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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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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天气一直都很好,元舒吩咐了相熟的宫人打探到了楚乔已经把稀亮送去扶苏处,便带着医馆里几个年富力强的一行人上了路,中午出发,运气好的话,大概傍晚前就能回来,这之中的时间足够大家兵分几路,寻到哪怕一朵雪莲了。
“王妃还是不要去了吧。”陈馆主年岁老迈,自然是安心在这等着,他看着王妃也不似太强壮,便出言挽留,
被元舒一把拉扯过来,让他不要在首辅大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低声说道,“陈馆主,只有是我拿回来的,首辅大人才会记扶苏的好啊。”
陈馆主会意的点头,只是要王妃再多加一件披风,以及几个御寒的锦囊戴在身上,“切忌,王妃,太阳一落山,可就不妙了,只要两个时辰内找不到,就务必下山,来日方长,明日还可再去的。”
元舒连连点头答应,但心里很焦急,燕洵此番本就受伤又生气,如果要提前回去,这雪莲还如何采得?再加上首辅夫人那个病况,也着实无法不紧不慢,所以此去,务必要拿到才行,扶苏等着她,稀亮等着她,如果连找东西都找不好,还如何为人妻为人母呢。
元舒带着这样的觉悟上了山。
几个人兵分几路从各条路上去找,元舒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药童,要说运气还真是好,都没攀到顶,半路上果然还就真的寻到了一株天山雪莲,可这花却是迟迟未开,药童说馆主说过只有开了花的才有药效,两个人就傻坐在一旁等,等到天色有变,药童想要拉元舒走,说着明日再来,
“那可不行,明日我们哪还能记得这是哪条路上来的呢,你去找找其他人,把他们往我们这带,我们在一起等一等,只要花开了,大家聚在一起,怎么都能下去的。”
小药童听了她的话,也觉得胜利在望,连跑带颠兴高采烈的去找其他人,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人不见回来,花也不见开。
元舒总觉得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疑心这要是遇到了狗熊可就惨了,一会一猛子回头,一会一猛子转身,什么都没看到,倒是把自己弄晕了。
本来觉得雪地凉,这下把披风垫下,不管不顾的坐下休息了起来,围着这朵雪莲念念有词,“乖,开吧,乖,开吧。。。。。。”
这天都好似挂了霜般的暗了下来,而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冻的昏昏欲睡,正要倒下时,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撑着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元舒迷糊的揉了揉仿佛挂了霜的睫毛,“你怎么在这?”
他扬了扬下巴,“开花了。”整个人气喘吁吁,但语气却很冷淡,说完了之后也没做停留,直接转头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被冻得全身麻木的元舒,木木的直起身来,真的看到开了花的天山雪莲,仿佛一生都功德圆满般小心翼翼,也是有点冻得力不从心的摘下了它,放进带来的药箱,然后才步履蹒跚的也往下山的方向走去,本以为他应该已经走远,站起来才发现,他依旧等在路口上,见她背起这么大个药箱,又几步走了回来,一句话也不说,伸手就拿走了药箱,
元舒本来觉得重,但是被他拿走以后又觉得天哪首辅不是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啦,他拿下去?本来就是为了讨好首辅跟他对着来的,这下不是白忙了吗,首辅还不得给他磕一万个头,他想杀谁就递刀???所以纠结着怎么能把药箱风淡云清的抢回来,正想着呢,脚底一颤,天翻地覆,傻子都明白了,咯吱咯吱不是狗熊来了,是雪崩了。。。。
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没做,果然,那几个药童到底跑哪儿去了这事她忘了关心了,结果就是跟着他痴痴呆呆的走了没几步,就被大雪卷进了一个雪山埋藏下不会轻易显露的山洞里去了,元舒仿佛被摔傻了一般毫无动静的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人,东看看西看看,他一手宝剑一手棉袍,
“我的药箱呢?”她惨兮兮的开口,
给他气得不轻,把手里东西和她一扔,气得站起身来不住的踱步。
“你!!”他就这样红着眼睛指着她,仿佛还刻意隐忍了情绪般的没有乱发脾气,
给她气得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我就觉得不该让你拿,刚想抢过来,还没来得及”
“停!”他大喊一声,然后顺势小了声音,低沉的吼道,“哭什么哭,不许哭,声音太大,雪还会一路崩开,不想活了!”
她被人吼的抽抽哒哒的,不想死的心情占了上风,低沉着嗓子碎碎念,“我的雪莲啊。。。。”
他看她哭的样子太惨,把棉袍一把蒙在她头上免得辣眼睛,却被她不开心的一把掀开,低声吼,“干嘛?”
“蒙着哭,声小。”说着还指了指外面,这洞口就能看到雪体滑坡刷啦刷啦的样子,真的在崩一次,雪封进了口,估计俩人都要一命呜呼,她果然把袍子盖在头上,匍匐在地,继续哭了起来。
看着这幅样子的西凉王妃,燕皇舔着嘴唇歪着头,竟是笑了出来。
这一笑,还就停不住了,笑得自己都控制不住,甚至都被那蒙头哭泣的人听了去,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脸上还挂着泪珠一个棉袍子就盖在了他的头上,
他一把掀开低吼,“你干嘛?”
“蒙着笑!声小!”
虽然,元舒觉得药箱重要,但是再待了能有三四个时辰的山洞以后,此时此刻她觉得,棉袍子也重要,甚至更重要,当然了,宝剑是一点用都没有,老馆主给自己带的锦囊里,倒是火石,折子俱全,可这常年被雪山维裹的山洞里,连石头都是冰一样的凉,别说木材,连个树枝杈子都没有,就见神武的燕皇陛下拿着宝剑劈火石,火星子四飞,但是没的可烧。
他的眼睛望向了自己,元舒裹紧了袍子,颤抖的问,“你不会想把我烧了吧?”
“脱衣服。”他的话言简意赅,她盯着他叽里咕噜的转眼睛,顺势把自己裹得更紧,
“我说,脱衣服,把那些薄的,轻便的,都拿来烧掉,虽然没法做个火堆,但总可以烧出一块暖和一点的地方坐着,”
元舒依旧一脸智障听不懂的表情,其实心里在想,要脱脱你的,要烧也烧你的。
看她这个样子,他认命的留下了自己的披风,脱下了内里的衣服,就这几下就冻得有点扛不住,胸口的绷带露了出来,她裹得紧紧的冒出一个头,眨巴着眼睛问,“你肋骨的伤,好些了么。”
“这个时候就别假惺惺了,”那人一边干活一边没好气的回,
她不由得闭了嘴,衣物果然没烧多大一会就灭了,燕洵非常大度的没介意她的小气,拉着她过来坐在灰烬上一起取暖,袍子倒是足够大,但是得两个人拥在一起才不至于透风。
她已经冷的无所避忌,两个人哆哆嗦嗦的拥在一起,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肌肤有多凉,自己使劲儿的抱紧了,也依旧感觉无法回暖。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她脱衣服,因为她的脱了,至少她身材小,他能整个抱住她,而现在,她显然是无法抱住他的。
她有点抱歉的抬头,这个时候,连脸都贴在他赤裸的胸前,也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我好像干了蠢事。”
燕洵叹了口气,已经冻得嘴唇发紫,用生无可恋的语调回应她,“没事,蠢的之下还有更蠢的。”
她为难的抬头心里特别难过,“我觉得整件事都怪你。”
“哦。”他已经没力气再跟她较劲下去,索性她爱说什么说什么,
“你应该拿住药箱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她的雪莲,他觉得他大概是被气晕倒的吧。应该是这样的。
见他晕了过去,她蔫了似的碎碎念,至少药箱是木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