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仙界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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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剑锋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
凌都鸣不知道出什么问题了，夏瑶清说好了第二天就带他去见凌都鸣，结果第二天又说掌门有要事出去了，乐剑锋在院子里扎了一个月马步，换来了一句“基础不牢，光知道偷懒”。
你个小毛孩子给我等到哦，老子哪天趁你看不见捅你。
“教主，”一个黑影闪现在被骂了一通马步扎的不标准而罚抄书的乐剑锋面前。
“你个傻孩子光天白日的来干嘛！待会被发现了怎么说啊！”乐剑锋冲着封尘撒气。
“……教主说的是，可属下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教主不喜，属下下次晚些再来。”
“晚些再来我不睡觉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真是一天天的都白疼你们了，过年没给你包红包啊？三十儿晚上没给你下饺子啊？懂不懂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啊？”
“……”
“又不说话，话都不会接我要你有何用！大晚上跑到这来干看着我抄书？！”
“属下知罪……属下就是跟您汇报一下，魔教一切安好，就是，就是凌云师兄十分思念教主，教属下递个话来。”
“他马步扎的怎么样了？”
“师兄天资聪颖，已经开始习剑了，大师兄也在教他武艺。”
“行了行了，知道了。”乐剑锋揉了揉太阳穴，把随身带着的择灵佩拿了出来。“把这给他，就说是奖励他好好练功。”
封月见此，心下了然。择灵佩可渡修为亦可防身，若长期用修为灌溉则灵力醇厚，一般的法器无法近身，是之前乐剑锋千方百计寻来的宝物。
这么宝贝的东西都给了乐凌云了，很明显，这个小徒弟很合教主的心意。合心意，却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来了正好，”乐剑锋把手里誊抄的经史子集往封月面前一推。“易容你会吧？坐这儿替我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儿用没有抄了几十遍了，承杰这个孙子心眼儿小的针鼻儿一样……”
“那，教主，我，我被发现怎么办啊，我没经验啊！”
“要什么经验又没人看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来的，我天天晚上抄通宵也没见有人来看过我……嘶——抄的我肩膀都疼……什么世道……”
“那，那教主好歹吩咐一声您去哪，一旦有变故，属下也好通知您啊。”
“放心，一炷香以后我就回来。最近封月乱的很，凌都鸣居然出远门了，印画白道是说了算了。那个夏瑶清怪不得不得重用，脑子太死，天天盯着我劈叉压腿练基本功，要不就是背些破烂规矩，别的啥也不干！我看封月迟早要完蛋了……搞得这一个月我什么也没干成，小柿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今天夏瑶清下山捉妖去了，没人盯着了，我可得想想办法……”乐剑锋忽然眼神一沉，冷笑一声：“凌都鸣的住处向来无人看管，我见不到他人，搜搜他的屋也好——那么多好东西，你说我要是拿一件……”
“拿，拿一件？”看不出来啊，自己尊崇万分的教主居然还干这种卑鄙龌龊的事……
“哪这么多废话，抄你的书！我回来前抄不完，要了你的狗命！走了！”
封月面对着面前堆积成山的古籍，心道怪不得教主今天这么炸毛乱发脾气，这得把人家得罪成什么样啊，抄这么多……
乐剑锋觉得自己近年来的耐心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许是高高在上惯了，乍一从底层做起受不了这种气了……先是承杰说他马步姿势不对，气得他装不住修仙小白直接跟人家理论上了；然后又是司空见惯的大弟子欺负新人，骗他打扫藏经阁扫了一星期，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骨头了，扫了两天就被人抓住偷懒……
乐剑锋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
