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裴非

4、第 4 章

　　“总裁……”袁树猛地跳起来，恍惚之下以为干练的秘书在叫自己，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脸横纹的掌柜老头儿。
　　“什么事儿？”
　　“总裁您不是说要准备面……面……”
　　“面试”
　　“对对，面试”
　　袁树这才想起来，前两天他让人在酒楼门口贴了一张招聘启事，毕竟他不习惯没有秘书的日子。过去，面试这种事儿哪儿用的着他自己记着！
　　“有人来应聘了？”
　　“应聘？呃……是有位……先生揭了咱们的……招聘启事”老掌柜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他一辈子也没听过的词儿，疑惑的说话直结巴。
　　“是麽，去看看”袁树说着就往楼下走。秘书可是堪比心腹的重要人物，无论是外形和能力都要一等一的好，何况还有最难一下肯定的忠诚度。这第一步，当然是要自己亲自给他面试。
　　袁树下了楼，一眼看见门口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的手里握着招聘启事，一脸悠然的盯着大门上雅德会馆几个字儿瞧，神情不见一丝紧张。
　　就算是古代人不知道什么是面试，可是找工作的时候也未免得泛着点儿紧张吧！袁树心里起疑，面上不动声色。找了空桌，示意小二把那人领过来。
　　“你的简历？”
　　“简历？那是什么？”
　　袁树心里翻个白眼儿，又忘了这是古代了！
　　“呃，没什么……先生贵姓？”
　　“柳卿江”
　　袁树心里再翻个白眼儿，谁问你全名了！
　　“柳先生，你之前有过工作经验麽？”
　　“没有”
　　“……那么，你有什么特长？”
　　“不知”
　　“那柳先生揭了这招聘启事是什么意思？”
　　“好奇”
　　袁树简直要被这柳卿江给活活气死。谁有空陪你玩儿！招手就要送客，柳卿江又开口了：“我可以做账房”账房……会计是吧？袁树看了他一眼，问：“你对这里熟麽？”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这样吧，我给你几个题，你先做一下再说”袁树把记忆中那几道匪夷所思的题目说了，让人一道道写好递给柳卿江。
　　“我给你一小时，若错题超过三个，很遗憾……”袁树话还没说完，柳卿江已经拿着题目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写题去了，丝毫不给袁树面子。袁树没说什么，他见过不少恃才傲物的人，如果有真本事，那么再目中无人他也无话可说；如果是自以为是，可别怪他不讲情面。
　　抻抻懒腰，袁树的懒病又发作了。他叫掌柜老头儿盯着点儿柳卿江，自己便往楼上走去。那儿可有他专属的总裁办公室，他可是很想念里面那架软榻的！
　　柳卿江抬起头，盯着袁树上楼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继续做题去了。
　　“总裁，柳先生做好了”袁树接过题纸，大致扫了一眼，这小子可以啊，不过半个多小时，只错了一道。袁树招过掌柜老头儿，说：“你下去跟他说，他被录用了，职位是总裁助理，试用期半个月，管吃管住，无薪，明天开始上班。”
　　“是是……”掌柜老头儿顿了一下，又说：“总裁，什么是……总裁助理啊？”
　　“就是……帮我干活儿的”
　　“小的知道了，这就去告诉柳先生”
　　其实袁树也不想这么草率的录用一个陌生人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可他也是没办法，无论什么时代找个称心如意的下属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况且这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雅德会馆一开门，柳卿江就来上班了。也就是当袁树还在洗漱的时候。自从袁树开了雅德会馆，他就不在沈家住了。他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太憋屈。不过住在雅德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像现在，柳卿江直挺挺的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死盯着袁树。袁树郁闷的一边穿外衣一边说：“柳助理，你的工作就是提醒我每天的日程安排，帮我安排各种会晤。宴请能推的就推掉。当然有些事儿是应该由秘书来做，可是现在人手紧，你就先忍忍吧。”
　　“知道了”对于那些陌生的词儿，柳卿江也没多问，只是点头应允。
　　“对了，你去查查城里的酒楼啊商店啊什么的，最好能查出幕后老板，还有他们的详细资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柳卿江点头，然后快步离开。袁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这人没准儿是个人才。
　　“总裁，沈…沈先生来了！包了广告，说想见您”袁树看着眼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掌柜老头儿，心里一阵哀嚎。这姓沈的怎么又来了？怕他不还钱天天来监视他啊！
　　“袁总真是心胸宽广，日上三竿才起”袁树刚到雅间门口，沈逸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沈先生一开门就光临，不会是爱上这儿的宫保鸡丁了吧”袁树不理会沈逸赫的讽刺，他才不信这奸商是来找他喝茶聊天儿的。
　　“哦？何以见得在下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袁总果然慧眼，好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沈逸赫哈哈笑了几声，正是古装戏里那种听起来像是发自肺腑的浑厚笑声。这让袁树惊讶不已，原来生活中竟然是真的存在这种笑声的。
　　“沈先生，咱们开门见山的谈吧”
　　“既然袁总是个直爽的人，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沈逸赫顿了一下，又说：“袁总可还记得那两万两的约定？”见袁树不答话，沈逸赫微微一笑，接着说：“在下有个提议，若袁总觉得可行，那两万两自不用归还……”
　　“收购不可能”袁树不等沈逸赫说完，就直接说了这么一句。他就知道这奸商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没好事儿，果然是来考察营业情况的。看见他这儿生意好就想收购？门儿都没有！照这几天的的营业额看，半年以后别说是两万两，五万两也是有的，当他是傻子麽？
　　“袁总莫急，请先听完再决定也不迟”沈逸赫楞了一下，没想到袁树马上就猜到他的心思。“在下买了雅德会馆之后，依旧会保留袁总的位子，也就是说，袁总仍可以舒舒服服当你的……总裁”
　　“沈先生，您知道什么动物最不好养麽？”见沈逸赫轻轻摇头，袁树接着说：“是鱼类。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鱼类不知饱，所以往往都被撑死了”见沈逸赫微微变了脸色，袁树笑着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waiter，让厨房做个西湖醋鱼给沈先生尝尝！”
　　晚上，袁树躺在床上想着白天沈逸赫的话。俗话说不怕贼偷就贼惦记，既然他沈逸赫已经动了收购雅德的脑子，加上又被自己逗了一下，一生气做点儿什么也说不定。说来也奇怪，自从来了古代，袁树掩埋已久的小孩儿心性就冒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这边谁也不认识他，也不怕一不留神让报纸杂志给写出去。他原本就是个玩儿心重的人，只是那些年一心要崛起，为自己争口气，以至于渐渐丢弃了真正的自己。
　　“总裁，您睡了麽？”柳卿江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还没，进来吧”袁树坐了起来，整了整头发。
　　“总裁，这是我查到的”柳卿江一进来，也不客气，从怀里掏出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给袁树，就一屁股坐在桌边又喝茶又吃水果。
　　袁树看了几眼，心里暗暗赞赏柳卿江的效率之高，同时也更加肯定他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神秘的背景。普通人能在一天之内查清楚这么多家酒楼商店的老板？傻子都不信！
　　“这大部分都归沈逸赫所有啊……”袁树看了看，这些基本上都是沈逸赫的产业。
　　“柳助理，你知不知道沈逸赫是什么人，怎么全城的酒楼绸缎庄什么的都是他名下的？”
　　“总裁你不知道？”柳卿江放下啃了一半的桃子，一脸惊讶的看着袁树。“您不知道沈逸赫？江南沈家？”不等袁树说话，柳卿江又说：“总裁您竟然不知道江南首富沈逸赫？”
　　江南首富？！这下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