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白芷？》甜点圆团子

3、极品亲戚，丑陋甲虫

　　白芷醒来后，闻讯赶来的医生对她进行了复检。看着守在白芝身边便装打扮的林阿姨，误认为是其亲戚，严肃对林阿姨说：〞孩子现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神色正常，但紧绷的脸上难掩精神萎靡之状，还有眼睛的肿胀，之前一定是哭了几次。能方便问一下，这孩子经历了什么吗？〞
　　闻言，林阿姨看向床上的白芷，目光中带着征询：能不能说白芷家的家事？
　　在看到白芷点头示意表示可以时，林阿姨笼统的描述了一下：孩子家中两位至亲近日去世了。
　　医生有些了然：〞孩子这是受到了巨大打击，伤了心神。这个只需回去自己慢慢调养。和这个孩子交流中，了解到这个孩子要么睡不着失眠，要么一直被噩梦折磨。睡眠不好也会影响她的健康。我会给她开一些助眠的药物。至于他身上那些被火星燎出来的水泡，已经在昨天就让护士帮她挑破并上了药。回去用我开的这个药膏继续抹两周就好了，期间尽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防止伤口感染。〞
　　医生告诉白芷没什么大碍可以离开医院了，林阿姨跟着医生下楼帮她办理出院手续。
　　白芷在自己的病房收拾林阿姨给她带来的东西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熟悉的吵嚷声一群人涌进了病房。一点都不顾及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讲话影响其他病人。
　　原来是白芷的那些极品亲戚们。他们的大嗓门儿说话的音量二里路都可以听见。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已经皱着眉头，瞅着这帮没素质的人。
　　有人出声想要制止他们这种行为。可是他们当成耳边风，仍然我行我素，让周围的病人很是不满。
　　其他病人的家属实在是忍受不了，叫来了护士。他们在护士面前嬉皮笑脸地表示是来探望病人的，会小声的。稍稍收敛了一会儿，待到护士走后不久，又原形毕露，泼皮无赖，烦人透顶。
　　白芷向周围的病人及其家属们道歉并且表示自己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收拾完东西一会儿就走。
　　之前医生和林阿姨的对话他们也听见了，众人看白芷这个小女孩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接受了道歉，散去了脸上的怒火，不能在这当着这个孩子的面和她这帮亲戚去冲突。
　　女孩的两位至亲去世了，女孩可能会寄宿在他们这帮亲戚家。他们是来探望女孩的，在这受了气，将来会报复在她身上。这里的病人及其家属，都挺同情这个孩子的，于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忍受着他们的聒噪之音。
　　温和有礼地道完歉后，白芷神色冷漠地面向他的那帮极品亲戚们。
　　〞你们来干什么？〞白芷的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来。
　　当着别人的面，也丝毫不给他们留点脸。有一两位自持长辈身份，顿时挂不住脸上的笑容，想要出言训斥白芷，被其他挤眉弄眼的人拉住了。
　　以前妈妈和爸爸没有离婚时，这帮亲戚是逢年过节也不来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往往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利益都争地面红耳赤。如今却舍得花钱带着东西来看望白芷，无事献殷勤，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更别提当年他们为了钱干的那些龌龊事，逼地妈妈带着白芷和襁褓里的妹妹狠下心净身脱户离开了那个恶心的地方。
　　说起来已经很多年不见了，要不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白芷当时已经懂得很多事了，再加上这帮人的恶毒让人刻骨铭心，白芷在他们一进来时便被唤起幼时的记忆。否別就这么冷不丁地见面，说不定还认不出来呢。
