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家》彭栗子

10、第十章 做个好学生

　　入门考核无非是测仙骨、看慧根，基本的道德考教和识文断字。乐剑锋将自己一半的修为渡入择灵佩，又装作自己一腔热情却一本仙门法籍也没看过的样子，得了个“肉身凡胎，资质不俗，灵力匪浅，然开蒙太晚，若尽心修炼，可做中流砥柱”的惋惜评价。时间虽有限，可也不能做了出头鸟，要一鸣惊人也不能是现在。
　　乐剑锋这次来也不光因为他事必躬亲的习惯，还因为一些个人恩怨——自己和凌都鸣到底谁厉害。
　　乐剑锋忙着振兴魔教的空闲也总在琢磨，自己比凌都鸣到底差在哪了，每次都赢不了他。甚至有时候他都想直接派人给他下点儿药，但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万一传出去多不好。纠结再三，还是自己亲自来考察一下，要是真的憋不住了就自己下，还少个人知道，比较安全。
　　乐剑锋尽量装成单纯善良小学生的样子，看起来傻一点儿，好办事的多。
　　“恭喜你了，凌云师弟。”夏瑶清笑着将一套整洁崭新的封月派校服递给他。
　　封月派子弟太多，“孟凌云”又没有任何根基，司季长老看他又是夏瑶清带来的，便先让夏瑶清带着学礼仪规矩基本功，还安排了他俩住一处弟子房。
　　夏瑶清做事尽心尽力，乐剑锋听了一番各大长老教诲之际，夏瑶清就已经收拾好一袭床铺，将新的校服取来了。
　　“天水碧，取’不落凡尘，不惹世俗，翩翩公子，举世无双’之意，入门弟子腰配流苏，寓意灵动谦虚；若成为亲传弟子能配通灵宝玉，袖口绣兰草，寓意品行高洁，坚忍不拔。若是看到有鹤氅的，那便是各位长老了。”
　　“啊……真是，很有寓意。”按乐剑锋想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用，要想显得尊卑分明，你直接规定什么身份不能穿什么料子，不能穿什么颜色不就行了？难为这些掌门长老的琢磨出来还得让弟子记住……
　　看着乐剑锋脸上似总有为难之意，夏瑶清以为他是初来乍到见识浅胆子小，所以处处宽慰：“你换了衣服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见掌门。掌门和蔼可敬，爱生如子，你不必害怕。啊，我刚刚是不是忘了介绍掌门服制了？”
　　“自然……”
　　不必你介绍了。我太熟了。浑身上下吊丧白，领子袖子带点儿绿，也就你们门派给掌门穿成这样。
　　“夏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跟着师父练功啊？师父平时都怎么教你们啊？”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你不要着急，你还没有练过基本功，待你有些底子再由掌门亲自教导你，成效也更好些，我当初也是这样的。听司季长老夸你资质好，想来不出三五年，就能入门了。”
　　乐剑锋现在开始后悔说自己没有功底了。
　　“掌门每天最多只教导弟子两个时辰，在后山的教场，你每日卯时用过早膳就去那里练功，师兄弟们都会在那里，掌门会轮流指点。
　　不过有时候弟子太多，掌门一时忙不过来，可能顾及不到你，这你不用担心。现在门中新弟子少，大多数都可以下山降妖了，所以你现在应该算是幸运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掌门功力深厚，略一提点便会大有长进，只是最关键的还是要勤学苦练，不可懒惰贪玩。”
　　“就，两个时辰？”想当年自己负责带徒弟的时候，那都是起得比他们早睡得比他们晚啊，别说两个时辰了，十二个时辰恨不得都耗在校场上。唉，垃圾封月！懒惰！
　　夏瑶清笑道：“你还想几个时辰啊，掌门还有门中事务要打理。只有亲传弟子才能随时接受掌门教诲，与掌门分担门中事务。”
　　行了，这下目标明确了：如何从一个修仙小白一年之内成为掌门的优秀亲传弟子，急，在线等。
　　另一边，印画白将小柿子说的全都转述给了凌都鸣。
　　凌都鸣从九辰上神的画像上移开视线。
　　“小白啊，你先是跟师父说，乐剑锋收的小徒弟长得酷似九辰上神，小小年纪就法力惊人，非让我问问九辰上神是不是下山历劫去了；现在又来跟我说仙门选都统根本没有通知我们。小白，是不是我跟你说了要选你当下一任掌门你开始膨胀了？”
　　印画白没心思跟凌都鸣开玩笑，却被他这一说提醒了，忙问道：“对，九辰上神是不是历劫去了？”
　　凌都鸣瞥他一眼：“死了。”
　　“死了？”
　　“日子你没记错，九辰上神是历劫去了，不过他历的不是凡劫，是天雷劫。他修为不够，没熬过。”
　　“然后呢？封神了还是投胎了？”
　　“天雷劫熬不过，是魂飞魄散。”
　　“师父……”
　　九辰上神性格洒脱不羁，此前常来封月派与凌都鸣谈经论道，凌都鸣此时心情必然郁郁，印画白心知不该这时候来说都统之事的。
　　凌都鸣似是看透了印画白的心事，只淡淡地说：“你不必担心我。他平日不勤于修炼，天雷劫乃上神所历第一道劫，他这都熬不过去，也不必为他可惜。”
　　“你跟我说的事我明白了，我明天亲自去找各门派掌门问问。你先出去吧，顺便帮我把小柿子叫进来。”
　　印画白只行了礼退了出来，一句话也没说。
　　夏瑶清要明天才带乐剑锋见凌都鸣，乐剑锋可不能乖乖听话。新弟子第一天只需要熟悉环境，无人管束，乐剑锋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乐剑锋便借口说自己想早点而熟悉环境，不用休息了，也不麻烦夏瑶清给他带路，他随便看看。反正夏瑶清知道他一点儿功底也无，凡是禁地也都有一定的封印，毫无法力之人也破不开，便随他去了。
　　正逢晚膳时分，弟子们都三两成群熙熙攘攘的从校场或山下归来，乐剑锋凡人出身，小时候营养不良，个子不算矮，骨架却没长开，少年般的纤细，隐在人群中时间很容易的事。若不是平时刻意显示威严精心装扮，再加上他那看起来乖巧俊秀孩子气的模样，到真不像个传闻中邪恶恐怖的魔教教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一只猫咪心中都住了一只猛虎。
　　乐剑锋尽量低下头装作急匆匆要去吃饭的样子，身形灵巧的闪过人群，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凡是经过的地方必须一遍印在脑子里。
　　间隔了这么多年重操旧业，乐剑锋心中还有些重逢的欣喜。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次的卧底之路，可艰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