她身前背后通体的细密的痕迹,用指腹一点一点细细的推着,仿佛想要抚平所有苦难的过往,那人累了,睡得很踏实,任凭他摆弄,此刻风雪停了,洞口被他用石块垒上,一室的旖旎之中,他才终于能够安心的看着她。
一个粉雕玉着的女子,却是满身的伤痕,就像萧玉说的那样,因为肤色太白,这些伤痕更是显得醒目,这每一处都该是有多疼多痛呢,他仔细的打量着,不惜抱着她翻过身来仔细查看,胸前,腹下,腿上,就连手臂上,都是。
有鞭伤,也有剑伤,纹路各有不同,他不忍再看,用袍子把她狠狠的裹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触手可及的却是更可怖的刀痕,他用自己的手狠狠抓住。
他不知道这些年里,到底有多少人伤害过她,而她自己又是如何对自己下的去手的。
怀里的人显然被他这番动作惊醒了,转过头推了推他,“你抓的太紧了。”
他不敢抬头,假装睡着。
“喂,我说你抓的太紧了,好疼。”
他慌张的抬头,“啊?哪儿疼?哪儿疼?”
看着他不符合逻辑的一脸慌乱,她倒是镇定了下来,“浑!身!都!疼!”
她瞥了一眼被堵上的洞口,心里盘算着风雪好像也停了,别说药童,就是近卫队也该来了,只要还活着,就不能被人白白占了便宜,跑圈确实太累了,这个暖身活动至少能比雪莲的功效直接点。
所以这句浑身都疼,其实是带着一丝丝撒娇意味的,但是她并不知道他现在满心沉浸在悲痛之中,所以理解起来完美的有差。
他顺势又狠狠的抱住了她,像抚摸心爱的小羊羔一样摸着她的头,“不怕,不怕,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然而理解有差也不怕,她这些年来学会的本领只有一样,就坡下驴,回到平地,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听他这么说就势往他怀里蹭了蹭,“陛下,”
他身形一怔,“淳儿。别”
“我是元舒。”她仰头笑着纠正他,“我是西凉王妃。”
他看着她如同在秀丽宫中第一次相见时同样执着又明亮的表情,郑重的点了头,“好,元舒。”
她也终于又笑了,使劲儿在他胸前蹭了蹭,安心的又睡了过去。
他轻轻拍着怀中的人。
或许,一个帝王与臣下之妻的暧昧关系,甚至比燕洵和元淳的关系,更显得能让人接受,无论对谁。
他设想过一万种她醒过来时候的反应,但唯独不是当下这一种。
他的淳儿,永远能让他笃定,可这个元舒,从来都不再确定。
他不知道这是现在这种关系的起因,还是结果,他只知道,他心中此刻只想抱着怀中人,而且想一直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