　　白芷那个所谓的姑姑被那帮亲戚推出来做为代表和白芷交谈。
　　〞侄女啊，这不是听说你住院了吗？身边没人照顾可怎么办？所以我们都来看看你。〞
　　明明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因为此时谄媚地笑着将面容挤成了菊花样的褶子脸，让人硬生生感觉她老了十岁。
　　〞还有你的妈妈和妹妹的葬礼也需要人手帮忙，你一个上学的孩子自己一个人也做不来这件事呀。〞
　　情真意切的话语让人闻者感动，若不是白芷知道这些人的心切开来都是黑的，还真容易被糊弄过去
　　不管他们打的什么心眼，见招拆招，而且母亲和妹妹的葬礼是当务之急。
　　白芷不作回应，只是冷声哼哼了两句。
　　印象中脾气暴躁的几位，此时也不需要他人提醒，即使咬着牙关，抽搐着嘴角也要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性子装作温和的样子面对白芷。
　　呵，可真是令人作呕的样子。白芷面色不改，但眼神却越发深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这番惺惺作态着实异常的很，白芷猜想她还有什么是他们现在可图的。
　　嘛，没关系，命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一切事在办完葬礼后再说。
　　这帮亲戚因为白芷的态度一成不变，他们急于套近乎还想说些什么，围着白芷吵吵嚷嚷念个不休。
　　替白芷办完出院手续的林阿姨一回病房就看见陷入吵杂人群中却不言不语、神色冷漠的白芷，赶忙将白芷拖到身后，帮她解了围。
　　〞你们是谁？围着白芷做什么？不知道医院不允许大声讲话吗？能不能自己自觉点？〞
　　看着白芷乖巧地躲在林阿姨身后，他们还有些眼力见知道这个人是白芷认识的。一时被林阿姨的气质震慑住，他们神色赫然地表示自己是白芷的亲戚，跟孩子在说说话而已。
　　林阿姨是警察，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怎会不知道他们别有心思。但家务事林阿姨也不方便过多插手，当下不点破他们的猫腻，想着在没人时提点白芷，让她注意一下她的那些亲戚。
　　看白芷也不愿意搭理那帮亲戚，林阿姨接过白芷手上的行李带着她直接绕过他们走出病房。可那些人简直像牛皮糖一样黏着白芷，一路坠在他们身后。
　　林阿姨不想白芷因为这些人过多烦扰影响心情，有违医嘱安心养神，便说了一件与相之关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之前的那个司机回公安局办相关手续时，听闻我的同事叙说了你的家庭和现状。他说他怪自己不能及时应对刹住车。就算法律上是负次要责任，但是他毕竟使这个女孩失去了她的母亲，失去了她生活中的支柱，无论如何，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他愿意承担你大学的学费。〞
　　〞还有司机先生今天已经将赔款凑齐，因为不知道你的卡号，他先将钱交给了我们。正好我帮你办一下身份证，再办一张卡将钱存进去。〞
　　说实在的，白芷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她心里清楚告诉她，是她自己当时失去理智冲了出去，妈妈是因为救她而死的。她恨自己、恨那些人，恨得发狂。
　　不可否认，妈妈被车子夺走了生命。她无法像身外人所说的那样，不是那个司机的错而不去恨他。
　　白芷知道她余下的生命是为了报复那些让她失去希望，陷入黑暗的人，而不是作为一个杀人狂魔，逮谁咬谁的疯狗。
　　司机可能想通过补偿减轻心里的负罪感，但是不会再有见面的那一天了，补偿什么的都算了。当以后自己不在了，司机可能会怀着痛苦和愧疚活着，但这是一条生命的代价，白芷无法释怀，请原谅她心中小小的这点自私。
　　出了医院，林阿姨就带着白芷直接去了车库驾车甩开了白芷的那帮亲戚。
　　林阿姨一边开着车，一边劝着她先休息半天，但是拗不过坚持要为妈妈和妹妹办好葬礼的白芷。
　　另外一方白芷，把身份证和银行卡办理好并将钱也存了进去，收到到账短信时，竟然还发现多了那么几万。
　　〞林阿姨这钱……〞还未等白芷说什么，林阿姨解释道这是她和他们局里的同事发动大家一起募捐的，表示大家想要帮助你共度难关的一片心意