修炼和法术虽能保持容颜不老，但乐剑锋出生便是肉身凡胎，与很多生来仙身的人不同，随着年龄的增加，肉身破损是更加容易的事。魔教对夺舍之事很是宽容，只要你夺得来便是你的。魔教之人生死无常，不比凡人能轻易转世投胎，也不比仙界长生不老。除了比仙门中人辛苦百倍的修炼，很多法力高强之人只要元神存活，便是不择手段也要活下来，不管夺舍的对象是人还是……自己这些年惨淡经营勤于修炼，也没做过什么太伤功力的事情，寿命一直得以延续。可事事不由人，经过上次的事情，乐剑锋也开始考虑这种事了。
夺舍之事也多是艰难坎坷。自身有法力或是灵力高强的肉身自然更多人觊觎，而你永远不知道有多少魂魄在盯着每一个将死之人。若两魄相争，自然是你死我亡。胜了，取而代之；败了，魂飞魄散。所以很多富有声望的人会暗暗选择好自己的夺舍目标——对方或知道，或不知道，而对于被夺舍的一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肉身毁灭的时候一同被人趁机毁掉元神，也是很多魔教众人担忧之事。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终老，找到一个忠诚的人夺舍，竟是件极难的事。
乐剑锋活了也有几百岁了，以他凡人的资质在魔教中已实属难得，不得不为以后打算了。近期各界都有动荡，乐剑锋不顾身份铤而走险混入仙界，再加上他这个年纪收了个据说天赋极强灵力不浅的小徒弟，魔教中人都开始猜测他的意图：若乐剑锋不会因祸横死以致魂飞魄散，那么乐凌云要么逼宫自立，要么被夺舍成为乐剑锋的新身。
所以早有人为了巴结乐剑锋偷偷向他提过此事——长生不老，手握重权，谁不想要。可乐剑锋每次都并不说什么，好像也并不放在心上，似乎连意向都没有。
时间长了，大家都不明白乐剑锋什么意思了。
年岁之事只在乐剑锋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被面前的香气冲淡了。
是玉兰。
春天已到，崎岖有节的枝杈上有几朵大而白的花苞，白得刺目，在夜晚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凌都鸣的住所。
乐剑锋看到一个熟悉的小个子身影灵巧地从亮着灯光的书房出来——小柿子！
乐剑锋的愤怒又从心头起，依旧是仰着笑脸走路见谁都打招呼的姿势，却悄然背过手去，解着右手的护腕。层叠的香云软纱中，匕首的锋芒微微显露。
看着小柿子渐渐离了光亮处，乐剑锋悄然跟上，脚步极稳，踏叶无声。转身的一瞬，乐剑锋快一步冲上前，一把将小柿子摁在墙上，匕首寒光四溢的尖已经抵住了小柿子的喉管。
小柿子毫无防备，当即大叫：“你，你是谁？你疯了吗！我，我可是……”
乐剑锋逼近小柿子，眼中杀意四起，却不禁冷笑一声：“你是谁？别告诉我，你是乐剑锋派来的卧底？”
“我，咳咳，不，不是……你是干什么的！我从来没见过你！我告，咳咳，我告诉你，凌都鸣可是我师父，杀了我，你也活不了！知道这是哪吗，凌都鸣就在这附近，我只要喊一声……”
“杀的就是凌都鸣的好徒弟！好啊，我杀了你，你叫你的好师父凌都鸣给你报仇啊——我先千刀万剐了你，在看他有没有本事杀了我！”
寒光已经刺入皮肤，小柿子惊吓之中忽然反应过来——“教主？！”
乐剑锋手下并未留情，只是把匕首撤回了一点儿，另一只手却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留下刚能说话的空隙。
“亏你还记得我这个教主！叛教投敌，你可知下场是什么！”
“教，咳……您听我说，我，我没有叛教……”
乐剑锋冷笑一声：“没有？我来这儿都一个月了，上上下下找不到你和凌都鸣，更没听过什么仙界都统！就因为你通风报信，本座差点儿就死在印画白那个毛头小子手里！”
乐剑锋不再准备听小柿子继续撒谎，将内力灌入匕首，一刀下去，魂魄俱碎。
小柿子向来明白乐剑锋的处事风格，当即大叫：“凌都鸣要被架空了！”
“什么？”内容引起了乐剑锋的兴趣，乐剑锋下意识的收手。
“仙界根本没有通知封月派都统之事，他们此次结盟，为的不光是除掉你，还为了，为了……”
“宝物？！”
啼皖阁内，印画白吃惊的望着回来便一脸愁容的凌都鸣。
“我跟他们耗了一个月，他们受不了了才告诉我。”凌都鸣憔悴至极，一手撑着额头趴在案几上，披头散发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抓着印画白的袖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嘤嘤嘤。
