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南华半卷

220、完结篇（25）

　　“谁家压岁钱像他似的，这么厚的像搬砖。”颂优摸了摸口袋中的“搬砖”。
　　“那天晚上你也听到了吧，清玄其实是真的想学着去做一个父亲，但是自己从小和父亲不怎么来往，又自卑的不得了，被几股力量拉扯着，对你的感情也变了样，总让你误会。”
　　“我知道。”
　　“我可没让你原谅他，偶尔回来看看他，他这人实际上最希望有人陪着，你的话，当然更好了。”
　　“知道了，我有空就过去。”
　　“乖了。”两人起身下楼，季沉拿出两封红包递过去“我也给你一份，还有刚才的小朋友。”
　　“你给的真不如他多。”颂优大大咧咧的打开，粗粗的看了看“怎么不多给一点呢。”
　　“贪心鬼。”季沉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优优。”在住院部门口，白寻站在一个女人身边朝着他挥挥手“叔叔好。”
　　季沉被这一声叔叔好叫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应了他“我送你们回去。”
　　“那位是谁呀？”天色有点晚，昏暗的光线并不能看清对方的长相，颂优顺嘴问了一句，结果当那女人走出阴影区域的时候，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气氛凝固，连白寻都能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摸了摸后脑勺“刚才在门口这位阿姨被出租车宰了惹麻烦，我挺身而出赶走了无赖。”
　　“白寻，我们走吧。”颂优不去看她，拉着白寻跟在季沉身边，季沉微微眯起眼睛，稍稍的遮住了颂优的身子。
　　“季先生。”女人似乎没有看到变化颇大的颂优，反倒一眼认出了季沉“好久不见。”
　　“嗯。”季沉对她反倒比颂优还要冷淡许多。
　　“你认识她吗？”颂优扯着季沉的手臂问道。
　　三人坐进车里，季沉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很多年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她一次而已。”
　　“噢。”
　　“当作没看到就好，别胡思乱想，不然我就把你送到漾一那里去了。”
　　“才没有。”
　　之后的几天，颂优因为余清玄和季沉的事，把重心都放到了医院里，下了班就着急忙慌的往医院跑。
　　“喂，你一点都不客气，还要吃这儿吃那儿的。”颂优拎着打包盒往住院部大楼走，走着走着，和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走路怎么看的呢。”被撞的人没有吭声，但是旁边一个看似保镖或是司机的人却开口怒斥。
　　颂优正要道歉，抬头却和对方撞了视线，抿着唇转身离开了，任凭后面的司机大骂。
　　今天颂优看起来特别闷闷不乐，差点把勺子喂到了余清玄的眼睛里。余清玄没有发货也没有揶揄，只是把碗拿过来放到了一旁“工作被骂了？你和曲漾一吵架了？”
　　“没有。”颂优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你少管我，还是想想怎么和季沉和好吧。”
　　“我为什么要想？”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我不管，季沉走了，我就跟着他走，你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颂优梗着脖子，看着余清玄不乐意了，他却哈哈大笑“你也该有个人陪着你了，家里空荡荡的多冷清。”
　　“你搬回来，我就不冷清了，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
　　“我自己的小公寓住的挺好的，再说了你需要别人让着，除了季沉我可做不到这个程度。”颂优耸耸肩，摊摊手“季沉最近挺累的，公司里有点忙，所以我来帮他替着，你可别怪到他头上去，好歹人家为你任劳任怨这么多年的。”
　　“你也别转移话题了，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连曲漾一都不说，那一定是很不好的事了。”余清玄拿着一个苹果，在衣服前擦了擦就往嘴里塞，结果被颂优拍掉，老老实实的等着削皮。
　　“我说了，怕你一激动把肋骨给长歪了。”
　　“季沉出轨了？”
　　“那比这个要好一点，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你前未婚妻了。”颂优削完皮自己吭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巴“挺甜的，回头给我哥买点。”说着把苹果刨成了苹果泥，一勺一勺的喂给余清玄。
　　“你亲妈？”余清玄说的云淡风轻的“我，你都能和平相处，你还介意她？”余清玄的确这么想的，起码颂优的亲妈还照顾了他七年，比起功劳，的确是大许多。不，他余清玄貌似压根也没有什么功劳，苦劳都没有，白捡一儿子似的。
　　“嘁，别给自己脸上添光了，半斤八两。”但是细想来，颂优也说不出所以然，就算之前和余清玄再怎么针锋相对，但是说到恨，居然很意外的他并没有这么强烈。
　　“你妈中途回来看过你？”余清玄想着也是这样的，不然一七岁小孩，之后多年又有曲家爸妈照顾，一个哥哥亲亲抱抱的，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厉害扭曲。
　　“来过，看到我撇下就走了，把我气进了医院。”
　　“你反应这么激烈呢。”余清玄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知道颂优的身体不好，情绪太过激动容易晕厥，见识过两次，可没胆量见识第三次了。
　　“你不知道，她送走我，是为了肚子里的儿子，别人嫌弃我是拖油瓶，她就把我丢给现在的爸妈了，我看到的时候，她儿子都七八岁了。”说着说着，颂优连苹果泥都不喂了，一脸的郁闷。
　　“能理解，她这么年轻，遇到爱情了，自然是不想错过，只不过伟大一点的母亲选择孩子，她选择自己罢了。”余清玄生来就是一个三观不正的人，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所以还是可以理解颂清的苦衷。
　　“现在想来的确是，但就可恨在我是颂优，我是她儿子，眼巴巴的等了这么久等来一个这样的结果，小时候自然接受不了，现在的话……如果不提，我也忘记了。”有些事就是如论如何再能被理解，但是当事人永远理解不了，因为身在其中才知其中的苦处。
　　“况且，当初她就不应该生下我，明明和你分手了，拿着分手费就应该打掉我。”
　　“或许她觉得伟大的母爱是与生俱来的，显然认知是比我差了一些，我就觉得我是个没父爱的人，所以二十岁不到就做好了丁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