　　白芷感动地抱住了林阿姨，这是她从家人以外第一次接触到的温暖，很暖很暖，暖暖得能融化内心的坚冰，暖得让白芷情不自禁心留下了眼泪，终归来的太迟。
　　〞林阿姨，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小芷，阿姨请了一天假已经结束了。得回局里报到，有什么麻烦的，等阿姨下班回来帮你。〞
　　看着林阿姨一幅担忧的样子，欲言又止，却又还想说些什么。白芷赶忙止住了她的话。
　　〞林阿姨，您别担心，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林阿姨还是将白芷送到了她家的巷子口，便掉转车头回局里了。白芷下车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件件葬礼需要准备的事项。
　　待到白芷走到自家院子时，本该无人的地方，里面却是七嘴八舌的争吵声。
　　〞……那些赔偿的钱你家有一份儿，我家也出主意了，也该有一份儿……〞
　　在院子外，白芷静静地听了他们的对话。原来他们竟然还想贪图妈妈全部的赔偿金，然后还无耻的说什么每家塞点火化钱、买纸币元宝钱就行了，墓地什么也不用买了，反正使用年限也不长，还不如把钱省给他们用。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当年就是他们胡编乱造、乱嚼舌根，说妹妹是妈妈出轨来的孩子，还要拖着妈妈浸猪笼。如果不是当时的白芷发了狂，提着一把菜刀，偷袭地将捉住妈妈的村民砍倒在地，并将菜刀架在男的脖子上，刀刃都划出血痕，鲜血直流，那股狠样像嗜人的魔狼，浑身泛着浓浓的杀意，谁动她的家人就让谁血溅三尺。谁都不敢上前，就算现在强硬地拉下她，她会拽着一个人陪葬，而且她肯定会报复，谁都不想被这么个小疯子惦记，半夜睡不安稳。
　　当时的白芷谁的话都不听，不管是她所谓的亲戚还是村长，因为白芷知道，只要她放手，妈妈和妹妹就会没命。
　　被白芷挟持的那个村民有个嫁给镇长的亲妹妹，村长不能让这个村民死在白芷的手上，闹大了他的位置会不保是小，也会因此祸及家人。可是怎么劝白芷也不听只能用村里的座机打电话叫来警察。
　　因为多年学校的普法教育，幼小的白芷还是信任国家警察这个她心目中神圣的职业，她同意放人，但是有要求，她们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所有人断绝关系。
　　妈妈看着他窝囊的老公，那个只知道喝酒和赌钱的男人，那个偏听偏信，有气只会向家里人撒，动辄拳脚相向的男人，再看看原本应该天真可爱的女儿此时为了她，疯狂地像个嗜血的小恶魔，妈妈死心了。
　　妈妈要求在警察的公正下离婚。那帮极品亲戚还吵嚷着一分钱都不能给她们。妈妈咬着牙，在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并被公证真正离婚，便带着白芷和妹妹独自一人去无依无靠的城市生活。
　　真的没有什么可约束我的了，白芷小声地呢喃着。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白芷踏着重重的步伐推开了院子的大门，院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呦，小芷啊，刚回来？快坐下来歇歇。〞那个自称姑姑的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嗯，刚回来，林阿姨将我送到门口就走了。〞白芷神色淡漠的回应着。
　　看来确实是刚刚到的，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否则那个嫉恶如仇的女警察早就忍不住冲进来了。听罢，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什么事儿，都回去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好歹亲戚一场。我们也想最后送送你的妈妈和妹妹。〞
　　白芷不想他们扰了灵堂的清静。不愿与他们再拉扯些什么废话，他们想做什么便随他们去了。但是她会将卡贴身藏好，让他们白做无用功。
　　这帮亲戚一个个嘴上表露真心真意，却因为为了做样子而花了钱买花圈、纸币、纸人等而肉疼不已的眼神早已表露无遗。