“小白，为师从来没有这么不要脸过——为师每个门派都跑过了，所有人都是统一口径——没有，没听说，没这打算。我心想不可能啊，我徒弟不可能骗我啊。那我怎么办？我堂堂一个掌门打听点儿事儿不能都打听不着啊，这多给徒弟们丢脸啊。我就，我就……在锁雾的石阶上坐了一个月。”
印画白气的拍案而起：“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就让您这么坐着？！您是掌门啊，天下第一啊，您也太好脾气了吧！”
凌都鸣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招待我，他们每个人都很热情，也都很好。可这就更奇怪了，我要是不闹的此事人尽皆知，他们怎么可能说实话嘛！不过他们还好，锁雾掌门不忍心我一个人坐着，就陪着我坐那；后来是连山，再后来是沆松……他们几个人体力都太差了，不到一个月就撑不住了，这才告诉我——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都瞒着我！”
“为什么？！”
“他们嫌我脑子不好使！”
印画白一扶额：自己早该想到这点的。
“师父这不怨你，是他们欺人太甚了！小柿子也是，关键时候也不知道护着您！我明天就带上师弟们打到各门派去，替你一雪前耻……”
凌都鸣又摇摇头：“你不要怪小柿子。多亏了他，后来他们让我加入，一群人围了一圈坐在锁雾的台阶上，跟我说了半天好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还是小柿子直接，冲上去就问‘你们到底是要除掉乐剑锋啊，还是要分赃啊’。你猜怎么着？最后他们铁了心了，一个个都不是刚才的样子了，说如果我不跟他们抢宝物，我就安然做我的掌门。不然，他们几派联手，单打独斗打不过我，群殴……还是没问题的。”
“……师父，这怕不是你丢不丢人的事了……”
封月派近年在凌都鸣的带领下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凡事礼让三分，不争不抢。可你不抢，不代表没人来抢你的。按其它几派的说法，这宝物得之可得天下，若让凌都鸣参与，那就是整个仙界都得公开的事，到时候就得公平竞争，那肯定都打不过凌都鸣，就算谁用点儿诡计得到了，也难免名不正言不顺，引得天下人猜疑。
可要是不告诉他，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几个掌门暗自商量一下，先拿到手，反正能力差不多，到时候谁得都有希望。再打着除去魔教保护和平的旗号，反正最近魔教也不听话，反而是大功一件。
原来多方抗衡了那么久，还是都想着一统天下。
而凌都鸣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可有说着宝物是什么？”印画白不放过任何细节，希望想出一点儿办法。
“没有。”
“那就是只在魔教地盘？”
“对。”
“他们怎么知道的？”
“所有仙家门派中只有咱们门派的掌门不懂夜观星象。”
“……”
印画白沉寂了一会又问道：“那就是说，除了仙界其它届并不知道，就连宝物所在地魔教也不知道？”
“恐怕是……可是为什么他们看星星就能知道这些？”
“师父我求求你就别问了。”
“哦……”
“师父，”印画白深吸一口气，“从明天开始，你封小柿子为亲传弟子，这孩子还不错，懂事机灵。我把所有工作交给小柿子，明天就去个拍想方设法打探此事。师父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仙魔大战吗？当时魔界靠卧底扳回致命一局，他们的经验，咱们为什么不可以用？咱们不能占星，还不能打听吗？等他们行动了，咱也行动，谁先找到才算赢。等师父拿到了，看那些老家伙还敢不敢这么欺负你！”
凌都鸣被他这么一说感动的不行，立刻泪眼汪汪的道：“小白，真是辛苦你了。你看，师父能帮你什么吗？”
印画白拍拍凌都鸣的肩道：“不用了，您多给我炖几个猪蹄子，我带着路上吃，他们那的伙食可能没咱这好。”
凌都鸣瞬间很兴奋的抹了眼泪：“好好好，你还想吃什么，师父给你做！”
“师父您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徒弟嘛，为师夫尽孝是应该的……您要是实在觉得愧疚就把您会的都做一遍吧，诶，尤其是那西湖醋鱼，上次让那几个小子抢的我都没吃够，还有桂花糖藕……”
“好的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仙界变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