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也要谈恋爱》之琚

8、拜师学武（二）

　　“没有多余的屋子，你就跟我住一起吧。”谢今朝倚在门边，懒懒的看着卫芥，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卫芥还是听的出来谢今朝的语气的，“没有让你露宿街头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是不可能再给你盖屋子住的”大概就是这么个隐藏意思。

　　“以后饭你做。食材到西侧密林里捉。想看的书自己拿，没事不要打扰我。”接着就不负责任的走到床边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这个繁华富丽的床跟这个朴素至极的茅屋委实不搭，也不知道这主人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弄完床之后就耗尽了精力吧。”卫芥默默在心里腹诽。不过这个猜测跟事实也八九不离十了。谢今朝废了 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想要的床搞好之后，其他的都觉得无可无不可，懒的在倒腾就直接搁置了。

　　卫芥看了眼将自己埋在被褥里的谢今朝，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前途未知，命途多舛，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更 不晓得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师傅是对是错。

　　卫芥将被褥给谢今朝掖好，认命的去准备饭食了。

　　卫芥一转身，谢今朝就睁开了那双灼人的眸子，清清亮亮得一丝污垢也没有。接着又闭上眼，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而卫芥这边，已经跟西侧小溪里的鱼杠上了，先是直接下水用手去抓，毫无意外的失败了，接着看到树边那把鱼叉，无师自通得开始学着插鱼，可是钟鸣鼎食之家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做捕鱼这种下九流讨饭的事呢。所以卫芥全身湿透也没成功插到一条鱼。

　　三月中旬的天气还是微冷，卫芥没有谢今朝那样磅礴的内力御寒，只有冻得瑟瑟发抖这一个后果。
　　可偏偏卫芥也是个固执的人，让他轻而易举得放弃那也是不可能的。即使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行动受阻也持之以恒得跟小溪里的鱼作斗争。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时辰，谢今朝从梦里醒来，晃晃悠悠得来找卫芥，他凭借登峰造极的轻功，如鬼魅般来到了溪边，默然看着卫芥狼狈捕鱼的情景。本来刚看时还觉得挺有意思，可是一盏茶过去之后，谢今朝发现卫芥完全没有插到鱼的预兆，反而自己快要被冻死了。实在忍不住出声：“你别是个傻子吧。”

　　卫芥本来还在专心致志得跟鱼斗智斗勇，冷不防被突然出声的谢今朝吓了一个趔趄，好在及时稳住了自己身形。然后无奈的转身，“晚辈实在驽钝。”语气不情不愿，跟受了莫大委屈就不想辩解的孩子们一模一样，本来卫芥也就是个孩子啊。

　　“鱼的游动是有路线的，你注意看水的流动和鱼的摆动方向，计算好它下一秒所在的位置就好了。”

　　谢今朝随手拾起一枚石子，足尖轻点，在离溪边五丈远的地方瞟了眼离谢今朝最近的那条鱼，一个石子打过去，那条鱼晃动了一下，停止了呼吸。
　　卫芥拾起那条鱼，不可置信得摸了摸鱼光滑的背脊，对谢今朝的崇敬立马如黄河奔流一般汩汩升起。

　　不过未等卫芥开口，谢今朝淡淡道：“我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什么时候能一下叉中一条鱼，不会失手，在吃饭吧。”
　　谢今朝自己天赋惊人，除了他师傅，也没接触过几个正常人，而他和他师傅，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揣测。以这个标准来苛求卫芥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卫芥脸涨得通红，刚刚升起的崇敬之心被打击成了渣滓，羞愧又不甘。将手里的鱼递给谢今朝之后，又重新踏进了河里。
　　谢今朝虽然不知道良心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少年落寞的背影，竟然难得的产生了那么一丝愧疚之心。

　　他找来干柴在溪边生了一把火，说：“烤干了衣服再弄吧。”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除了心里那一点点愧疚，谢今朝想的还是湿衣服是绝对不能上他的床的，另外如果卫芥着凉感冒了，还得自己照顾他，那岂不是更麻烦。这么一权衡，给人生个火，也就是轻轻松松的小事了。

　　谢今朝把鱼穿起来烤了烤，随意得拿起几个调料小瓶往上面撒了撒，味道只能说一般。但是对于那边久未进食的卫芥来说，真是莫大的折磨。烤鱼的香气顺着清凉的空气钻入卫芥的鼻腔，与空虚的腹部形成共鸣，开始集体抗议起来。
　　谢今朝自己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有点师傅样的开始指点卫芥。

　　“你手中的鱼叉就是你身边的一部分，它要快准狠得击中目标要害，注意锁死目标的逃跑路线。”
　　卫芥刚刚已经成功叉中几条鱼，但离百发百中终究是差了一层，他自己也讲不出是哪里不对，谢今朝的指点又太过抽象，卫芥开始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资质驽钝了。

　　谢今朝吃饱之后耐心大增，他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卫芥，不紧不慢得踱过去，将卫芥从小溪里拉出来，一只手环着卫芥的腰，一只手握着卫芥拿鱼叉的手，慢慢引导他。

　　“你看见那条鱼没有，你会往左边的水草那游，观察它的速度……出手！”

　　卫芥看着鱼叉上的鱼，慢慢在脑子里回忆刚刚那刻玄之又玄的感觉，好像他真能看见鱼的游动，知晓它下一秒要往哪去。
　　谢今朝放开卫芥，又回到了篝火旁。
　　葱白如玉的手指在火旁炙烤，透出惊心动魄的莹润来，最善于抚琴的国手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在这双手的映衬下都有些面目可憎，唯独那一对晶莹剔透的眸子还能配得上这么一双造物所钟的手。

　　“自己好好感悟。”谢今朝将手笼进袖子里，也不看卫芥，转身离开。

　　卫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无意识得随着自己摆动，仿佛在演练刚刚那一幕。
　　等回过神来，谢今朝已不在原地了。而卫芥的手也酸疼得抬不起来，不过看着自己脚下那一堆“ 战利品”，失望和委屈一扫而空，露出一个明媚如春的笑来。

　　卫芥兴致勃勃得将鱼烤了烤，不知是不是因为头一次吃到自己亲手捕到的食物，只觉味道格外鲜美可口，吃完后腹部还隐隐出现一股暖流来，连身体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