　　白芷从口袋里掏出写有殡仪馆号码的纸条，用林阿姨借给她的手机拨打了上面的号码。与殡仪馆的人续说了要办的事项并约好了时间、人员和车辆，现在就等车来载她去接妈妈并带着妹妹去殡仪馆整理遗容。白芷准备就在宾仪馆举行悼念仪式，火化，并让其工作人员介绍墓园墓地销售人员将墓地买好。
　　偷听着白芷电话通讯,言语中表达出的意思是要花大笔的钱在葬礼上。这下这帮亲戚着急了，潜意识里已经认定钱是他们的了，白芷这样花他们的钱，急得他们火冒三丈，等到车来了、人来了就迟了。
　　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其中一个人掩上了院子的大门，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 ，但意思都如出一辙，都是逼迫白芷交出赔偿金。
　　“你们说什么？钱怎么可能这么快到账？我这还是赊着钱办葬礼呢。”
　　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嚷道:“小丫头片子，在这糊弄谁哪？我们都找人打听过了，钱早打上你的卡了，赶紧连同密码一起交出来，省得挨揍。如果不识好歹，最后都不会给你留点儿火化钱。”
　　白芷无声地抗拒着。
　　有人提醒道:“小丫头在拖延时间等人来。”
　　众亲戚中一位早些年就是个地痞无赖的人眼珠子咕噜一转，用小折刀抵住妹妹的脖子说:“赶紧把钱给我，否则我就把你妹妹的脖子切下来喂狗。你应该知道，老人家都有些说法，尸骨不全，不能投胎，你想让你妹妹永远做个孤魂野鬼吗？”
　　看着这似乎熟悉的场面，白芷的眼睛开始充满血丝，面目狰狞。
　　“我说过我不想动你们，但不要惹火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既然你们想要这笔葬礼钱，那我就帮你们一起办葬礼，把这笔钱用到实处。”
　　“恶魔，张开结界，定住所有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收不收其他的灵魂？”
　　“哦，你要把他们的灵魂给我。没有契约的灵魂，接收会招惹麻烦。除非你这个已契约的人亲手杀死这些人，让之灵魂沾上血气和恐惧，我便可以收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既然有你恶魔，神鬼皆有之，古人传言不可不信，听说死于非命的人，要遭好一番罪才能投胎。妈妈和妹妹生前已经受过颇多苦难，我想让她们轻松地投胎将来有个好人家，这个能不能办？”
　　“不过两个投好胎的名额，有什么难的。”
　　“行，那交易吧。”
　　白芷从无赖手中拿过小折刀，在那些人恐惧的眼神中，将刀一个个捅进了他们的心脏。
　　白芷将他们一个个拖到院子的空地旁，摞起来，向恶魔要了一瓶汽油淋在了那些尸体上，用蜡烛点燃了汽油。烧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烧成骨灰骨渣，将他们全部扫在一起，弄到一个盒子里锁了起来。
　　“灵魂你拿走，所有遗留下的不必要的痕迹消除，解除结界。”
　　当林阿姨下班来到院子时，看见白芷正在叠元宝烧纸钱，跪坐的姿势似乎持续了好久，木然而凄凉。
　　林阿姨递过来晚餐，纵使白芷难过得食不下咽，也要看着她吃点东西下去。连续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身体会熬不住的。白芷知道林阿姨关心自己，便不推辞，在这个院子里，细嚼慢咽着饭菜。
　　不下一会儿，宾仪馆的车来了，将妹妹的遗体运上车后，白芷和林阿姨上了车。只不过白纸还带了一个大箱子，看样子也不沉，林阿姨想帮白芷拎着。
　　白芷委婉的拒绝了，表示搜罗了一些妈妈和妹妹没有烧坏的物件，想一起带过去，这些东西不想假手于人。阿姨表示尊重，便不再开口提起这事。
　　只是葬礼最后的最后，白芷买了三块相邻的墓地，这场葬礼花光了所有的赔偿金。墓地的销售员不是没有见过活人给自己买墓地的，也没有多，帮她通通安排好。
　　林阿姨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暂时离开了，让白芷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和她的两位至亲最后再好好说说话。
　　白芷没有多言，待到众人离开时，将她带来的那个箱子放进属于她的那块墓地中，便妈妈、妹妹告别。
　　“等我复仇后，就不用再隔着阴阳两界，到时候再和你们真正地告别。”